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練輕功(3)

發佈時間: 2023-07-21 16:2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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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連我都有些懷疑,他的移行速度當真有這麼快嗎?是不是那丁元生沒看清或者誇大其詞了啊。這時底下突然“砰”的一聲響,把我嚇了一跳,低頭去看,只見那丁老的手拍在桌上,沉怒着數落:“你們這些人一遇到事就亂,能亂嗎?我們的身份萬一傳揚出去,引來了仇家,老老少少都得死。公子鈺看其形容就不是普通人,能不惹儘量不去惹,讓小蝶去盯着還有個由頭說,你們派人去萬一被發現了,你當事情能善了?那次你們自作主張要去抓那丫頭我都沒說你們,對方的底都還沒探清楚就輕舉妄動,幸虧沒抓着人。後來小蝶回來彙報說那丫頭有武功底子,當時若你們正面碰上還指不准誰抓誰呢。”

 丁老說了一長串氣喘的不行,臉也因激動而漲得通紅,丁小蝶立即遞上茶杯,等他咕嘟咕嘟連喝幾口後才緩過來。再開口時語重心長:“身不由己,就當謹小慎微將自己縮小到塵埃裡,像那日公子鈺也暗示過了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爲安。我們爲了以防萬一安排小蝶切入他們生活圈子就近監視,已然是越過了界。而對方默許當是向我們表明心跡。都散了吧,晚些小蝶再找個由頭過去瞧一瞧,有事沒事都儘快回來報。”

 說散還當真就散了,丁老先起身由丁小蝶扶着往後屋而去,其餘人就都全離開了。

 宋鈺也終於再次擡起頭,朝着旁裡指了指。我會意地壓低身先移動,但聽身後無動靜,回頭而看發現他還趴在那,嘴邊牽起一絲苦笑。眨了眨眼頓時領悟,趴太久了,身體僵了。只得返回去扶他,到得牆邊時我看他腳步輕浮,還是決定多出一分力吧。手從他胳膊移轉到腰間,往上一提輕身而躍,雙腳平穩落於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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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當不是說話的時候,看着四下無人,我再次提着他疾步飛掠。只等出了村口好些距離才放緩下來,這時耳邊傳來清淺的語聲:“其實無悔不用帶着我跑的,我應也能跟得上。”

 “得了吧,剛纔是誰趴在那動不了的?”

 他面上露出赧然:“剛纔其實我是在想一個事而失神了。”

 “想事?”我狐疑地看他,不太信地追問:“想什麼事?”

 他深看了我一眼,“聞香而醉當如是。”我愣了愣,懵懂再問:“何意?”他嘆氣:“罷了,先回去吧,小刀當是等急了。”

 聽他提起這茬我纔想起他失蹤這事,很是鬱悶地說:“你要去村裡怎麼也不預先說一下,害我與小刀以爲你被抓走,小刀都急得把我吼了一通。”

 “哦?就小刀着急?你不急嗎?”

 “急啊。”我實誠地答,“怎麼不急?不急我還能跑去村裡找人啊,都想好了萬一你真被他們耍陰招給劫走了,拼死也得把你給奪回來。”

 宋鈺伸手過來輕撫了下我頭,口中淺道:“傻丫頭。”

 我不讓他顧左右而言它:“你倒是說啊,好端端地在練輕功的,怎麼人跑村裡頭去了?”

 等他講述完經過後,我徹底無語了。依照他的說法是當時心念都在步法鑽研裡,也沒留意不知不覺間就離了原處,等緩過神來時已進了村。遂與那丁元生迎面而碰上,因知曉他們對我們有所忌憚,故而不想正面相逢就避開了。但當時無處可避,他就那麼“不小心”的使用了剛學的輕功飛上了屋檐,上了屋檐後他就又那麼“順便”聽了聽他們的對話。於是後面的情形我就知道了,於是整個情形也就大致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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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聽着覺得無什漏洞,也就沒再追問。可等事後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好像被他給忽悠了啊,哪有練着輕功像做夢一般渾噩,一醒過來就到了另一個地方,然後還左一個不小心,右一個順便,分明就是他有意去到村裡。

 我倒是不關心這些,在意的是他不過學了兩天輕功就開始自由散漫了。先是瞎琢磨步法,然後深入“敵營”去試驗,這膽子也真是賊大。回頭還態度傲慢,這傲慢在於他並未就這次事件而向我這個師傅作檢討。

 因着這許多因素,第三天我教他輕功步法時帶了餘怒。盯死了他,不讓他有任何雜念的可能,但凡看他步法不按我所教在那走,就上前嚴詞批評一番。他倒也不反駁,就是瞧我的眼神讓我越來越覺得有冷風從後頸灌入一般,涼颼颼的。

 有一次我剛上前訓斥了回來,看到小刀杵在我的位置上似笑非笑地對我道:“公子怒了你就慘了。”當時我沒放心上,午膳也在相安無事中過,就是覺得宋鈺的話比之往常更少,吃得卻比往常要快,後來一想他以往五穀不生的不耗體力,所以總吃那些少得可憐的素食,可時下不同了,他學這輕功練得最多的就是跑步,一天裡來來回回地跑,讓速度變快,讓氣息變輕,換句話說全是體力活,如何能不讓他食量大增。

 我自覺是個鬆弛有度的師傅,該嚴厲時得嚴厲,該體慰時也得體慰,於是私下裡去和小刀說晚上加肉。人呢還是要吃肉的,肉乃力之根本,光吃那些素食怎能有力氣呢?

 可小刀卻用異樣的眼神看我,還問:“你確定?”

 我點點頭,堅定有力地答:“確定。”於是他拍拍屁股轉身走了,丟下一句:“後果你自負。”我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晚上加餐需要負什麼責啊?

 日落時分我很滿意了,因爲下午宋鈺再無二念,完全是我一個指令一個動作,進展也算數飛快,基本步法都能掌握。後面就只需與心法合一練習氣息,假以時日應當也是能達到身輕如燕的程度。我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行了,今日就到這裡吧,餘下的明日再練。”自覺口吻很是柔和,哪料換來他的輕瞥,然後道:“把你的爪子挪開,我要沐浴更衣。”

 我看了看他額頭薄汗,立即移開掌說道:“快去洗吧。”等他走出幾步低頭看見自己的手才反應過來:“子淵,你說誰的爪子?”他兀自而行,就跟沒聽見似的。

 飯菜上桌,我已坐至桌前,聞着那香味撲鼻很是飢餓,可宋鈺沐浴還沒出來,小刀斷然不肯讓我先動筷的。眼見飯菜從熱變涼,我不由急了:“怎麼還不出來?”見小刀傻愣愣地不動,拿腳去踢他催促:“你去瞧一瞧啊。”

 他一臉沒好氣地反問:“公子在沐浴,我去瞧什麼?”

 我嘆氣:“真不是我要說你,腦袋一點都不曉得變通的,你想啊他一天練功下來肯定累了吧,讓你去瞧自然是去瞧瞧他會不會沐浴睡着了。這天如此涼,萬一睡着了水也冷了,豈不是得着涼了?”

 話音剛落,小刀就起身往內室而走了。剛沒了身影就聽裡面水聲嘩啦,然後小刀衝出來了,身上溼答答的還在滴着水。我驚愕地問:“你碰翻水桶了嗎?”

 他低吼:“公子還醒着!”

 我莫名不已,醒着就醒着好了,你至於這樣咬牙切齒嗎?

 又過了片刻,桌上的飯菜已經徹底涼了,可是裡頭在沐浴的人還沒出來。我朝着內室門看了看,又扭頭去看坐在門檻邊的小刀,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不要再進去瞧瞧嗎?都這麼久了,水肯定是涼了,就算人沒睡着也容易着涼啊。”

 小刀頭也不回地道:“要去自己去。”

 “……”宋鈺一個大男人在沐浴,你叫我去看?去就去!爲了…肚子,什麼犧牲我都敢做。“你把飯菜熱一熱,這次我一定把人給叫出來。”

 到了內室門前我略躊躇了下,又側耳細聽了聽,不見有任何動靜。一咬牙掀開簾子走了進去,不過我是閉了眼的,正欲開口而喚,突覺半空中有什麼撲面而來,下意識伸手而擋。只是……沒擋住,因爲那撲面而來的是水柱,嘩啦啦兜頭而下將我從頭澆到腳。

 當真是…從外到內,涼個透!這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當時張開了口想說話,一時情急只曉得用手去擋,嘴巴卻未來得及閉上,於是水也撲進了我嘴裡。剛抹了把臉上的水,就聽那方傳來冷斥:“荼小刀你有完沒完?都說不想吃了。”

 總算循着聲音來源處也找着了人影,但見宋鈺素白單衣裹身而立在窗前,一頭烏髮披散於腦後,正背對着這處。鬆了口氣,原來他早就沐浴完畢了,倒也省去我那份擔憂。

 目光流轉一圈,見那隻沐浴用的大木桶就在他側旁,而他手邊是一個小盆,然後我想及剛纔吃進嘴裡的水很可能是他沐浴完後的水,整個人頓覺不好了。

 欲哭無淚地開口:“子淵,你潑錯人了,我不是那傻愣子荼小刀啊。”

 他聞聲而回頭,我卻是愣住了。剛看着背影並不覺得什麼,此時見他正臉環轉相對,溼漉漉的長髮披散在肩上,衣襟並未完全拉上,露出一片赤果果露的胸膛。而屋內雖只點了一盞幽暗的燭燈,卻將他輪廓映得妖豔生姿,好看得讓我迷了眼。甚或有種錯覺,這樣的他並不像以往那般給人以純澈的感覺,反而徒生出一種……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