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婢女之死(二更)

發佈時間: 2023-07-25 18:5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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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1章婢女之死(二更)

 夏炚知道此事,也只比車渠國國王早三四天而已。

 他的心裡也是五味陳雜,車渠國國王則震驚又激動地問,「你說的這些,可全部都是真的?」

 「自是真的。」尉遲靖篤定地道。

 「既然如此,我是一定要見見我的女兒,才能做決定了。」

 ……車渠國國王回到石隱為其安排的宮苑時,便發現裡頭已經擺滿了美酒美食,還有絲竹樂聲,進入廳內,才發現石隱居中而座,側位坐著一個相貌英俊的男子,見他進來,石隱笑著道:「車渠大王,感覺坤城現在如何?」

 車渠國國王瞥了眼那英俊男子,這才道:「坤城自然好。」

 又道:「這位莫不是就是傳說中,夏君的坐上賓,曾經的敬恆皇帝曹煜?」

 「車渠大王好眼力!」

 三人舉杯,車渠國王道:「雖然才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曾經也聽說過敬恆皇帝不少事情。來,我敬你一杯。」

 「大王過獎了。」

 一杯酒盡,門口已經湧入了兩排嬌美的女兒,緊裹著腰身的舞衣和柔軟的腰身,每個舞姬都很是美貌,她們的到來便攜進一股濃濃的脂粉香,令人沉醉其中,車渠大王的目光果然被她們吸引,一邊喝酒一邊道:「能得到夏君如此盛情招待,本大王實在是感激不盡。」

 「車渠大王,若是喜歡這些舞姬,等你回車渠的時候,將她們帶走就好。」

 「好,好好,好,先行謝過夏君!」

 車渠大王說著話,眼神迷離起來,再過了片刻,竟然就爬在案几上睡了過去。石隱和曹煜對視一眼,石隱走過來推推車渠大王,「車渠大王怎麼了?這就喝醉了嗎?」

 車渠大王只睡得呼呼響,不說話。

 石隱示意一下,立刻便有兩個侍衛走過來,扶起他來。

 曹煜拿了一根細細的銀針,扎在他後腦和胸口的地方,只見車渠大王的眼珠似在快速轉動,曹煜一邊行針一邊道:「車渠大王,今日你去見了何人?」

 車渠大王呵呵了兩聲,卻沒有立刻回答。

 曹煜又繼續將針刺得深了聲,繼續問:「車渠大王,你是否見到兩個夏君?」

 這次,車渠大王卻喃喃地回答了,他先是笑了下,然後道:「夏君,只有一個,你這小子,糊塗了——」

 曹煜的眉頭微皺一下,又問道:「你的計劃是否有變?諸國聯盟是否繼續?」

 車渠大王:「當然,當然有變——靈活變動,一舉拿下殺我女兒之人!聯盟太好,太好——」

 這回答莫凌兩可,曹煜一時不能判斷他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好又再次問道:「那麼,你知道殺你女兒的人是誰嗎?」

 「是,是——為女兒報仇——」

 說到這裡,車渠大王忽然噴了一口血出來,曹煜無奈,只好迅速地撤了針,車渠大王倒了下去,曹煜面色沉鬱,揮揮手讓人把車渠大王扶到內室去休息,石隱一直在旁靜觀,此時道:「煜,是不是我們疑心太重了?他或許今日是發現有人跟蹤,但不一定就是趁著那個時段去見了什麼人,而且他一心想為女兒報仇,她的女兒死在安陽,這個是不爭的事實。」

 曹煜卻依舊感覺到強烈的不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今諸國聯盟,以大月氏為首,卻是車渠大王組織起來的,這其實若有變動,當真令人不敢深想。」

 「那以煜的意思,現在當如何?」

 「儘快讓諸國聯盟出擊邾國,介時生米成了熟飯,一發不可收拾,其情勢,卻不是一人一事可影響。」

 「你說的對,明日我便讓這老傢伙回去。」

 曹煜總覺得此事里還有什麼令人不放心的,一時卻又覺得別無他法,當下輕嘆了聲。

 石隱輕輕地擁住他,「你莫要擔心,一切都有我,這次我在高位,而她在暗處,我與她各有優勢,正是能夠公平決鬥的機會,這一生,輸與她我不服氣,我唯一擔心的便是,萬一她落在我的手中,你可莫要心疼她,我必要將她千刀萬剮,受盡苦楚才允她死,新仇舊恨要一起清算。」

 曹煜知道他所說的人是誰,一個似乎離他已經很遙遠的影子,再次浮現在他的眼前,不知道為什麼,此時那影子不但沒有模糊,反而愈加清晰,刺得他心中刺痛,卻又是麻木的,讓他連呼聲痛聲懶得。

 「我亦是輸家,我一直以為我贏了,可是卻輸得那樣慘。」他喃喃地說著,心頭忽然想到,若是那時候,那個雨夜,他沒有殺了她,而是告訴她,他的確是騙了她,對她的感情卻是真實的,又會是何種情況呢?

 之後卻又默默地搖搖頭,不,結果一定還是這樣的,她是奉師命尋找真龍天子的,而他造假痣欺騙了她,這是一個無法解開的結。

 就算她當時能夠原諒他,怕是他這輩子都不能安心,總怕她會忽然變卦,將他們的感情和一切拋之腦後。

 石隱似乎感覺到他心中的複雜緒,不高興地道;「你又在想她?」

 曹煜道:「你不是也在想她?」

 「我想她,只不過是因為我恨她,是徹徹底底的恨。而你想她,卻不是如我這般。」

 「噢——」曹煜只簡單地回應。

 「你輸了,她卻也沒贏,她付出的代價也夠大。煜,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至於我,我曾經是輸家,但我如今卻依舊是她最強大的敵人,沒有到最後,還不知道誰會笑到最後。但是我敢保證,這次笑到最後的人一定是我,因為,我再也不想輸,再也不能輸,我已經被現在擁有的一切迷惑和吸引,我再也不要失去所有的這一切。」

 他說著這些的時候,似乎有種咬牙切齒的用力的感覺,那是信心堅定,一定要達成所說的這種結果才可以。

 說完后,他忽然微閉眼睛,向曹煜道;「親我。」

 曹煜倒是習慣了他這般模樣,他總是在感覺到沒安全感,或者需要力量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要求。他的唇角浮起一抹微笑,倒是很溫柔地吻了下去,這個吻很輕卻很深情,石隱的身子有些發軟發虛,如同快要昏迷般倒了下去,曹煜擁著這樣的他,滾倒在案幾前,順手拿了一壺酒,往石隱的口中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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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隱張口嘴接著酒,咕咕地咽著,那迷亂的神情若是被女子看到了,必也會神魂癲倒。

 曹煜卻只想將他灌醉……

 但石隱顯然不想醉,而且他的酒量可是不錯,依舊能夠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咬著他的耳朵道:「要我。」

 曹煜知道是躲不過去,袖中便出現一方大大的手帕。

 絲柔的手帕略微冰涼,撫過石隱頸間的肌膚,使他全身起了一陣顫慄,接著那張帕子很自然地蓋在了石隱的臉上,曹煜的手指已經勾開了他的衣裳,這具身體的內里不再是「他」,而是「她」,衣裳大開,石隱的喘息聲越來越重,隨著縛胸帶的解開,他仿若大大地喘吸了聲,身體主動地迎上來,卻讓曹煜覺得那身軀曼妙無比。

 他不由自主地向他吻去,就在這時候,只聽得外面嘩啦一聲……

 曹煜神情一緊,回過頭,卻看見一個宮人打扮的丫頭,正站在大廳的門口,震驚地看著內里的一切。

 而且,她一定是看了很久了,否則不會如此的震驚。

 發現自己闖了禍,那宮女便轉身要跑。

 曹煜隨手拿起桌上一隻盤子,往那宮女扔去,正好打在她的頸上,她只聽得頸骨碎裂的聲音,便一聲不吭地撲倒在地上。

 殺了人,曹煜的激情減了一半兒。

 向石隱看去,卻見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喘息依然沉重,被遮住了他的臉,這具身體的確是有種說不出的’佑’惑力。

 曹煜走過去,將那宮女的屍體扛起來,扔到車渠大王的榻上去,然後返回大廳,將石隱抱起來,用自己的大裳護住他的身體,然後往石隱的寢宮而去。

 石隱常常會喝得濫醉,而曹煜常常是陪他喝酒的那個人。

 所以這一幕,宮內之人倒是熟識得很,沒有人去問為什麼。

 ……

 清晨的陽光很好,石隱這一醉,卻是日上三桿才醒來。

 這時候曹煜早已經不在他的身邊,倒是聽得宮人報,說是傅皇后求見。

 石隱皺了皺眉頭,冷聲道:「讓她在外面等著。」

 石隱收拾了好一陣子,才從內室走出來,看到傅皇后早已經等在廳外,見到他出來立刻跪了下去,「臣妾替椿兒求情,請皇上看在椿兒向來對臣妾忠心耿耿的份上,饒了她所犯的錯。」

 石隱腦子有點發悶,但還是耐著xin子去扶起了她,「出了什麼事?朕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椿兒怎麼了?」

 看他的神情,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傅皇后的神色緩和了些,喃喃念了聲,「這丫頭,到底跑哪兒去了——」接著又道:「是這樣的,昨晚得知皇上宴請車渠大王,只叫了曹公子相陪,臣妾想著皇上向來胃不好,所以燉了暖胃的粥讓椿兒給送去,但是這丫頭竟然一去不復返,至此時都沒有回來。所以臣妾猜想著,莫不是昨晚對皇上有什麼衝撞,因此將她關了起來。」

 石隱馬上想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那時候他雖然情緒迷亂,然而隱約還是明白,曹煜殺了個人,至於這個人怎麼處理的,他卻沒過問了,反正他辦事,石隱放心。

 「既然是去了車渠大王處,正好朕亦要再去看看他,不如我們一起過去,看看是否你的椿兒在那裡。」

 「是。」

 二人便一起去了車渠大王處。

 此時,車渠大王其實也剛剛醒來,對於昨晚的事情,他有些迷糊,但想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是幸好在他回宮之前,尉遲靖為了防止他回宮后被逼問,所以在他前後心都貼了符,可以破去多數的逼問方式。

 不過曹煜的法子依然很有效,若不是他努力剋制,實在不知道會說出些什麼話。

 這卻是越發證明,這位夏君是有問題的。

 否則他們之間,不該有這麼大的疑心才對。

 車渠大王醒來后,看到桌子上有茶,便自行倒了一杯喝,晚上積在胸口的濁氣隨著這杯茶喝完,倒是降下了不少。就在這時,聽得石隱在外面問門口宮人,「車渠大王醒了嗎?」

 門口之人回道:「尚未。」

 聽到問詢的車渠大王放下茶杯道:「本大王已經起了!」

 說著便往門口走去,而這時,宮人也將門打開,在這一剎那間,車渠大王卻被腳下的什麼東西絆了下,顯些摔個大馬爬,好在被石隱及時扶了一把,「車渠大王,莫非酒尚未醒?」他倒是笑笑的。

 車渠大王道:「誰在我屋裡放了什麼東西!」

 說著話,目光往那個絆倒他的事物看過去,心卻怦地猛跳一下。原來絆倒他的事物竟似是個女子,橫躺地上,一半的身子在桌底下,一半的身子在桌外,就在這時候,傅皇后猛地撲過去,悲聲道:「是椿兒!」

 她將她的屍體半抱懷中,才發現她後頸后一片血肉模糊,染了她半胳膊,而人自然是早已經沒有了氣息。

 傅皇后憤然看車渠大王,「椿兒怎會死在此處?」

 車渠大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聽得石隱道:「向來聽聞車渠大王好女色,家中妻妾無數。只是車渠大王未免太心急了,昨晚已經向您敬獻數十佳人,只待返國時帶回去享用即好,怎地居然酒後行亂,倒害死了椿兒這無辜的女婢。」

 「你亂說什麼?」車渠大王很是生氣,雖然人有時候會在酒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但也不至於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個女人,不是我害死的!」他斷然否認。

 之前他從宴席上將傅皇后趕走,做為傅婉晴早已經記恨在心中,一介才女,不管到了哪裡,誰人又敢不給幾分薄面?此時即有事情落在她的手中,她馬上道:「車渠大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今椿兒死在你的屋中是事實,你必須要負責,我會心天燼皇后的名譽召告天下,椿兒是被你害死的!」

 車渠大王見她說得咬牙切齒,卻只是冷哼了聲,「夏君,此事便要鬧大嗎?」

 石隱挑挑眉,卻沒有多說什麼,仿若還在觀察和考慮。

 車渠大王又道:「既然如此,我乾脆認下這個大罪,沒錯,這個椿兒昨夜來到我車渠大王的屋中,被我調系不從,我後來乾脆殺了她。一個婢女而已,我殺了她就好像踩死一隻螞蟻般的容易,此事就算天下皆知又如何?絲毫不會影響到我車渠大王的名譽,反而是夏君,若你如此相逼,我看聯盟之事便算了吧!」

 「哈哈哈——」石隱笑了起來,「車渠大王,區區一個婢女之死,怎能與我們的大事相提並論?皇后乃是婦道人家,說幾句大逆不道的話而已,大王又何必與她計較?」

 石隱這番話說出來,卻是令傅婉晴萬分的失望,一時間只是擁著椿兒哭泣。

 經過傅蜿晴這麼一鬧,椿兒之死倒是有了定論,車渠大王背了黑鍋,而曹煜殺人之事實被就此掩蓋。

 車渠大王並未真心將此事放在心上,依舊該吃吃,該喝喝,似乎石隱也並沒有將這件事當成大事,只將傅婉晴要憋出內傷來。這一日卻秘密找了些人來調查,她的寢宮內燈火通明,數十人被她抓來跪在她的面前。

 她身邊的宮人道:「你們這些踐奴,現在都成啞巴了,好,都啞得好,如果再不說話,便給你們每人都灌些啞葯,讓你們以後都說不出話來!」

 跪在地上的宮人都瑟瑟發抖,有些則嗑起頭來,「皇后娘娘,我們真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呀!既然車渠大王已經承認此事,怕就是他失手殺了椿兒!」

 「住嘴!」傅婉晴目光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