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一生中最美好的事

發佈時間: 2023-07-21 17:3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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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表達出個像樣的意思,許子傑蹙起眉,“蘇敏,有話直說。”我……能直說嗎?難道問他:誒,啥時候把這證領了?

 繼續糾結,還是悶肚子裏的。

 然後,當許子傑領着我走進婚紗攝影館時,我又雞凍了。全程都是他在跟裏頭的工作人員協商,敲定了哪組攝影,然後約定時間拍攝。完了走出門時,我拽着他的手不肯走,“子傑,你拍我一下腦門。”他挑挑眉,鐵砂掌蓋來,疼!是真的!

 可是……程序是不是錯誤了?卻聽他下一句道:“今天是週末,民政局關門的,明天吧,記得把戶口本帶出來。”

 於是這晚我回家,直接抱着戶口本睡覺了。

 走出民政局,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機拍了張紅本子的照片,傳給簡寧一。不是我顯擺,而是我要將她的鐵齒斷言擲回她臉上去,讓她烏鴉嘴!

 嘀嘀兩聲,短信回來了:敏子,我要當伴娘!

 我回她:考慮考慮。

 隨後,奪命呼撥過來,我等響到第十聲時,果斷關機。氣不死丫的!可知道這幾天我茶飯不思,睡也睡不好,全被她給嚇的。

 “口水擦擦。”

 我擡手一抹,乾的,晃眼間某人神色正經,眼底卻含着戲謔的笑意,誑我呢!我仰頭指着天空:“快看,有灰機!”腳步聲起,回頭一看,某人背影俊挺,卻在十米開外……

 好吧,從另一層次來講,我成功轉移了尷尬。

 事後才得知,原來這陣子他直接跳過了我,與小叔叔協商婚事呢,就是老爹那也已經照過了面,這速度可真是槓槓的。問題是,他們是不是忘記了我這當事人?

 正當我還沉浸在小哀怨中,旁邊突然問:“你覺得呢?”

 我眨了眨眼,覺得啥?他剛纔說什麼了?

 “蘇敏,你能有一次專心聽話不走神的嗎?”磨牙嚯嚯聲起,許子傑一臉佯怒。心中暗暗叫苦,不是我想走神,而是自從那日被求婚起,我就如身在雲霧,不知東南西北了。陪着笑臉要求他重複一遍剛纔的話,冷颼颼的眼風掃得我後頸發涼,終於肯吐言了:“你小叔叔意思是在這邊辦婚禮,你怎麼看?”

 直覺點頭,挺好的,等等,他這問話的意思……腦子骨碌一轉,覺摸出點問題來了。職務是在這邊,可子傑的老家卻在C市,離這不是很遠,小半天的路程。懵懂的腦子有些反應過來,嫁娶應該得去男方吧,小叔叔怎麼想安排在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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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我就找小叔叔了,把這事跟他一提,他蹙了蹙眉,風輕雲淡地問:“是子傑讓你回來問的?”出賣我家大人的事我怎麼會做,堅決不承認:“哪有,是寧一那丫電話中說哪有婚嫁辦在女方的道理。”我把這事推簡寧一身上了,既然命名她爲伴娘,總得替我擔當點吧。

 小叔叔眉間皺褶散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我老實坐下後,就聽他道:“小敏,別聽寧一那丫頭胡謅,現在哪有什麼女方和男方一說的,你和子傑都在這邊,結了婚來去也方便,難不成你們還隔三差五地從C市來回?”

 呃,這說得倒也在理。

 “再說,你小嬸嬸不是也在這邊嗎?這裏也等於是子傑的家啊。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婚房已經在佈置,你跟子傑哪天去看看,要還缺什麼就說。”

 邁出門時恍悟,我與小叔叔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三言兩語就把我給打發了。然後到了子傑跟前,我又是個菜鳥級別,支支吾吾把小叔叔的意思一轉達,他的面色就更加風輕雲淡,連個眼神的流轉都沒有,淺笑着輕嗯,再沒下文。

 我心底裏糾結起來,就在剛纔,他淺笑的同時,眼中似乎還閃過了淺譏。這是否代表他其實介意?一路跟隨,心不在焉地想着這個問題。

 “蘇敏,專心點走路。”警告聲在前,我剛哦了一聲,就砰的一下……撞路邊的電線杆上了,頓時眼冒金星,很是哀怨道:“你早點提醒我呀。”

 暖熱的手掌貼上我額頭輕撫,他的語聲頗爲無奈:“你整天心神恍惚着,我提醒得過來嗎?這麼大一根柱子,你也能一頭撞上去,我以爲你是想練練鐵頭功。”

 鐵頭功?我還硬氣功呢,一點都不厚道,純心埋汰我呢。

 話匣子打開了,我心裏也存不住事,於是揪着他衣袖小心問:“子傑,你是不是不高興小叔叔的安排?”凡事還是攤開了舒服,憋着怕憋出病。

 “你在瞎想什麼?”他蹙起了眉,“哪隻眼睛看到我不高興了?”

 一句話把我堵得無言,哪隻眼睛都沒看到,他那麼深沉的情緒要是我能看明白,就不叫蘇敏了。我懷疑剛纔眼花了,子傑這幅架勢,與不高興沒沾啥邊,倒是有訓人的勢態出來了。又得把皮繃緊了,這種時候的他,通常是沒把我當未婚妻看,依舊是原來那套,該訓則訓。

 後來這事被拍婚紗照一打岔,就消過去了。等甜甜蜜蜜拍完照片回來,迫不及待先跟攝影師要了毛片,跑簡寧一那去顯擺了。看吧,雖然我整天奔在日頭底下訓練,皮膚給曬黑了,可粉底一打,雪白的婚紗一穿,還是有模有樣的。更主要的是,穿着純白色西裝禮服的我家大人,真就像一個白馬王子。

 而這個白馬王子,是我的。

 這麼喜慶美好的事,我能不跟最好的死黨分享嘛。結果寧一囫圇吞棗看完所有照片後,表情頗爲莫名地看着我。看她這架勢我就生出不祥的預感,指着她鼻子警告:“你丫給我說點好話,別再烏鴉嘴似得的鐵齒銅牙瞎論斷,要不然伴娘我找蕭雨做。”

 “蕭雨?你敢!”寧一獅子吼咆哮了。不怪她如此情緒激動,而是她死磕了大把年頭還在守望期的陸家哥哥陸昊,初戀情人不巧正是那蕭雨。我,寧一,蕭雨,是一個院裏長大的姑娘。後來年歲上來了,各自考了不同的學校纔算分散開。

 寧一喜歡陸昊,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因爲陸昊毛還沒長齊時,簡寧一這小丫就昭告天下她這輩子跟定陸昊。可偏偏陸昊那人賊壞,賊腹黑,送到嘴邊的他當哥們,一頭載進了蕭雨的溫柔情海,從而奠定了寧一與蕭雨的情敵生涯。

 後來人蕭雨揮揮衣袖出國去了,陸昊的初戀算是終結,就跟寧一這孩子湊成了一對活寶,吵吵鬧鬧分分合合,卻一直還在一起。有時候我都懷疑,這兩人到底是兄弟情誼呢,還是那啥男女關係。

 在我用出蕭雨這個必殺技後,寧一的毒嘴巴消停了,飄了個哀怨的眼神給我,再飄忽一句話出來:“敏子,其實我是想跟你說八字箴言。”

 “哪八個字?”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不懂,語文學得沒你好。”

 她嘆息,一腳踹向我:“你個文盲,趕緊滾去學習。還有,忘了跟你說個事,陸向左要回來了。”Who?陸向左?驚悚之後就是哀嚎聲起。

 陸向左是誰?陸昊他弟,還是親弟!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長相那個啥,像了九分九倒也在理,可xin格卻也一個德行,就讓人無語了。

 從小到大,我跟他幹架最多,不知有多少回給老爹訓斥是受他連累的,曾有一度我把他奉爲災星。好不容易盼着他走人去禍害帝國主義了,這還沒過幾年,居然說又要回來了,真真是個噩耗啊!

 “瞧你那小樣,至於嘛。”簡寧一在說風涼話了,她小時候跟着陸昊,也少不了被陸向左欺壓,可她那小心思在陸昊身上,想盡各種辦法賄賂這小叔子。後來陸向左不知被她拿什麼收買了,改而將炮火完全正對我,轟得我灰頭喪臉。

 他走的那天,我沒去機場送。而是跑到廟裏去燒香,不爲啥,爲還願。每年去廟裏都得跟佛祖爺爺許個願,讓陸向左遠離我生命!終於是給我盼着了。

 沒了陸向左的荼毒,我的學校生涯混的風生水起。

 這不,後來還碰上了一生中最美好的事——與我家大人結緣。

 從簡寧一家出來,我的心情是沉重的。因爲她吱吱唔唔透露出來,說是把我的婚訊“一不小心”告訴了陸昊,然後陸昊又“一不小心”通知了他弟,然後陸向左大筆一揮,準備回國了。沒心情怨怪簡寧一嘴風不牢這事,我結婚這麼大的事,又沒遮着瞞着,遲早陸昊能得到消息。我糾結的是那陸向左這時候回來,動機不良啊。

 我這邊糾結小半月,見無風也無浪的,鬼影子沒見到一個。打電話給簡寧一,她沒事人一般地告我:你當真了?我就隨便說說的呀,誰讓你拿蕭雨刺激我的。放心吧,陸向左在美帝國混得好呢,哪有那門子心思來整你啊。

 簡寧一!我咬牙切齒吼。電話中傳來嘟嘟聲,她掛斷了!怒得我衝往路邊攔車,想直接殺過去滅人。手機鈴聲響,接起就聽簡寧一不着調的聲音在哭:“死了,我掉水坑了。”

 果斷掛電話,這丫怎麼沒掉糞坑裏頭呢?

 氣惱之餘,懸着的心落地,不是我草木皆兵,而是陸向左那破壞力……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