第一卷_第一百零八章 神祕貴客

發佈時間: 2023-07-25 18: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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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蒼梧走到攬月樓底,沒再上樓。攬月樓四周佈下陣法,不是主人或者是佈陣高手,根本無法進入。當然佈陣的人不是雲天傾,而是四大鬼剎中的白黃。容凌算的上是高手中的高手,破陣易如反掌,但是官蒼梧是儒生,無論如何都是進不來的。有時雲天傾也懷疑,就憑蒼梧一身武功,次次救她於危難之中,要破陣應該只是時間問題,但他偏偏要隱瞞。既然他要裝傻,他們沒道理不陪着。

 樓下,官蒼梧對着一堆空氣指手畫腳,容凌和雲天傾一躍而下,落在他身後,只見花架下一團黑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後退,消失,空氣中留下糜爛腐臭的味道。

 感到後面有人,官蒼梧愣了一下,轉身,看到二人,明顯驚訝一閃而過,隨即生氣地耷下嘴角,“你們還知道出現?送到醫館的那人醒了,從他懷裏找到這個。”官蒼梧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食指和中指夾住插進容凌的衣襟,“好了,任務完成,我回去休息了,最近真是累呀。該死的桃花債。”

 容凌藉着月光,一目十行,在雲天傾的注視下,手中的紙條變成灰燼。然後,慢慢嘆息,嘆息中有很明顯的嘲弄和輕蔑,“沒想到,當初的戰場的名將,如今倒真成了說一不二心思詭異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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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天傾雖然不知發生何事,但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那幕無煙當皇帝當上癮了,是不是覺得總有天會被人謀逆?”

 容凌挑眉,攬着她的腰走回攬月樓,“可能吧。猜忌心是帝王的通病,就連幕無煙都不能例外。雖說在封地,可以爲所欲爲,但到底擔着一個臣子的名號,有些事大面上要過的起才行。”

 “看來你是有想法了?糟了!”雲天傾眼睜睜看着攬月樓下站着的管家,頭皮發麻,容凌摸摸她的腦袋,“好了,今天看你挺累的,好好休息。”

 雲天傾的擔心是多餘的,管家這次找容凌不是因爲大婚前不能見面這種瑣事,而是府上來了一位神祕客人。這客人也可以說是故人。曾經在鼎劍山莊相遇,爲南風亦做事,後被容凌所用的李密。

 容凌到了書房,見到的不是李密,而是万俟藝和他的隨從。容凌坐在書案後,万俟藝坐在書案對面,容凌看了眼書案上翻開的書,正是《孫子兵法》中的地勢篇,捻了頁書冊,問:“万俟員外,找本王何事?”

 万俟藝沒說話,他身後的隨從先開口,“微臣見過容小王爺。”袖子一甩,跪在地上,“事出緊急,微臣只好用這種方式拜見王爺。”

 攬月樓裏,雲天傾意外坐立不安,獨自一人走到花園裏,坐在園中的水榭,水塘中的水汽鋪面而來,水榭垂下的簾帳漂浮,隱約間,看到水塘邊上兩個人影,從身形上看,是一男一女。雲天傾轉過九曲迴廊,在一棵樹後隱蔽,偷聽二人對話。

 男的說:“自從李大人來了,父親好像心事重重,且這事依稀和容小王爺有關,我感覺要出大事了。”

 女的說:“容公子從金陵起兵,一路戰到京都,現在的皇帝都是容公子扶持的,我實在想不到,容小王爺那

 麼才華橫溢,怎麼會有事?”

 說話的人正是万俟兄妹。

 万俟無雙說:“按照父親的意思,很可能是新帝猜忌王爺,如果王爺做不出讓新帝放心的事兒,可能新帝會派人來重新管理金陵,屆時,雙方利益衝突,一場戰亂避免不了。”

 万俟唯一捂嘴,驚呼,“還要打,不是剛剛打完?要是再打,老百姓不是又要流離失所了?”

 万俟無雙嘆息,“是啊。恐怕到時候不只如此。王爺起兵時,宣發的戰令的清君側,那場仗開始的毫無聲息,結束的也是快如閃電,讓很多覬覦天辰的國家來不及反應,已經錯失良機,若是再打,一時國力兵力不可能補足,而是他國可能趁虛而入,到時發動戰爭的雙方,無論對錯,都是罪人。”

 万俟唯一搖頭,“原來如此,不知道此次親愛的爹爹是否能說服王爺臣服。”

 “恐怕很難,王爺是人中龍鳳,若是因爲曾經的手下敗將妥協,豈不是傷了面子?”万俟無雙搖頭。

 樹後,雲天傾擡頭,看到遠處書房亮着的窗戶,思緒起伏。她瞭解的容凌,不是輕易低頭的人,對於這樣的猜忌,他剛纔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不屑,且討厭,但容凌同樣是心繫天下的人,他聰慧異常,但卻不留戀權力,不然不會把國家交給一個異姓的將軍,還幫他造了假身份,現在,這個皇帝擔心這個事實暴露,對容凌產生戒心,處於皇帝的考慮,出於人xin的自私,雲天傾都理解,皇帝是想除了容凌——容凌一死,既少了一個強勁的對手,又除了知道皇帝祕密的人——但苦於找不到藉口。但万俟無雙說的對,一定不能再開戰 ,容凌一定會找到讓皇帝放心的方法。

 書房裏,只有容凌和李密二人。容凌說:“李大人,是陛下派你殺我嗎?白綾?鴆酒?匕首?說說看,皇帝想出什麼方法?”

 李密看着燭火下容顏近乎妖異的容凌,苦笑,“王爺,您誤會了。我這次來,準確的說是通風報信的。”

 容凌看着李密,眯起眼,笑得顛倒風華,“是嗎?”

 往後幾天,王府仍舊緊張忙碌趕容凌和雲天傾的婚禮,所有人都好像不知道女兒節晚上萬俟藝的來訪,以及來訪背後的風流暗涌。

 大婚一天前,雲天傾穿上喜服,坐在鏡前任由一羣侍女打理。窗外的天空像是打翻了墨盤,陰沉沉不透一絲氣息,喜娘拿着朱釵,插進雲天傾高聳的髮髻,喜滋滋地說:“老婦做了這麼多年喜娘,像王妃這麼標緻的美人還是第一次見。”

 雲天傾在攬月樓待嫁,吉時一到,就從後門擡出轎子,繞着金陵走一圈,再從大門進來,正式成爲王府的女主人。她這個女主人的地位早就在王府中根深蒂固,本無需如此,但這是容凌的心意,雲天傾也不想拒絕,正好趁着翻修王府的時機來個雙喜臨門,而她,嚐嚐當新娘的滋味。沒想到,這麼累。

 天還沒亮,管家就把一羣喜娘和侍女送上來,她在迷糊中被拽起來,任由人拉着一會兒坐,一會兒站,腦袋重的一直往下垂,揉揉

 眼睛,看着外面的天,開口說出今天從早上到晚上的第一句話,“天還沒亮呢,你們不休息?”

 一個小侍女嘴巴快,“哎呀,王妃,連着好幾天都是陰天了,真是,本以爲……”

 “放肆。”她旁邊年長的侍女跪下,不停磕頭,“王妃恕罪。”

 雲天傾“嗯”了一聲,“出了什麼事了?”站起身,託着長長的裙襬,走到窗戶前,“哦,原來是個陰天,難怪我總覺得天沒亮。好了,勞累一天了,你們先休息吧。”

 喜婆陪着笑,“王妃,您的頭髮還沒梳好。後面披散的頭髮還沒盤起來。”

 雲天傾任命嘆氣。結婚真累人。這頭髮都梳了一早上,還沒梳完。“那你們梳吧。”

 喜婆還是滿臉堆笑,“王妃有所不知,這頭髮要在午夜梳才行,要全德之人梳從頭到尾梳三次才能……”

 “行了。”雲天傾揮手,“我累了,你們先下去,不然我就把你們都丟下去。”

 侍女們戰戰兢兢不敢說話,一個看一個,最後依次退出。雲天傾倚在窗戶上,昏昏欲睡,聽到又有人進來,眼睛都睜不開,“誰讓你進來的?”

 “王妃,王爺回來了。”來的人是蘇櫻。也是保護雲天傾的侍衛。那晚万俟藝來過後,容凌就消失了,留在府中的王爺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替身,現在蘇櫻稟告說他回來了,看來婚禮能如期進行了。想到此,雲天傾嘆息,到底什麼事這麼急,連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只是讓暗衛傳了個信給她,讓她不要着急。

 窗外一陣亮,一道閃電過後,就是轟隆隆的雷聲,接着,霹靂啪啦的雨點落在地上。刷刷的聲音敲打在雲天傾心上,雲天傾看開眼,問蘇櫻,“王爺已經到王府了?還是……”

 “王爺命人傳信,大婚之時定趕回。”蘇櫻低頭回話,陰暗中,雲天傾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心裏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晚上一番折騰,喜娘找來全德之人,用百年桃木做成的桃木梳從髮根到髮梢給雲天傾梳頭,每梳一遍口中都振振有詞,後半夜,雲天傾終於裝扮完,衆人都鬆了一口氣。來之前,喜娘和侍女都聽說這王府的女主子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她們還以爲是凶神惡煞之人,沒想到雲天傾xin格雖然冷淡,但對下人還是很好。看來,王府的錢還是很好掙的。

 雲天傾的轎子出了後門的同時,容凌趕了回來,全身上下溼透,頭髮粘在臉上,水滴沿着下巴流淌,馬匹隨手扔到管家手裏,快步走回房間,他現在雖然很累,但要在花轎來之前換好衣服。外面的賓客雖然有替身招呼,但他不想雲天傾和別人拜堂。他既然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怎能有這樣低劣的瑕疵!

 同時,金陵的驛站,二人脫掉斗笠,摔下一身水花,換了件乾淨的官服,再穿上斗笠匆匆奪門而出。他們趕時間,若是錯過了,一切晚了,定會鑄成大錯。

 花轎裏,雲天傾被顛簸的昏昏欲睡,聽着雨聲,眼前只有暗紅一片,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愈強。容凌,你千萬不要有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