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醒醒,周圍永遠是黑暗和死寂,完全不知過了幾日。
伸手摸一摸傷口,疼痛減輕了很多,血漬已乾涸結痂。只是皮肉傷,仙身會自行慢慢癒合的。
冷靜這麼久,氣兒已消了大半。
回憶著之前,司戰站在咒界邊緣,明顯帶着自責,可是後來……
唉,或許他也是心情不好,壓抑和憤懣堆積久了就會爆發。再說他以前就暴躁無理,自己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清青披上衣衫,摸黑到門邊翻找,拿出一個錦盒,裏面是一柄酒壺和四個酒盞。
洋洋洒洒的倒了一盞,開始自斟自飲,越喝越鬱悶。
這酒壺是洙檀裝進來的,她肯定是為司戰準備的。小酌幾杯?用酒解渴?還是借酒澆愁?
司戰酒量不高,也從未見他有酗酒的愛好。此刻落入清青手中,全給它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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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裏,清青是醉了又醒,醒了又醉。
周圍黑漆麻烏的,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做不了,乾脆就酒酣豪飲、蒙頭大睡。
還別說,真是一個絕佳的養傷方式,半醉半醒的麻痹中,傷口也不那麼疼了。糊裏糊塗的「睡神歸來」,右肩的傷基本痊癒了……
清青坐起來看看周圍,自己一時衝動把天燈全打碎了,這回好!徹底伸手不見五指。憑感覺辨別方向,摸索著去找尋那個「倒霉的水潭」。
沒辦法,身上又是血污,又是泥垢,總算熬到傷口好了,第1件事就是洗洗澡。
「嘩啦嘩啦」的洗漱一番,冰冷的水讓她頭腦更清醒一些,身上也清爽了不少。
洗乾淨,穿戴好,也該解決問題了,逃避不是辦法呀!
談一談!
清青坐回榻上,倚著石壁深呼吸幾次,又坐直身子,斟酌了一會兒。
「上神,清青的本意是來此服侍你,不是想惹你生氣的。前幾天,是我錯了,我以後改。你有什麼吩咐,我就照做!」
清青的語氣很溫柔,又不失鄭重和誠懇:「一個人太孤獨,清青來陪你,不好嗎?就算你記恨我,看到我就生氣,也總好過一個人吧!我想着你脾氣不好,就算是想發火、想罵人也得有人看,有人聽吧!所以我就來了,我來陪你!」
話語中未涉一字情愛,卻滿滿都是深情。
可偏偏黑暗中的人鐵石心腸,充耳不聞,不予回復。
清青又嗔怪著與他掰扯道理,「再說了,以前的事咱倆都有錯,就當扯平了吧!你吃什麼虧了?哪次不是我挨打挨罵、流血受傷?我都不跟你計較,你倒耿耿於懷呢?」
「……」
眼淚是必殺技,所以清青潸然落淚,哽咽中帶着溫婉的哀求:「司戰,以後清青日日陪着你,乖乖聽你的話,好不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真是把渾身解數都使出來了,可是司戰到底怎麼了?
難道咒枷封住的不是他的法力,而是他的嘴?或是他的心?怎麼死活不回應?不開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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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青苦惱的沒轍了,情之一字,最是由心而生,若是他真的變心了,不喜歡她了,那該怎麼辦?
如果鴆情鎖種不成,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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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青心緒糟亂,摸到旁邊的酒壺,順手拿起來又猛灌幾口。
一陣胡思亂想,如果他真的對自己厭惡至極,還不如當初換別人呢!或許換個陌生女子或是霽凌仙子來,他能好一些?
哎呀,就他那糟糕的脾氣,別人誰能受得了啊?不被他打死,也得被他三兩日就罵跑了。
他日後的心魔只會越來越重,整日發瘋要打要殺的,哪還有時間和心力談情說愛?
怪哉!他怎麼忽然對自己這樣呢?司戰宮裏千年不變擺着自己的衣物,作何解釋?而且前幾日自己剛剛進來時,他給她又喂點心又喂水,挺體貼啊!
左思右想,估摸著還是他心裏有疙瘩沒解開,一時鬧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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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青豁出去,放絕招!
最原始,也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
一杯又一杯下去,清青藉著酒意沖頭,直奔他……
「司戰……你要清青怎樣?你說,好不好?」
摸著黑,她立於他的面前,撲面一股酒氣,醉意甚濃的一聲聲問他:「你為什麼不說話?是責怪我,有什麼怨氣?你說出來!」
死寂中,始終等不到他的隻言片語,真的不理她了嗎?
清青無可奈何,飛蛾撲火般的抱住他,摟着他的脖頸,撒嬌撒痴,帶着哭腔,尋死覓活的。
「不想說?那你做!掐死我吧,你動手吧!我把自己送來給你還不行嗎?你到底要清青怎樣?」
酒香拂過他頰畔頸窩,綿軟的身體縈繞,在黑暗中加深感情的炙熱。
可能是她抱的太緊,讓他的推拒那麼無力,那麼欲迎還羞的扭扯滾倒在石榻上。
「求求你,別生氣了……司戰,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有什麼氣,你撒在我身上,好不好?」
她拉扯解着他的衣系,又怕弄痛胸前的咒枷,動作急切又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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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司戰的心彷彿放在火中炙烤、水中烹煮。
心已動情,因情而變得柔軟,所以煎熬的一塌糊塗。
她撲在他的懷中,耳鬢廝磨的一聲聲的央求,他竟沒有推開她的力氣,一顆心被她拿捏的死死的。真想妥協不管不顧了,只要這一刻擁着她在懷裏就好呢!
「司戰,你把我的心挖走後,是對它做了什麼法咒嗎?為什麼傷在你身,卻痛在我心?為什麼?你知道原因嗎?」
似醉似醒,清青趴在他頸畔信誓旦旦,「清青情願與你一同囚禁在這,長長久久的陪着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清青自毀元神陪你去,好不好?」
他的身子一僵,衝上頭頂的熱血又冷靜下來,忽然推開她。
「你不相信嗎?清青與你連生死盟!下次椿分時,讓天兵來施咒,將我的命連在你身上,還不行嗎?」..
這一次,卻被他狠狠的推開,譏諷著問:「你也是這麼爬上水神的牀?」
清青哀求:「司戰,那時在墨邸淵潭只是意外的雙修,沒有別的!求求你,忘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