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一百四十章 爭風吃醋

發佈時間: 2023-07-25 18:3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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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天傾猝然離開讓幾人都有些意外。幾人站在風急浪大的船頭看小船在風中急行,好幾次浪頭打在船上,都被雲天傾險險避過。二人上岸後,幾人都看到她看了眼畫舫,因爲距離太遠,看不出表情,只感覺江風搖曳,她身形憔悴落魄,無端讓人心疼。

 雲天傾走得這樣急,好像在躲避什麼可怕的事情。官蒼梧看着睿王深思。万俟無雙展開摺扇,風度翩翩,笑言:“蒼梧,我怎麼問道一股決絕的苦味?”

 官蒼梧信手勾勒船頭欄杆上的花紋,聞言,嗤笑了一聲,“可不是嗎?有些人就是喜歡瞎折騰,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收場。”

 江風夾着魚腥味吹來,舒夜突然涌上一股作嘔的感覺,伸手按在胸口上。閉眼壓下喉嚨見所有的血氣,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清晨的情景。

 事情發生在黎明之前,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他睡眠一向不好,起得早,聽到柳溪房裏有動靜,起身查看。本以爲會遇到刺客毛賊一類人,沒想到見到雲天傾。雲天傾站在柳溪房外,對他的靠近毫無知覺,像是木頭人一樣盯着房間。柳溪的房間燈火通明,燭光照在窗戶紙上,映出兩個抱在一起的人影。雲天傾站了一會兒,他以爲她會走,沒想到直接破窗而入。

 有好戲他一定要看。他進屋時,見雲天傾威風凜凜叉腰對着柳溪大罵,“深更半夜不睡覺,卿卿我我成何體統?”

 柳溪那丫頭擺出一副受驚的的弱小樣子,嬌滴滴躲在睿王身後,眼中的淚直打轉兒,但就是掉不下來。睿王抱着柳溪,滿臉不明所以。他想,雲天傾一定是氣瘋了才破口大罵。記憶中的這個女人不管是整人還是殺人都一副優美的從容姿態,不會讓自己大失形象。

 柳溪裝了一會兒樣子,估摸着雲天傾差不多罵完了,弱弱開口,“總使大人,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在驛站,在文華殿你都已經教訓過我了,爲何還盯着我不放?還是你們皇帝對澤西來使有意見,你揣摩上意來找我們麻煩?”

 難言善變口齒伶俐的雲天傾沒說話,利劍一樣的目光掃向柳溪。雲天傾的氣場即便是他有時都承受不了,更何況是靠家世撐場子的柳溪。被雲天傾的目光鎖定,柳溪顫抖着往後退,睿王適時擋在柳溪面前,遮住雲天傾的目光。

 時間好像就此靜止,好讓他看清每一個人的表情。睿王容顏俊美,此時很是冷酷,柳溪驚恐的躲在睿王身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惡毒,雲天傾的神情很微妙,複雜多變,先是驚訝,然後是惶恐,接着是不可置信,馬上又是受傷,最後迴歸平靜,只剩下嘲弄。雲天傾說:“我以爲站在我身前的人會是你,沒想到有一天你會站在別人前面對付我。”

 睿王微微皺眉。天太黑,舒夜不確定他是否看得準確,只聽到他聲音還如平常,低沉,華麗,喑啞,甚至奢靡,輕易讓人沉淪。“你說我是你要找的人,但我很明確,我不認識你。從來都不認識你。”

 “你很好。”雲天傾丟下這句話,掉頭就走。爽快決絕,果敢凌厲是

 她一貫的風格。

 舒夜在門口站着,和出來的雲天傾打了個照面,雲天傾只當沒看見他,舒夜聳肩,然後離開。走了兩步,覺得事情不應該這麼結束,有返回去站在柳溪房外。在他的角度,能看清雲天傾隱藏在一棵槐樹後,以及房間裏睿王和柳溪抱在一起的動作。那兩人挨的很近,頭貼着頭,他猜,他們是在商談祕事,但從雲天傾周身飛揚起的落葉看出,她看到的不是這樣。等雲天傾走後,他站在她的位置看,清晰的能看到睿王和柳溪的身影重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做什麼事任誰都知道。看來,又有一出好戲看了。果然,畫舫上上演了一出二女對決的戲碼。

 “晟王殿下,不如我們也會去吧。”万俟無雙扇子遮住半邊臉,巧笑嫣然說道。

 舒夜拉回自己的思緒,拍着胸口說:“也好。出來多時,今天的藥還沒喝。小憐該擔心了。”

 回到船艙,舒夜突然覺得睿王那張臉很討厭。不想和他共處一室。隨即壓下自己不理智的想法。他想,一定是雲天傾擾亂了他的判斷。睿王雖說是勁敵,但不至於討厭。思及此,舒夜隱在袖中的手握緊,雲天傾這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影響力太大了,必須要儘早解決。這個女人,再也留不得了。

 雲天傾剛回到鍾室,就見焦急的宮女迎面走來,見到她就像見到救世的活菩薩,“總使大人終於回來了。可真是讓奴婢們就等了。”邊說邊拉着雲天傾往裏面走去。雲天傾一直很恍惚,竟被她拉到屋子裏。

 內室一片狼藉,地上跪了一羣人,獨孤軒然坐在她經常坐的軟榻上喝茶,聽到腳步聲,茶杯扔出,“朕不是說過……大哥哥,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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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天傾被他拉着坐在身邊,內室被宮人打掃乾淨,又重新上了一壺熱茶,茶水的清香縈繞鼻尖,雲天傾才恍然,她不知不覺竟回到鍾室了。擡眼,嚇了一跳。獨孤軒然的臉伸到她頭頂,下巴貼着她鼻尖,眼角下垂,目光鎖定她的每個表情。他怎麼靠這麼近?雲天傾往後移動。

 獨孤軒然趁勢往前靠近,“大哥哥,你去哪裏了?”

 “我要當澤西的導遊,這不是在文華殿決定的事嗎?”雲天傾忍不住皺眉,“你別再往前了,不然我就掉下去了。”

 獨孤軒然笑得得意,“大哥哥,你怕什麼?”

 雲天傾眼皮一翻,瞪他,“你難道忘了我好男風?你不是xin取向正常嗎?”

 獨孤軒然噎了一下,坐好,扭捏一會兒,說:“沒想到大哥哥好男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而且我也沒想到,大哥哥費盡心機要找的人竟是一個男子。當初大哥哥說要找人我還以爲是和我一樣,找對於自己很重要的人……哎,也對,大哥哥喜歡的是男人,找男人對於大哥哥來說就很重要。如果大哥哥是個女子,找男人可能就能被大多數人接受了。哦,我不是歧視同xin相戀,只是感覺大哥哥情路艱難,替大哥哥惋惜而已……”

 雲天傾整理心思。默不作聲聽他嘮叨。聽到暈暈欲睡時,猛地睜開眼,“誰告

 訴你我情路艱難了?把他找出來,我要對峙。真是個烏鴉嘴,看我不撕了他。”

 獨孤軒然動動嘴,石化了。他只是單純想安慰她,沒想到越說越糟。

 雲天傾不耐煩揮手,“你要是沒事就走吧。折騰了半天,我都累死了。”

 獨孤軒然一臉委屈,“我想留下來看看大哥哥。”卻被雲天傾一句“你難道也喜歡男子”打發,只能默默走了。

 雲天傾沒心思修煉內力,早早上牀睡覺。半夜,一室黑暗。睡夢中的雲天傾猛然睜開眼睛,隨着窗戶傳來的嗡動聲,雲天傾耳朵動了動。一個人影慢慢靠近牀鋪,就在牀鋪三步距離,一道銀光閃過。蠟燭瞬間點亮。點亮時,一道黑煙嫋嫋升起,清淡的香氣飄逸而出。黑煙還未來得及擴散,便被黑影手中的紙盒子吸收。同時,一片銀光閃現,“啪啪啪”打在窗戶上一排銀針。

 接連幾道攻擊都被對方躲過,雲天傾不敢大意。雙手撐在牀鋪上,身體飛起貼在牀帳頂上。帷幔被一隻手掀起,雲天傾縱身飛出,衣帶翻飛,手腕上銀絲纏繞,掀起帷幔的黑影快速後退,二人所到之處,只留下“噼裏啪啦”的碎響。

 二人勢均力敵,屋子裏施展不開,不約而同一躍而起,衝破房頂,踩着琉璃瓦,“嘩嘩”移動。不一會兒到了長樂宮外。打鬥聲驚動巡夜的守衛,四面八方點着火把打着燈籠的帶刀侍衛涌到長樂宮外,雲天傾和黑影默契地再次飛起,一路朝皇宮外前後離去。

 九重山底,風聲淒厲,錦江之上,江水滔滔。黑影站定,雲天傾扯着手上銀絲,跟在他身後,“兄臺深夜來訪,便是緣分,不如交個朋友。”

 黑影不動,融化在夜色中。

 天黑的厲害,沒有月亮,沒有星光,雲天傾的臉完全淹沒黑色中,“留下你的命吧。”她出手,從來不留活口,斬草除根,就是爲了以後有人找她復仇。

 閃亮的銀絲直直朝黑影飛去,明顯,炫目,帶着不可一世的囂張,攜帶着咄咄逼人的氣勢,飛向黑影。雲天傾知道自己出手的速度,她肯定對方接不住。沒想到,銀絲打了個空,空前的力度彈回來,雲天傾腳步飛錯,順着手腕上的力道轉圈,才消減銀絲強韌的反衝力。

 那人之前竟隱瞞實力!像貓戲弄老鼠一樣逗弄她,簡直罪不可赦。雲天傾捏緊手,冷笑一聲。袖中一揮,手指彈動。

 “哎……”

 輕輕一聲嘆息,驚起夜間繁華。雲天傾“唰”地睜大眼,不可置信看着黑影。怎麼會是他?

 “連我都要殺,真是好狠的心腸。”低沉,喑啞,華麗又奢靡。怎麼會是他!

 濃重的香氣飄散在二人間,雲天傾跌坐在地上。生平第一次,她被自己的毒藥迷倒。然後感覺自己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那人說:“這麼笨拙,要是我不在身邊,你可怎麼辦?”

 雲天傾咬牙。她改進了烈xin的迷藥,聞到一點都會讓人身體無力。一個時辰內她無法動彈。不然,她一定要狠狠教訓身後這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