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此秀女的嚷嚷,而旁邊有些不願入宮的女子也開始議論開來,看到這番情況,李公公只是對着侍衛使了個眼色,秀女便被架離。
秀女們相互之間議論着。
“不知道會怎麼處理她喲。”
“這麼不識好歹,搞不好還滅了她家九族。”
身後聲音陣陣傳來,此時的婉兒心裏卻只有一個想法:自古皇帝愛美人,哪管民間幾多愁。
想到這裏,不由得又是一陣心酸:不知道爹爹現在如何,女兒走了,而皇帝選秀,估計爹爹又得費事兒差人擺平。
想到這裏,婉兒又只是一陣苦笑:分明是自家的女兒,卻替她人入宮,實屬可笑。趙凝婉,趙靖,趙允洛,我……到底是做了些什麼?
身後有秀女們興奮嬉笑的聲音,而這一切卻與婉兒無關。那般氣勢磅礴的皇宮,卻站着那樣一個本不相關的自己,一切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臉上沒有興奮的神色,有的,只是無盡的落莫:原來,這纔是我最終的出路,我終究又只是信錯了,愛錯了,如此罷了。
靖王府
允洛從夢中驚醒,全身上下,被汗水浸溼。手指輕輕的抹去額頭的汗珠,微微的喘息,眼眸裏盡顯惶恐。
“不管我的事兒,真的不管我的事兒。”
推門而入的喜兒,只是掌着燈看着那被汗水浸溼的臉,焦急的詢問。
“小姐,怎麼了?是做惡夢了嗎?”
“恩,我……夢見血,好多的血,還有一個嬰兒,在對着我說:還我命來!”
撐着燈的喜兒看到允洛這般恐慌的表情,只是輕聲安慰。
“小姐,你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這世界哪有鬼神之說,只不過是你在自己嚇自己。小姐,放心吧,一切都過去了,再說婉兒姑娘不也進了宮嗎?說不定,這一去,以後混出個好歹,興許她是不會怪你的。那個孩子也更不會怪你,因爲是你,他的母親才能順利進入皇宮呀。”
眉目緊鎖,允洛的表情略顯難堪,手指緊緊的拽着那錦被,眼眸裏怒意憤恨而升。
“我要的是她死在宮裏,如果她真有一天飛上的枝頭,那……你認爲我們會有好日子過嗎?”
允洛那陰冷的眼神看得喜兒背心直髮涼。
已是辰時,李公公清點着名單上的人數,一一的核對着。在進入儲秀宮前,李公公卻又是殺一儆百般的威脅恐嚇的提醒着。
“大家都站好,馬上帶你們進儲秀宮,不過在進宮之前,醜話說在前面,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這入了皇宮是你們的造化,而能不能成爲寵妃就看你們自己的能耐。千萬可別像那些不知好歹的人,不僅幫不了自己,還將自己推入絕境!還有,第一輪選秀是在兩日後的末時進行,希望大家都好好準備。今天
大家先在儲秀宮裏好好休息,稍後會有蘇麼麼安排相關的食宿與及服飾,至於淘汰了的秀女,次日得到通傳方可返回家中。”
交代完畢後,衆秀女被一行公公前後夾攜着前行。這一衆行人中,有的是喜笑顏開,有的是興奮若然,而有的只是神色不悅,心有不甘。
婉兒如同行屍走肉般的跟着秀女們前行,那沿途的紅牆綠瓦,以及那經過的御花園時所看得到的珍奇花草,無一不彰顯着皇宮裏華麗、富貴。
那入目的花紅柳綠,紅牆綠瓦,青石板面:以後,是否我就要與此作伴,青絲化霜,油燈枯。
儲秀宮內
四院圍合,寒意縈繞,那牆體之上攀爬着的薔薇花騰微枯,似若了無生機。
蘇麼麼一臉的嚴肅,只是安排着秀女們入住。
“不分各旗,只是混合入住,唸到名字的到這邊來……”
秀女們分堆而站,蘇麼麼打量着她們,嘴裏絮叨而語。
“稍後會把各位秀女所穿衣物配飾準備妥當,而這兩日你們需要做的就是規規矩矩的熟悉環境,等待第一輪的選秀。”
一堆秀女,十人,而看着要這麼多人擠於一間房間,自然也有自持身份高貴的一臉不悅,嘀咕着,嚷吵着。
“幹嘛呀,這是,這麼多人擠一個房間,這麼大的皇宮,難道就容不下我們。”
聽聞此話,蘇麼麼只是鄙夷的瞅着那說話之人,言語間似若是指桑罵槐般。
“如今你們都還不是什麼小主,有個住的地方,就臨時的歇歇腳吧。想住得好,不是沒不可能,等到兩日後的選秀過了,能留下來,再來討價還價!”
看着蘇麼麼一臉微憤的帶着宮女甩手離開,姑娘只是做着鬼臉,一臉歡送的模樣。其中有好事者卻是勸着諸位。
“這可是撐管秀女的蘇麼麼,大家千萬不要去和她硬碰,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怕什麼,大不了選不上走人!”
“或許沒有走人那麼簡單吧,聽說,今年有一批宮女因年齡的問題要出宮返家。如果這件事兒是真的,那一定會由我們這一批秀女落選去添補!”
那方纔叫嚷的秀女聽到永洋一本正經的說話,只是臉色微變,退於人後。婉兒臉色難堪,蒼白模樣。
原來,就算要離開,也並非是件容易的事兒。
十個秀女,十副模樣。
有人興奮若然的打量着屋中一切,而有的只是一臉鄙夷的看着身邊來回穿行的同居者。婉兒一臉冷漠的蜷縮在角落的牀榻上,周遭的聲音全數被排斥於耳畔。
一個長相秀美的女子和另一個狐妹的女子發生了爭吵,而這個爭吵在小小的房間裏卻是炸了開。
“我說,你可不可以把你的盆拿遠一點兒,你不知道水滴到我的牀
上了嗎?”
“我沒有看到。”
“你沒看到,你眼睛長哪兒去了,難道是長屁股上的!看你這副窮酸模樣,就知道,沒教養!”
看着司徒可心用着下眼皮不屑的打量着自己,胡妹兒只是恨得牙癢,端着銅盆的手也有些微微的發抖。
“你!你不要以爲你是八旗秀女,就可以這麼瞧不起人。”
“我就瞧不起你,怎麼了,你不就是長得像狐狸精嗎,除了這個,你還能有什麼能耐。不妨告訴你,我姐姐可是當今的貴妃,不管怎麼着,我受寵也是遲早的事,像你這種民間秀女,指不定明天就被淘汰了,就算不淘汰,也只是做宮女的下腳料。”
司徒可心一臉的不屑,諷刺之聲四起。胡妹兒那捏着銅盆的手只是緊緊的拽着銅盆,眉頭緊蹙。
“你……”
“我怎麼了,我怎麼了!”
看到一時詞窮的胡妹兒,司徒可心更是有些盛氣凌人的模樣,雙手插在腰間,肆無忌憚的撞着胡妹兒的肩膀,似若挑釁。美眸怒瞪,胡妹兒卻只是端着盆子側身躲開。
“哼,那咱們就走着瞧,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瞅着,看着我胡妹兒是怎麼一躍枝頭成鳳凰的。”
“好呀,我就等着,拭目以待的看着,倒是要看着你如何淪落,如何被犬欺。”
雙眸怒對,似若火升。
看着這般情形的永洋,卻是一副焦急勸解的模樣。
“妹兒,可心,你們就一人少說一句吧。”
“關你什麼事兒。”
胡妹兒和司徒可心異口同聲的針對着永洋,那一瞬間永洋只是尷尬的杵於原地。而立於一旁雙手抱臂的耿玉蝶只是看着笑話,然後與一旁同樣秀美的杜子嫣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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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面子的永洋只是一副落寞模樣,靜坐於婉兒旁邊的牀上。瞅着婉兒那一副與世無爭的臉,莫名的心生好意,伸出友好之手。
“我叫永洋,你呢?”
雖然聽到了永洋的招呼,但此時的婉兒卻依然還沉浸於自己的世界,默默的半晌不出聲,得了個沒趣兒的永洋只是悻悻的收回了手。
正在此時,蘇麼麼來派發衣物,衆秀女蜂擁而上,生怕得不到一樣。而唯有婉兒只是靜坐着,永遠的一副與世無爭。
擠於人羣的永洋回眸看着落寞的婉兒,眸中似若有物橫飛。
“別搶,每個人都有。”
“這是我的……這是我的……”
眼眸裏,那一幕喧吵入目,卻又只是冷漠:難道,此生,我就要與此衆同盟嗎?
永洋將一套衣服及配飾放於婉兒的牀上。
“來這裏的每個人,都是爲爭寵而來,難道你不願意恩受皇寵?後天初選,如是容貌不出衆者,便回遣回,難道,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