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老虎山與玉獅子

發佈時間: 2023-07-25 19:0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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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1章老虎山與玉獅子

 「晚晴,你說這些,可有證據?」

 「當初,石隱禍亂後宮,夏君明明在宮裡,卻為了最終打倒石隱,而狠心隱瞞事實真相,他若對我有絲毫憐憫之心,我又何至於落到如此的地步?至於你娘親安氏之仇,你想報也罷,不想報也罷,這都沒什麼,反正根據我的了解,你對她應該也沒有什麼感情,只是從這些事情上,可看出夏君此人的本質,歌兒,我是念著咱們以前,當真是做過朋友的,才跟你說這些。

 如今,安陽城內,黑雲之事,已經天下皆知,如今和帝需要的正是你能幫他,而你卻在這裡與自己的殺母仇人在一起,你當真是糊塗。」

 傅晚晴說到這裡,見尉遲靖依舊還是不太相信的模樣。雖然她早就懷疑,安氏可能是夏炚派人所殺,可是事情都過去那樣久了,傅晚晴是如何得知的?她又有什麼證據嗎?

 「晚晴,我娘親安氏,只是個小人物,夏君為何要殺她?」尉遲靖問道。

 「這件事你心裡應該是很清楚的,他殺安氏一定有目的,而此目的直接於你起作用。」

 尉遲靖忽然想到,當年,安氏死去之後,她為了追尋真相,踏上了去安陽的路。

 傅晚晴又道:「我與他做了幾年夫妻,雖然感情不好,但是畢竟在一個院里住著,很多事便會無意間得知。我曾聽到他和他的忠心部下說過,說自己做了件錯事,如今很是後悔,便是當年殺了安歌之母的事情,如今無可挽回,因為他讓他的部下去安平郡,毀滅所有的證據,甚至殺害當年執行之人。是以,我敢肯定,是他殺了你的娘親安氏!」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是為了和帝嗎?你還愛他?」尉遲靖雖然早已經猜到此真相,不過是一直沒有證實而已,但猜疑和證實完全是兩碼事,她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傅晚晴笑得很苦,「是啊,我還愛著和帝,因為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至情至xin的男子。雖然我這生只能仰望於他,但我依然愛他。反而是夏君,我雖然與他做了好幾年的夫妻,但是我恨他。」

 「晚晴,你若覺得這裡苦,便離開吧。」

 既然放不下心中的執念,又何苦遠離紅塵。

 雖然貌似在紅塵之外,卻依舊於人間留一絲綺念。

 傅晚晴冷笑,「我想走,但這生都沒有機會,因為我不但是夏君的女人,更是他的皇后。我想活著,這已經是我能逃的最遠的地方了。你可知,那些沒有入此庵堂的妃嬪們,現在如何了?」

 「不是說他們可以自由婚嫁嗎?應該是都回到家裡了。」

 「若真是這樣,我也不至如此寒心。那些自以為得了自由的妃嬪,在走後沒多久,就因為各種原因而死去了。但是他們都被製造成意外死亡,比如上山採藥的時候跌下山涯,比如打水的時候掉入井中,甚至還有在去買菜的時候,被殺魚的刀刺死的,若是一件兩件意外,那說不定是真正的意外,但是,到前日為止,是所有得了自由的妃嬪都死去了。」

 傅晚晴的話,讓尉遲靖也不由一陣的脊背發涼,「你是說,這些,都是夏君做的?」

 「除了他,還會有誰呢?在他心中,男權至高無上,既然曾經是他的女人,怎可出宮再尋自由,怎麼能夠再被別的男子覬覦?當初我心灰意冷,選擇來庵堂,卻是無意間躲過了死劫,然而這生,也就只能在此終老了。」

 尉遲靖終於明白,傅晚晴為何在現在,反而那麼厭惡夏炚,並且恐懼,因為夏炚的確不像是表面看起來的那般好相與啊。

 他的心眼兒,也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大。

 而且,安氏若真的是他所殺……

 尉遲靖默了半晌道:「我明白了,晚晴,我會好好考慮你的話。」

 二人再走出來時,正巧夏炚已經回來,看起來還是溫文爾雅,眉目如畫,一身高潔的樣子,若不是尉遲靖了解他,甚至不能夠相信就是他,帶領著軍隊馬踏千里,硬生生的踏出自己的一片江山來。

 夏炚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微笑著道:「以前你們總是不合,現在倒好,你們二人在此說話,倒將朕給冷落了。」

 傅晚晴道:「施主卻是多心了,不過是這位女施主想要求取簽文罷了。」

 夏炚哦了聲,略感好奇,「靖兒,若說這能夠預知前塵,卜算未來的事情,該是你自己最拿手的,現在怎麼反而求起簽文來?」

 尉遲靖看著眼前的男子,腦海里閃過很多片刻,他們初識時的片段,還有他被曹煜軟禁起來的情景,她救他出來時的模樣,當初只想著給曹炟報仇,哪裡想到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

 心裡的情緒複雜,面上卻依舊雲淡風清,「夏君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醫者不自醫。」

 「也對。」夏君點點頭,「那是什麼樣的簽文呢?」

 尉遲靖略微驚了下,畢竟傅晚晴只是隨口說了個謊話而已,沒想到傅晚晴卻果真拿出一條簽文,握在手中,似笑非笑地道:「施主,女施主所求籤文,卻是不能給施主看的,而本庵,也要尊重求籤者的意願,為其保秘。」

 夏炚哈哈一笑,「朕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說著卻又道:「靖兒,朕見這裡景峰奇秀,不如你四處逛逛,看看這裡的風水,若是有需要修整的地方告訴朕,朕總歸要這裡的風水好,讓晚晴下半輩子能過得舒服些。」

 尉遲靖點點頭,「好。」

 這裡的風水果然是不錯,很是靈秀,有福壽之相。

 尉遲靖四處逛了會兒,方才想起來,大約是夏炚故意支開自己。想到這裡,她便又悄悄地返回靜室。

 大概是皇帝下了命令,讓無關人等走遠些,所以她反而很順利地到了靜室門口。

 聽到夏炚的聲音道:「晚晴,過去的事情不要再糾結了,現在你不是過得很好嗎?你一直不喜歡我,現在我還了你自由,在這山青水秀的地方生活,我每月都會撥相當款額的銀兩過來供養你,這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事情,你又何必不滿足?」

 傅晚晴笑道:「臣妾滿足得很,並沒有不滿足。」

 「你剛才,定是對靖兒說了些什麼吧?」

 「你何苦這麼害怕我跟她說些什麼?你又有什麼事是她不能知道的呢?」傅晚晴雖然儘力想讓自己表現的沒有那麼恨夏君,然而語氣里還是帶上了挑釁與嘲諷,夏炚忽然掩住了她的頸子,「你這個踐女人!你不想活了!」

 傅晚晴被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夏,夏君——你要公然,殺了我,她,才會更加懷疑你!你維護的那些形象,都會破裂!」

 夏炚驀然放開了她,傅晚晴咳咳咳好幾聲。

 好半晌才喘息過來,卻是嘲笑地道:「夏君,那些臭男人欺辱我的時候,你定是知道的,甚至你親眼看到了對不對?否則怎會那麼巧,我跳入湖中,便偏偏是你將我救了出來?你明知道我在受著什麼樣的愚弄和屈辱,卻任由事情發展成最後那般模樣,你是個卑鄙小人!你比石隱更可怕!」

 夏炚呵呵冷笑,「你向來恨我,你想恨便恨吧!你現在就像可憐的小螞蟻,根本不值得朕向你解釋什麼。」

 「不過——」他又提醒道:「靖兒是我這生唯一愛上的女人,你好自為之,莫要在她的面前嚼什麼舌根,否則,我割了你的舌頭!」

 傅晚晴懶得再搭理他,只是仰天苦苦地笑。

 夏炚說完,便從靜室里走了出來,門口的尉遲靖卻已經退出去了。

 她沒有立刻再回來,反而也上了山,站在觀景台上。

 入目,只見遠處青山連綿,山下民居炊煙四起,白雲悠悠處,楓樹葉子還沒有落盡,有幾處火紅很是惹眼。

 想著自己一路走來,原以為憑著能窺視天機的本事,必定能少走不少彎路,而實際上,人心難測,人心比天機更加難測。

 夏炚四處尋她,後來遠遠地看到她站在觀景台上,這才稍放了些心。

 他來緩步來到觀景台上,如同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站在尉遲靖的身邊,道:「靖兒,你在想什麼?」

 「昨天,孔雀夫人說不想和我玩了,她玩膩了,要收手,想必這幾日,夏君與蕭齊君之間的兵器交易也已經談妥了吧?」

 「倒是妥了。」夏炚道。

 說著話,他輕輕地握住了尉遲靖的手,「靖兒,這段時間多虧了你,大概是那孔雀夫人明知道不是你的對手,所以才放手的。蕭齊君太過於寵著這位夫人,因此才會任由她胡鬧,不過蕭齊君的心裡也明白的,他若不賣給我武器,我必定會打他鐵礦的主意,況且我也可以從別國間接購買他的武器,總歸,解決的辦法太多了,所以他根本沒有理由不賣給我武器。」

 尉遲靖點點頭,覺得他的手濕涼,倒像是蛇的皮,令她感到難受,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這樣就好,總算是沒有耽誤大事。夏君,我們回去吧。」

 夏炚微怔了下,「不是說,要在這裡住上二三日?」

 尉遲靖搖搖頭,「我剛才看了下這裡的風水,倒的確是好風水,只是因為遠處正好有一處虎頭山,因此皇上卻不宜在此多逗留,以後最好也別上山來了。」

 夏炚皺了皺眉頭,「如何說?」

 尉遲靖指著觀景台前方,遠處的青山連續,「就是那裡,夏君你仔細看,那是不是一隻張開大口的老虎頭?」

 夏炚沒看出來,尉遲靖於是用兩隻手圈出一個圈兒來。

 「往圈裡看。」

 夏炚於是順著這圈兒看出去,這次卻隱約看出來,那連綿的青山中,似乎的確有個正在張大些血盆大口的老虎頭,而且正沖著這寧慈庵的方向。

 其實夏炚也是楊筠松的弟子,只是跟師日子很淺,楊公總是在見著他的時候,才會進述一些風水及陣法的知識給他,他雖然懂些,卻還是淺顯,再加上他天生不喜歡風水術陣,只愛玩弄權勢,對這些東西幾乎荒廢了。

 皺了皺眉頭,他道;「的確似乎是個老虎頭,這對朕有所影響嗎?」

 「老虎,向來代表一個『王』字,乃是山中之王。是以寧慈庵這裡的確是塊風水寶地,一個王字,代表了正陽,正陽驅邪,與女子庵堂陰陽互抵,定使這裡清正明朗,邪氣難’親’。然而於夏君來說,卻未必是好。

 夏君是一國之主,乃是人中之龍,向來龍虎相爭,必有其傷。是以,夏君以後還是少上這伽羅山為好,以免損了自身的龍氣,而使運勢下降,引來災禍。」

 聽尉遲靖委委道來,似乎的確如此,夏炚扭頭看了看寧慈庵的方向,「既然如此,朕以後便不來罷了。」

 「那我們現在就下山吧。」尉遲靖道。

 「好,下山。」

 二人連袂由觀景台下來,向傅晚晴道別。

 尉遲靖分明看到傅晚晴的脖子上,有很明顯的淤青,定是剛才夏炚給扼出來的,不過傅晚晴也是稍稍的用衣領遮掩了下。

 夏炚害怕尉遲靖看到那傷,再多問傅晚晴什麼,於是道:「靖兒,天色不早,我們上路吧。」

 「好。」

 尉遲靖坐上了馬車,掀開後車簾往外面看,傅晚晴一直在山門口目送他們,尉遲靖在心中暗道:「晚晴,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以後夏君不會再上山了,想必你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宮中,尉遲靖叫人約了孔雀夫人巫雅過來。

 巫雅倒是欣欣然的來了,卻將之前她送給她的釵放在了她的面前,「尉遲靖,你果然有點本事,你這個所謂制邪的東西的確是有用,今兒若不是它,恐怕我真的要栽了。裡頭的符已經被我用了,你倒是再給我畫一張,我留著慢慢用。」

 尉遲靖笑道:「畫符哪有人在旁邊來得更保險?巫雅,我想過了,你說的對,既然碧落行宮大陣黑雲漫布,做為術界中人,你我想必都想一睹為快,到底此陣是個什麼樣的真容。況且,況師兄還困在陣中,我也實在不想看到他出事,所以我決定了,要和你們一起去邾國。」

 巫雅的眼睛滴溜溜轉,臉上帶著一股子邪魅,「算你聰明,你自個對付不了那個陣,但是加上你、我和劉凌兒,卻還是有相當的勝算。但是你明明知道我是沖著巫靈珠去的,到時候況離若是被救了出來,你可不能阻攔我拿巫靈珠,否則我會連你一起殺掉。」

 「至於巫靈珠最終花落誰手,不是我能關心的事情,反正我對那東西不感興趣,只是我希望能夠和平解決,大家可以開誠布公,且莫要隨便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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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巫雅沒好氣地坐下來,「太善良的人,會惹人討厭的。」

 尉遲靖只笑不語,巫雅卻又道:「好,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都可以出發。」

 「只怕是夏君,不願放我走。」尉遲靖道。

 「他敢!他憑什麼留你?你本來就是自由的!」

 在去伽羅山之前,其實尉遲靖也是這麼想的。她之所以留在坤城,其實的確是為了逃避有些事情,不想面對有些事情。可是現在,她明白有些事不面對是不行的,不管結果如何,都必須要面對。而夏炚,也絕不會像她認為的那樣,隨時都可以放她走。

 巫雅說完這句后,忽然明白了什麼,又道:「原來你是怕自已走不了,所以想和我們一起走,尉遲靖,你真是狡猾。」

 「那你幫不幫忙呢?要知道那個大陣,沒有我的話,恐怕情勢是難以控制,就憑你和劉凌兒也做不了什麼,況離出不來,巫靈珠終究也無法落到你的手中。」尉遲靖如此說。

 「算了,不和你計較。但我也有一個要求。」巫雅的臉上忽然出現一抹妹態。

 尉遲靖的心裡產生一陣惡寒,「莫不是,你還想著和帝?」

 巫雅扭了下身子,「你這個死女人,老這麼聰明幹嗎?不過我現在是有了蕭齊君,也不能那麼的明目張胆了,畢竟沒有蕭齊君的支持,有些我想做的事情也做不了。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解決的嗎,畢竟當初為了他,我付出了那樣大的代價。」

 尉遲靖嘆了聲,「你想怎樣?」

 「到了安陽后,我要你想辦法,讓我避過蕭齊君,能夠與和帝單獨共處一日一夜。」

 說實話,這事可不是尉遲靖能夠決定的,就算尉遲靖同意,那邊兒不還有一個尹鳳嗎?尹鳳會同意嗎?

 不過到了這樣的時刻,尉遲靖決定為了能夠順利離開坤城,還是暫時答應了她吧,而且和帝應該不會因為她這樣賣了他,而感到生氣的吧?

 反正他欠她那麼多,這次就當是小懲小戒吧。

 所以她猶豫了下,還是點點頭,「好,沒問題。」

 巫雅很是雀躍,「那好,明天準備一下,我們後天就出發!」

 巫雅說完,就準備離開,卻聽得尉遲靖又問一聲,「你說你遇到了邪物,那是什麼樣的邪物?」

 巫雅頓住腳,倚著門風情萬種地轉過身來,笑笑地盯著尉遲靖道:「這個嗎,很有趣,可惜我不想告訴你。」

 唉——

 尉遲靖終於明白,什麼叫快要吐血的感覺。

 這個巫雅,難道是上天派來懲罰她的嗎?可是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吧?本來她就已經,有這麼多愛也不能愛,恨也不能恨的人了,還要多出來一個巫雅嗎?

 尉遲靖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大概自己天生就是招這種小人的體質。

 ……

 巫雅回到自己的寢宮,看到蕭齊君蕭衍已經先在裡頭了,他手裡把玩著一個玉獅子,光澤油潤,質地細膩,一看就是好東西,特別是獅子的兩隻眼睛,竟發出幽幽的紅光,巫雅乍然見到,以為是鑲嵌了兩粒紅寶石,可是這光澤又不似寶石的光芒,便悄悄地走過去,猛地伸手欲奪過來。

 蕭衍卻早已經發覺她的到來,手一縮,已經將它挪到一邊去,笑嘻嘻地道:「美人,你越來越過分了,居然想從本君的手裡直接奪東西。」

 「夫君,你得了什麼好東西?難道不能讓我欣賞一下?」

 「那你老老實實坐在這裡,莫要動手搶奪。」

 巫雅連忙點點頭,「一定不亂搶了。」

 倒是少見的乖巧,蕭齊君笑笑,這才又將玉獅子拿近了些觀察,「這玉獅子乃是上好青白玉製成,我本以為,這世上不會出現第二個,沒想到竟讓我得到了第二隻,美人,你瞧它的眼睛——」

 巫雅剛才就對玉獅子這雙眼睛感到好奇了,這時候道:「好奇怪,竟是一體?我本以為會是寶石。」

 「這正是它的奇妙之處,這兩隻眼睛,卻是天然生成在青白玉中的雞血石,這兩種都是非常名貴的玉,關鍵是生得如此恰到好處,而雕者也是利用巧思,將它們雕成了一對眼睛,你瞧,邊緣清晰,乍然一看,倒真的會以為是鑲嵌進去的。」

 巫雅也見過不少寶貝,但像這樣的玉器極品,手邊幾乎是沒有。

 「夫君,你說這玉獅子,是你見到的第二隻,那就是說,你手中原本還有一隻?」

 「正是,這下正好湊成一對兒。只是沒想到,兩件東西會一模一樣,這也太奇巧了。」

 「當真是一模一樣?」巫雅問。

 「一定是一模一樣,我常常將那件拿在手中把玩,不會弄錯。」說到這裡,卻忽然道:「莫不是那夏君去蕭齊,偷了我的玉獅子,轉頭再送給我?」

 巫雅仔細地觀察著這玉獅子,忽然道:「這東西,看著眼熟。」

 蕭齊君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也見過?」

 原來蕭齊君本來就極愛把玩玉獅子,但是身邊這位凡是見到什麼好東西,就要搶走,蕭齊君為了護住自己最心愛的玩物,現在只能偷偷的把玩了,按道理說巫雅是沒有見過這玉獅子才對的啊!

 巫雅丟給他一個大白眼,「你背著我藏私,這麼好的東西不分享,你既然有一個了,這個給我好不好?」

 說著還扭了下身子,就是在撒嬌。

 蕭齊君牙咬了又咬,最後還是苦著臉道:「那你讓我多把玩兩天好不?我這才得了手,還沒有捂熱呢!」

 巫雅倒是痛快地點點頭,「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你要把它好好的給我。」

 蕭齊君嘆了聲,只好道了聲,「遵美人,令!」

 說著又將目光落在那玉獅子上,「這真是太神奇了。」

 卻聽得巫雅道:「也沒什麼神奇的,我以前聽大巫師說過,在很久以前的天燼國,就有『養玉』之技,這一隻已然這麼神奇了,若是兩隻一樣,絕不可能是天然形成,必是高人通過養玉之技養成,不過這養玉之技可是不簡單得很,特別是要養成這種成色的,還要青白玉和雞血石一起,這得窮好幾代的心血,才能養成,而且必須代代都是養玉高手,方能不出岔子。」

 蕭齊君是第一次聽說「養玉」這麼神奇的事情,向來玉石被說成是天賜之,好玉更是可遇不可求,只能偶得之。

 這可不是種瓜種菜,放了籽下去,就能種出東西來的。

 因而很是不以為然,「美人,你又吹牛,我長這麼大,可沒聽說過什麼養玉之技。」

 巫雅最恨別人不信他了,當下道:「你見識少,就知道你不會信的。你不信也沒關係,反正這東西你已經答應給我了,不許反悔。」

 蕭齊君點點頭,目光使終被這隻玉獅子吸引。

 這青白玉玉質純凈而細膩,隱隱透著瑩瑩正氣,但這雞血石卻因為過純而透著妖異的紅色,比最鮮艷的鮮血還要令人心頭一震,如此正邪相容在一個物件上,的確是很迷人。

 又笑笑地道:「這夏君倒是相當的聰明,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我愛把玩玉獅子,竟翻老本送了我這個,說實話,若不是這隻玉獅子,我還當真不能答應與他做什麼兵器交易,這夏君啊,我算看出來了,他就是一隻大老虎,貪心不足,怪不得當初安陽會落在他的手中,曹炟能扳回舉劣勢,並且奪回自己的領地,的確是不容易。」

 「那當然,曹炟那個傢伙向來喜歡扮豬吃老虎,看起來剛正得很,其實啊,黑著呢!」

 巫雅這句話,終於將蕭齊君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看來,你對他還是頗為了解的啊?」

 「我還差點嫁給他呢,那又怎樣?現在我還不是你的美人?」巫雅說著話,忽然抬起一條腿,側身坐在了蕭齊君的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怎麼,吃醋了?那我還想去邾國,你會陪我去嗎?」

 蕭齊君明顯地感覺到一絲危機,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我打算明後天就回國去。邾國的安陽現在可是危地,本君何等尊貴,可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涉險。」

 巫雅的眼眸里像有一根針,「真不去?」

 蕭齊君覺得這個時候,一定不能當軟蛋。

 「好,你不去,我自己去。」巫雅說著,就要從他的腿上下來,卻被蕭齊君一把緊緊摟住她的腰肢,「妖精,你又想玩什麼把戲?舊情難忘?你想去救他?」

 「曹炟乃是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他要死沒人敢攔,他要活沒人敢殺,哪裡需要我去救!」巫雅也似是動了真氣,一張蛇樣妖妹的臉上,卻有種難以描述的妹惑之感,令蕭齊君心動,他忍不住猛地咬住了她的耳朵,上下牙齒輕輕地磨著,讓巫雅的身子一下子就發麻發軟。

 「你這個壞人,你想幹什麼?」巫雅的聲音都擅了。

 「你當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嗎?我說不許去就是不許去,你敢違君令,我現在就殺了你。」

 說是殺她,卻是極盡耳鬢廝磨之能,使巫雅根本就沒有辦法說什麼了,甚至沒有力氣去反抗,二人便順勢滾倒在地榻上。輕薄的帳幔散落下來,幔內一片香艷旖旎,椿光無限。

 卻沒發現,帳外,一個黑影幽幽地站在那裡,看著這情景,手中的刀已經握得很緊很緊,握得指節都在發白……

 第二日清晨,巫雅醒來。

 卻聽得蕭齊君在她的耳邊問,「當真想去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