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九十九章 返回封地

發佈時間: 2023-07-25 18: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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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凌剛到天牢時,他們還沒來得及佈置,那時的傷口是真傷口,後來佈置得當,才穩住情況,容凌少不了皮肉之苦,但好在琵琶骨沒被真的刺穿,手筋腳筋完好,不然,容凌現在定是廢人一個。

 “沒事,不疼。”看出她的晃神,容凌輕輕地說。

 雲天傾打溼毛巾,替容凌擦拭傷口,“哦,我的確不疼。”

 容凌乖巧眨眼。自己這麼說,她不是該含情脈脈看着自己嗎?哎,剛纔那個害羞的娘子去哪兒了?想着,肩膀上的痛感拉回思緒,“雲天傾,你要殺人?”

 隨手一扔,毛巾掉進水盆裏,血色在水中暈染。

 “你就肩膀上這處傷嚴重,其他的都是小傷,你自己上藥。”雲天傾面無表情說着,一邊把白色藥粉灑在容凌的傷口處。

 容凌裝無辜上癮,繼續瞪着眼水汪汪的眼睛,“娘子,爲夫現在是傷員,你不能虐待受傷的人。”

 雲天傾擡頭,看着白色的簡陋牀帳,幽幽地說:“容凌,我本以爲你受了傷,所以安排明天啓程。要是你身體很好,我們現在走也行。”

 容凌抿嘴,不再說話。

 皇宮,南風亦站在乾清宮看着熟悉的陳設,一時感慨,一時驕傲。他很小的時候,看着這空曠的宮殿,看着那個他叫做父皇的男人在這裏嬉笑怒罵,那時他就想,什麼時候他也能和他父皇一樣,成爲這個宮殿的主人,主宰這個國家。他終於做到了。

 門口的太監跌跌撞撞跑進來,連滾帶爬跪在他面前,“陛下,大事不好了。”

 南風亦眯起眸子,腦海不由得浮現一個人影。那個人,現在應該在天牢。他故意舉辦焰火晚會,以容凌爲’佑’餌,給雲天傾這些漏網之魚進入天牢的機會,將這些人一網打盡。難道……

 “天牢出什麼事了?”

 “不是天牢,是勾欄一條街……着火了!京中所有衛兵都趕去救火,九門提督大人,御史監察大人都趕去親自監督救火情況……”

 南風亦狠狠一閉眼,一腳揣在太監胸口,“這些混蛋。”

 太監肉滾滾的身體滾出去。一時摸不清頭腦。那些大人在救火的同時,派人傳話給他,用危機的口氣報喜訊,先一步在新帝心中留下好的印象,難道,他們都弄錯了?

 南風亦困獸一般在殿中走來走去,然後坐在椅子上揉腦袋。

 “將參將,傳朕命令,宮中失竊,全城戒嚴。每條街,每戶人家,遇到可以人等,就地格殺。”

 “末將領命。”門口一個陰沉的聲音回覆。

 太監瞪大眼睛。多年的宮廷生活讓他有種預感,異常腥風血雨即將到來。

 天未亮。昨日歡欣的氣氛還沒過,已是家家沉寂,一片縞素。就在昨夜,勾欄一條街起火,無數人喪生火海。宮中又傳來失竊的消息,一羣官兵挨門挨戶闖進民宅,見人就抓,見人就殺。一時,京中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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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匠鋪大門緊閉,棺材鋪生意興隆,中間的宅子掛在白幡,一行人哭哭啼啼送葬。城門口,送葬的隊伍派對,都是京中的富豪官紳,在朝中有些關係或者名望的人家。在此時候,只有這些人敢大張旗鼓操辦喪事。

 天上飄着白色的引路錢,落滿昔日最繁華的街道。一個年輕俊秀的男人捧着牌位,身體搖搖欲墜,走在最前面,臉色陰沉,任誰都能看出那份傷心越絕。走到城門口,被守城的官兵扣下,“死的什麼人?”

 年輕很冷漠地說:“是我母親。被我大嫂氣死的。我一定饒不了那個踐女人。”

 官兵說:“開館。”

 年輕人陰測測說:“棺材釘一旦落下,就沒有再開啓的道理,就是爲了避免死人魂飛魄散,過不了奈何橋,投不了胎,難道官爺不知道這個道理?”

 “我不管這麼多,我只知道,你不按我說的做,你今天就出不了這個門,誤了時辰,你就是不孝。”

 年輕男人忽然嚎啕大哭,一頭撞在棺材上,“娘呀,兒的命好苦。”孝子一哭,隨xin的隊伍都嗚哇嗚哇哭起來。

 官爺一揮手,後面的人嘩啦啦上來,拿出佩劍圍着棺材四面八方開始翹起棺材……

 男子見此情況,哭的更厲害,撲在棺材上鬼哭狼嚎。

 棺材翹起一個縫兒,官爺彎下腰隱約看到一雙小巧的腳,穿着一雙黑底紅花的尖頂繡花鞋,剩下的就全是深紫色的遮蓋布。官爺直起腰,悻悻然,“行了行了,別哭了,走吧。”

 出了城門,大哭的年輕男子一把脫下孝衣,推開棺材,沒好氣說:“笑什麼笑?要不是爲了不讓那些官兵聽到棺材裏有笑聲,我需要哭的那麼費事?”

 這個孝子正是容凌,棺材裏的人,是雲天傾。一般人都以爲容凌病重,查的人都是虛弱的男子,而他們反其道而行之,把容凌化妝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給母親送葬。

 其實,此舉還有個意思,只是二人說也沒說,誰都當不知道。容凌生母早逝,容凌從來只在心中默默懷念母親,有個機會追悼先人,正好一舉兩得。

 雲天傾坐在棺材裏,看着三言兩語簡單安排事情的容凌,眼睛溼潤。要不是容凌非要在牢中固守着等南風亦給出交代,那時他們就能劫持南風亦救出容凌,雖然他們不知道容凌被關在何地,但那時牢中一大半都是他們的人,還怕出不去?但云天傾尊重他的決定。也是在那時,雲天傾恍然醒悟,看似漫不經心的容凌,其實很在意親情,他心中一直有盞微暗的燭燈,等着人點亮。

 爲了達到逼真的目的,棺材是真的密封,容凌安排完事情,不經意看到雲天傾削尖的下巴,蒼白的小臉,心裏擰了一下,“怎麼發呆了?是不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雲天傾晃了下神,踢掉腳上的繡花鞋,換上男子穿的白鍛靴子,從棺材裏跳出,“容凌,那個那個白花的人叫什麼名字?”

 “影一見過主上,見過主母。”提白花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花籃,像閃電一樣出現,跪在二人面前。影衛是主人影子一般的存在,所以沒有名字,只有編號。

 雲天傾靠在棺材上,“那天開鎖的人就是你,今天化妝的人也是你?”

 “回稟主母,是屬下。”

 “嗯。”雲天傾點頭,“既然跟了我,就該有個名字。”掃了眼他一身白色孝服,雲天傾說:“從今往後,你就叫白天。”

 “既然王妃給你取了名字,你今後就微王妃之命令是從。”容凌笑

 道。

 “白天見過主人。”這話是對着雲天傾說的,代表認雲天傾爲主。

 雲天傾眸光微動,眉梢稍挑,“不是還有三個人嗎?一起都給我吧。”

 四周景色蕭颯,風揚起白色的幡子,引路錢漫天飛舞,幾人間,只有嘩啦啦的聲音。容凌看着雲天傾,好一會兒,斂下眼簾,嘴角揚起弧度,“娘子,我的就是你的,這些事,都是你一句話的事。”

 容凌很開心。他的天傾的確變了。懂得夫妻本是一體,懂得從他這裏要東西,懂得站在他的角度想問題。這次從天牢出來,他感覺和他的娘子兩個人的心貼得更近了。

 剩下三個影衛按照編號依次取名:白地,白玄,白黃。雲天傾敲定幾人的名字後,拍手,“好了,從白地開始,依次給我說說你們的特長。”

 白地,輕功好,擅長隱藏,竊取情報。

 白玄,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刀客。

 白黃,奇門六甲,無所不知。

 雲天傾看着四人,不同於第一次在万俟藝書房見到幾人時的漫不經心,而是很認真很認真地看,目光帶着寒芒,刺在四人的後背上,。容凌皺眉,不過幾個影衛,怎值得他的天傾這麼看着?

 雲天傾猛地出聲,“白玄,你長得和王爺很像。”尤其是背影,若是換上容凌的衣服,不細看,肯定能認錯。

 容凌咳嗽一聲,攬住雲天傾背過身悄悄說:“我經常被暗殺你是知道的,那個人是我替身。他的武功,也是我教的。”

 原來如此。雲天傾看着來時路塵土飛揚,沉下眼,“容凌,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

 容凌,雲天傾,蘇櫻和四個影衛再次變裝,剩下人繼續送葬,分道揚鑣。

 同時,金鑾殿上,羅史官氣得鬍子亂抖,在大殿上慷慨陳詞,痛哭流涕,哭訴:“昨夜京中人心惶恐,國家動盪不安。蒼天不仁, 明君不在,天辰將毀於天乾帝手中。”

 南風亦怒極攻心,直呼“朕要殺了你。”

 沒想到,百官跪了一地,懇求皇帝三思,憐憫羅史官一片忠心,而羅史官站的筆挺,一雙眼瞪得老大,目光灼灼與他對視,活像要吃了他,南風亦深吸兩口氣才壓下怒氣,說:“羅愛卿年歲已高,行事偏頗,朕命你在家閉門思過七日。”

 羅史官仰頭長笑,“老臣年歲已高,請陛下准許老臣告老還鄉。”說完, 一甩衣袖,昂首挺胸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出金鑾殿。

 不一會兒,京中文人中流傳一篇檄文,其中兩句兩句廣爲流傳,“國之不國,魑魅魍魎橫行於世,當誅其首。”矛頭直指南風亦。

 消息傳到南風亦耳中時,南風亦還沒從金鑾殿退朝。聽完內侍的稟告,拔出腰間長劍砍了幾個太監,眼睛發紅,“傳朕的口令,羅史官九族全滅。”

 百官戰戰兢兢,無人領命,南風亦沉聲問,“你們都要抗命嗎?”

 督查御史硬着頭皮出列,“陛下容稟,羅史官九族,只有羅史官一人。羅史官隱居桃源,相熟之人,唯有……大行皇帝。”

 南風亦發狂,拿着劍左衝又撞,帝冕掉落,披頭散髮,大叫着,“朕要殺了你,朕一定要殺了你。”

 百官嚇得四處逃竄。他們的陛下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