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九十八章 營救

發佈時間: 2023-07-25 18: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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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風亦自稱天乾帝,爲博取仁愛之名,大赦天下。

 雲天傾從天牢出來,已是第二天中午。街道上鞭炮陣陣,雲天傾站在菜市場,看着主街道上游行的慶祝隊伍,一動不動。跟着身後的兩個女扮男裝的清秀男子,一柔美,一清秀,都擔心看着她。

 柔美的風箏拉住雲天傾,“小姐,別看了,先回去吧。”

 清秀的蘇櫻點頭,“王妃,自從王爺出事到現在,你就沒合過眼,這樣下去,身體會壞掉的。”

 一開始,她並不理解爲何主子對這個傻子情有獨鍾,而今她明白了。榮老親王年前出門遊玩,把府中大小事務都交給容凌,現在容凌不在,雲天傾作爲王府的女主人,做主把王府所有財產轉移,就是爲了榮老親王回來時能有個交代。這個女人時時處處爲她們的主子着想,的確值得上上下下的人的忠心。

 二人勸雲天傾先回去休息。雲天傾看着一張又一張臉在眼前晃動,心裏有股深深的疲憊。那晚宮裏傳來消息,容凌被關在天牢。雲天傾立刻召集影衛,悄悄潛入天牢,暗殺一批牢頭後扮成他們的樣子,做了些部署。而今事情有了着落,緊繃的一根弦鬆掉,才發現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

 走出京畿的範圍,三人來到市井一處祕密別院。別院左面是鐵匠鋪,鑿鐵的聲音從早響到晚,右面是棺材鋪,一天到晚冷冷清清。此時,一白衣青年蹲在棺材鋪門口可憐巴巴扳着手指頭,看到雲天傾幾人,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雲天傾興致乏乏,“你怎麼來了?”

 官蒼梧積極xin受到打擊,有些委屈,“我聽說你家出事了,來看看你,你卻對我這麼冷淡,真讓人傷心。”

 蘇櫻行事沉穩,站在他和雲天傾中間淺淺一笑,“公子誤會了,我家王妃最近奔走操勞,有些累,不是不待見公子。”

 有人寬慰,官蒼梧也有了個臺階下,抿嘴一笑,“我知道,我只是和姐姐開一個玩笑。哎呀,姐姐,你等等我。”說着,官蒼梧追着雲天傾跑到院子裏。

 院子裏有一口大水缸,水缸上飄着一朵小型蓮花,雲天傾聽到他的聲音,意外覺得他很煩,袖子一拂,蓮花飛到官蒼梧頭上。官蒼梧眼睛上瞟,愣在原地。風箏撲哧一笑。官蒼梧邪惡對着她笑,惡狠狠說:“再笑,再笑我就吃了你。”

 沒理會後面的打鬧,雲天傾一路走回房間。回到房間,雲天傾盤腿坐在牀上,從空中飄下四個蒙面的黑衣人,跪在地上,“主母,皇帝今晚舉辦焰火晚會。一切順利。”

 雲天傾沒睜看眼,隱在袖中的雙手在她沒有覺察到的情況下狠狠握住,“好,成敗就在今晚。”

 晚上。月牙翹起,街道上燈火璀璨,龍蛇亂舞。

 天牢裏,提着油燈的牢頭打個哈欠,對一直坐在矮凳子上喝酒的同伴說:“上頭交代了,今晚街上熱鬧,要緊盯住人犯,尤其是聖上親自接見的那位。”

 喝酒的牢頭不以爲意,“天牢重地,那個不長眼的敢進來?”

 提燈的牢頭把燈放在斷了一

 條腿的桌子上,四周的牆壁在搖晃的光線中好像在顫動,二人都沒反應,顯然對這種情形見怪不怪——天牢裏,唯有燭火是唯一的光源。放下燈後,牢頭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脫了鞋,“也是。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集市。”嘆息一聲,“這些看犯人的人,長年累月出不去,和關在這裏的人有什麼區別?好處就是不用受刑吧!”

 碎碎念中,門口響起喊叫,“着火了,勾欄一條街都着火了。”外面的火光衝上天空,即便在暗無天日的天牢,也能看到映紅的天際。牢裏的二人齊齊變了臉色。

 天牢和勾欄一條街緊緊相連,這麼大的火,不到片刻就會燒到這裏,但是撲救卻需要耗費很長時間。對視的一瞬間,二人飛快跑出去。

 二人身影剛剛消失,天牢裏憑空跳出數十人,整齊有序彎着腰跑到關押容凌的單間牢房,其中一人用靈巧的手法斬斷鎖子,正要進入時,被一隻手拉住。一隻有力卻纖細的手。先前那人在黑暗中看到明亮的眼睛,裏面滿含戒之色。低頭,退後。

 阻止影衛進入牢房的人正是雲天傾。但凡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都有問題。雖然他們之前部署很多,甚至大手筆燒了京都最繁華的勾欄一條街,引起混亂,但對手是南風亦,他們還是小心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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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四周靜得連老鼠叫都聽不到。高手的五官超乎常人的敏銳,牢裏那位肯定聽到外面的動靜,雲天傾手指微變,數十根針同時打出,清晰的“噼啪”聲在幾人耳中格外醒目。

 雲天傾做一個手勢,命令其餘人退下,嘴脣嗡動,發出“嘶嘶”的聲音,兩短一長,一共叫了三遍。這是她的絕技,模仿各種動物昆蟲的聲音。在這個世上,知道這個祕密的人只她一人,連容凌都不知道。因爲到目前爲止,她都沒機會施展。現在,正是她大顯身手的機會。

 雲天傾學着老鼠跑的聲音叫了兩聲,敏銳聽出牢里人的呼吸猛地悠長,眼神一變,又聽到從隔壁傳來同樣的聲音,又打了個手勢。

 其餘人會意。

 先前雲天傾得到消息,南風亦要提審容凌,化妝成爲牢頭確定容凌具體的關押位置,且和他商定把所有兩短一長的聲音定位暗號,一旦接頭,迅速撤離。現在他們肯定這個牢房裏關押的不是容凌本尊,而是一個要殺他們的替身。於是將計就計,幾個黑衣人進入牢房,雲天傾抹黑到對上暗號的房間。

 很快,原先的房間傳來打鬥聲,雲天傾掏出袖中匕首,斬斷門鎖,貼着門口的人轉個身掐住她的脖子,暗聲問:“雲容是誰?”

 果然,容凌一向謹慎。雲天傾眼睛都沒眨,毫不猶豫,說:“雲容是雲清的妹妹。”這件事,只有相關的幾人知道,也是容凌臨時的考驗。

 對上暗號,二人趕緊撤退,此時,牢房裏響起呼喊聲,“着火啦,火燒到天牢了。”

 雲天傾料想,天牢裏必定埋伏衆多,從天牢的門口出去是不可能的,於是提前安排人勘測地形,從外向裏挖了地道,挖通的地方正好是天牢裏最血腥的地方,審訊室。

 打鬥聲

 停止,從原先牢房裏殺出的影衛飄着血腥味,身後跟着伏兵拉開陣線,準備斬斷幾人的後路,沒想到他們卻往裏面跑,好像給他們甕中捉鱉的機會。伏兵愣了一下,趕緊追上去。還沒跑兩步,一個炸彈在前面炸響。人人聞到刺鼻的味道,咳嗽一陣,已經看不見容凌幾人的蹤影。

 “追。”一羣人朝着裏面跑。跑到天牢盡頭,都沒再看到容凌幾人的身影。外面的火光逼進來,此時衆人才意識到天牢被燒了。一時,面面相覷,均從對方看到驚恐的神情。

 容凌幾人是從天牢房頂的一個洞爬出去的,雲天傾打頭陣,容凌跟在後面,剩餘的幾個影衛斷後,幾人經過一個長長的,只能趴着才能過去的隧道,幾人來到外面。

 隧道相連的地上正好是一個豬圈。雲天傾出來後,趕緊拉出容凌,容凌整個人靠在她身上, 語氣虛弱中嫌棄的意味很明顯,“真臭。”然後腦袋一歪,暈過去。

 竟真能被臭暈。雲天傾無語。

 雲天傾揹着容凌回到市井的宅子,吩咐站在門口的蘇櫻打熱水,把容凌放在牀上,解開他的衣衫……

 一下子,眼中佈滿陰霾。

 南風亦,此仇不報非君子。

 容凌胸口處沒一處好地方,有些地方被割下了肉,已經結痂,又劃上了好幾道子。雲天傾混黑道時對各種刑罰有所耳聞,見到這樣的痕跡一下子就明白容凌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摸着那處傷疤,雲天傾居然感到自己身上也有這樣的疼痛,忍不住吃痛叫了一聲。好在房間沒人,不會有人知道她出糗的事情,雲天傾這麼安慰自己,慢慢鬆口氣。再替容凌檢查身體時,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蘇櫻進門,把臉盆和毛巾端到牀頭的几案上,看到自家主子和王妃一個臉往左撇,一個往右撇,愣了一下,說:“蘇櫻告退。”

 蘇櫻走後,雲天傾再次狠狠出一口氣。如果沒有蘇櫻弄出的動靜,她還不知道要盯着容凌這妖孽看多長時間。真是太傻了。

 容凌眼中滿是笑意。他發現他的女人太可愛了。以前是不懂風情,現在是太懂風情,隨隨便便一個眼神都會害羞。然後又想到他以前流連花叢遇到的一個風月老手說的話: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再高傲冷漠的女人都會擺出一副撒嬌般的小女兒姿態。

 “辛苦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雲天傾覺得心裏暖和和的,看着他發亮的眼睛,雲天傾勾起一抹笑,“容凌,你是我的人,你竟敢把自己弄傷。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容凌一愣,然後哈哈大笑,笑得太厲害,扯動傷口,疼得咧嘴。

 雲天傾抄着手冷眼旁觀,“活該。”

 容凌終於知道欲哭無淚,“娘子,爲夫受傷了,趕緊提爲夫包紮吧。”臉上露出楚楚可憐的動人姿態。

 “無賴。”雲天傾咬牙,還是動手替他清理傷口。

 衣服黏在容凌身上,雲天傾替他撕下肩膀處的衣服時,扯下一大塊兒肉,血像是泉水汩汩往外冒,容凌直直看着雲天傾,一聲沒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