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大會出事的第二天,皇甫潯頂着「親自過問」的名頭,來到了仙雲洞府。
倆與因為習慣了,所以坐在那裏沒有動。無為和無愁卻有些受寵若驚的跪在地上迎接仙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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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
皇甫潯對他們的態度有些冷淡,深知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這讓蓮語感到有些奇怪。
他一向不是個愛擺架子的人,可他為什麼……
礙於面子,她沒有多問。
「語兒,你受苦了。」
看着一夜沒睡好,眼底下都有淤青冒出來的蓮語,仙尊心疼了。
這話卻讓站起來退到一邊的無為和無愁大吃一驚。在看他們熟稔的程度,大約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
難怪說小師妹那麼有把握,長椿門今年一定能參加仙門大會呢!
「沒事,我哪有那麼嬌氣,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歇息,哪裏就受苦了?」
蓮語嘴上反駁,雖然心裏暖暖的。
面對兩位師兄的驚訝,她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她也不是可以想要隱瞞她和皇甫潯的關係,不過也不是刻意想提起罷了。
皇甫潯望着她有些憔悴的臉,忽然一下便得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難以啟齒。
蓮語原以為他會在嘮叨上自己幾句,沒成想等了半天沒見他說話,於是抬起了頭,卻看見他這副表情,心中不有暗暗一驚。
「怎麼了,可是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皇甫潯加男的點了下頭:「是……」眼睛朝一旁默不作聲的無為看了一眼:「是……蔣文宇……也死了。」
他在蔣文宇死之前,是信心滿滿,非常堅定的相信長椿門是絕不會為了一場比賽而做下這樣的事情,因為有蓮語在。
但是現在蔣文宇一死,他就沒那麼肯定了。
畢竟蓮語入長椿門的日子尚淺,這些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品行,未必真的了解。當他知道蔣文宇和無為的淵源時,他也很不免俗的對這件事產生了一些想法。
就算蓮語不會做,那其他人呢?
皇甫潯心裏這麼想着,眼睛情不自禁的往另一處的無為和無愁,看了看。
無為和無愁臉上的驚訝不會比蓮語少半分:「什……什麼?死了?」
這下他們更說不清了,尤其是無為。
無為聽了之後,面色刷白的踉蹌爹坐在地上,自言自語的喃喃道:「怎麼會死了……」
皇甫潯冷笑,蓮語忙將他拉倒一邊,小聲問:「可有查到什麼線索?」
「有一些,卻沒什麼太大的幫助。」
「你莫非懷疑……」
說着,蓮語悄悄往後看了一眼。
「目前看來他的嫌疑最大。」皇甫潯也壓低了聲音說道。
蓮語一時沒有話對上,只好沉默。
他說的也沒錯,現在從表面上看來,確實嫌疑最大的就是無為。
首先眾所周知長椿門沒落,弟子只有無為,無愁和她三個人,當然還有個小清風,不過清風沒有參加這才大會,所以排除在外。
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樣,長椿門這次重新參加仙門大會,意在重振旗鼓,讓門派可以重新嶄露頭角,招收徒弟,重新興旺起來。所以對手的死,很難不讓人猜疑是不是長椿門為了勝出比賽做了手腳。
其次,蔣文宇是無為在凡間的手足,納入在黑暗森林可是有不少人看見他們口角甚至動手。如今他死了,自然眾人要將眼光放到了無為身上。
無為確實說不清楚,蓮語想到這裏就覺得腦仁疼,不由皺起了眉頭。
皇甫尋怕他煩惱,忙將話題轉移開。
「不過好消息也是有的。」
蓮語一喜忙問道。
「哦,什麼好消息?」
「先不告訴你,等我確實了再讓你知道。」
皇甫尋突然對他賣了個關子。
蓮語猜測一定是和這個案子有關,倒也不急着追問。
「好!」
兩人又閑話了一陣,皇甫尋這才站了起來,有些不舍的告辭了蓮語。
等他走後,無為和無愁便圍了上來。
「小師妹,你是如何認識仙尊的?」
蓮語笑笑。「之前就認識了。不過我也才知道他是仙尊。」
無愁那張娃娃臉,忽然之間喜笑顏開。
「我們長椿門是不是以後?就有一座大靠山啦!」
無為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什麼靠山都是假的,若是你的法術不夠精湛,即便是給你十座靠山也是沒用的。」
蓮語贊同。
無愁頓時垮下臉。「啊,還要練功啊。振新師門,有你和師妹就夠啦。我就偷個懶,給你們跑個腿打個雜什麼的,混個日子不成嗎?」
無為頓時一陣惱恨,「你這個沒出息的。」
蓮語不禁失笑。
忽然,牆角邊一陣悉索聲響起。
三人轉過頭,無愁指着地上大驚小怪的叫道。「這裏怎麼有棵大蘿蔔?」
與定睛一看,原來地上是一顆白白胖胖,長得像蘿蔔一樣的人蔘。
人蔘大約是聽懂了無仇的話,不滿的朝無愁揮了揮它的拳頭,然後一搖一擺的走到蓮語的腳下,順着蓮語的裙子扒到了她的膝蓋上坐下。
蓮語認得它,它就是阿笙留給她的小探子。
「怎麼回來了?可是查到些什麼?」
小人蔘卻朝着她比手畫腳了一通,三個人都沒看懂,只覺得看的自己暈頭轉向。
蓮語只好叫它重新慢慢的比劃。
小人蔘無奈,只好用極慢的速度比劃道。
剛才他偷偷溜進蔣文宇停屍的地方,發現蔣文宇的屍首有些古怪。
於是費勁千辛萬苦,爬上了停放屍體的牀榻。正要細細的查看時,忽然聽到門外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連忙躲到了牀榻的里側。鑽進了被子裏。
反正它只是一顆人蔘,就算被人發現了,大不了它就裝死。
隨後牀幃被撩起,一隻漂亮的不像話的手伸了進來,在蔣文宇的屍身上到處亂摸,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不一會兒,這隻手停頓在蔣文宇的腰間,從他腰帶內側的暗袋中,摸出了一個什麼東西捏在手心,飛快的縮回了手。
就在小人蔘以為這隻手的主人準備離開了時候,突然牀幃又動了一下。
從牀幃外鑽進了一條一尺長的蜈蚣,把小人生嚇得渾身顫抖,縮在被子裏不敢出來。
蜈蚣淅淅索索的順着蔣文宇的屍身,趴到了他的臉上,順着他的鼻孔鑽了進去。
不一會兒,小人蔘就聽到從蔣文宇的身體里發出一陣嘁哩喀拉的咀嚼聲,片刻之後,吃飽喝足的蜈蚣才從蔣文宇的鼻孔中慢慢的爬了出來,順着牀沿爬出了牀幃。
等蜈蚣走後,小人蔘又等了半晌。確定來人已經走了以後。才從被子裏爬了出來。
聽(看)小人蔘講(比劃)完,三人覺得一陣差異。
蓮語更是急忙拜託小人生快去將這個消息告訴給阿笙,要他趕緊去看一看屍身上可有少了些什麼。
小人蔘點點頭,奮力地跳下蓮語的膝頭鑽入地里,頃刻間便消失不見。
無為和無仇,兩人更是詫異的不得了。
「小師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蓮語臉色深沉的回答道:「小人參看到的怕是幕後主使之人。」
「什麼幕後主使之人?」無仇到底還是單純。
無為卻已經反應過來了。「師妹,你是說這些事都是都是別人設計好的?」
「本來我還只是個猜測,但剛才聽了小人蔘這樣說。我越發的覺得這件事情背後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
「可是是誰要陷害我們呢?」
無仇傻乎乎地問道。
無為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他一巴掌。「你真笨!你想想看,當初是誰陷害我們長椿門的?」
無仇想了想。「那也不對呀,當初我們長椿門,正風光的時候,你說無量門陷害我們,我還能理解。可如今我們已經落魄成這個樣子了,他再來陷害我們一個落魄的門派對他有什麼好處?」
「陷害人,這種事不一定要有好處才做。」
蓮語冷冷的說道。「若是為了讓敵人沒有翻身的機會,出手陷害兩下也是常有的事情。」
「奧,我懂了,師妹,你是說無量門為了不讓長椿們有機會東山再起,所以才幹下了這些事情來陷害我們?真是太卑鄙,太可惡了。」
無愁恍然大悟,錘了一下掌心,恨恨的說道。
「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樣,才殺了蔣文宇?」
一直默不作聲的無為忽然說道。
蓮語點頭說道:「沒錯,很有可能他們就是為了坐實我們的罪名,所以才殺了和你有直接關聯的蔣文宇。現在兇手的目的其實已經很明確了。只不過我們要抓住這個兇手卻不太容易。」
無愁道:「師妹,你直接去告訴仙尊是無量門的人做的不就好了。」
看着這個天真的小師兄,蓮語好笑的反問他:「那若是無量門的人不承認呢?」
「這個……」
無愁被問住了。
無為在一邊也說道:「沒錯。自古捉間捉雙,拿賊拿贓。我們若是沒有確實的證據,這殺人構陷的勾當。無量們那些人怎麼肯承認?」
無愁頓時急得團團轉:「那我們就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別急,這世上但凡是做過的,必會留下痕迹,端看我們找得到,找不到而已。再等等,看看仙尊那裏有沒有查到什麼蛛絲馬跡再說。」
無愁望着蓮語這辦神清氣閑的樣子,由衷的佩服到。「師妹,你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蓮語苦笑,前一世他還沒當上皇后之前。不知道有多少眼紅她的人,明著暗着給他使絆子,她若沉不住氣,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站住!沒有仙帝的命令,誰都不可以進去。」
門口的金甲衛士忽然一聲高喝。
「丫頭!無為,無愁!」
「師兄、師姐!」
長椿子和清風只能在門口高聲喊着他們的名字。
「師尊,清風你們怎麼來了?」
三人急忙跑到門口。
清風抹着眼淚哭道:「師尊一聽說你們出事了。便先去了無量門,然後又去了三十三衝天,找了仙帝。」
長椿子垂頭道:「清風,你別說了,都是為師的無能。自己的徒弟救都救不了。」
無為:「至尊,你去無量門做什麼?」
無愁:「是啊!」
卻看出了長椿子的內疚:「師尊,莫非你去找無量門求情去了?」
長椿子頓首:「沒錯。我告訴他們,只要你們沒事,我們長椿門願意退出這次的比賽。」
三人皆大驚。尤其是無為,更是憤憤不平:「師尊,你為什麼要去求他們?我們什麼都沒做過,清者自清,有什麼好怕的?何必去求那些小人?」
無愁也叫道「對。」
蓮語卻似乎有些理解他的做法。「師尊是怕我們年紀輕,不小心着了他們的道。」
反過來她又問長椿子,「可是師尊這一次,如果我們退出了比賽,那下一次呢?難道我們要永遠的這樣退讓嗎?難道師尊不想振興長椿門了嗎?」
長椿子:「我當然想振興長椿門啊,可是我也不想你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