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看別人輸(二更,必看章)

發佈時間: 2023-07-25 16:5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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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炟倒是一直知道,這個夏炚是有些神秘的。

 當年先皇在世,皇子們尚未得到過曹項親賜的金書鐵券,而夏炚一個小小的郡王,卻得有此金書鐵券,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

 這時問道:「那麼,你有去吳郡調查過嗎?」

 「屬下之所以耽誤到近日才能歸來,便是因為在打聽清楚這些事情后,又繞道去了吳郡。」

 說到這裏,他忽然住了嘴,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曹炟心微微一沉,「吳郡,出事了?墮」

 閩平嗓子有些干啞,「兩個月前,吳郡忽然遭遇兵匪,郡中三千四百多口人,一夕之間死去一半多,剩餘的人在兩天後神秘失蹤,至今下落不明。想必剩餘之人都逃走了,分散各地。」

 一半,就是一千七百多條xin命!曹炟雖然也曾經被稱為殺人不眨眼的鐵面戰神,也見過不少慘烈的場面,但聽到這裏的時候,指尖亦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下。

 「哪裏來的兵匪?」

 「兵匪來歷不明,因為事件中之人都死得死,逃得逃,而兵匪也早已經散去,是以查不出是哪裏來的兵匪。」

 「當地的官員呢?」曹炟的語氣越冷。

 「當地的官員也都被斬殺,只有一位驛司活了下來,也並未將此事逞報朝廷,屬下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找到他,可是他基本已經瘋了,只是勉強能告訴眾人,吳郡遭遇兵匪,至於如何發生,又是哪裏來的兵匪,他則完全說不清楚。」

 曹炟冷冷一笑,「這麼大的事情,就算再諸多隱瞞,皇上一定不會不知道。然而他卻無動於衷。只怕是登基還不滿一年,就發生了這麼慘絕人寰之事,害怕影響到他的聲譽與地位,因此乾脆將這事瞞了下來。」

 只要有皇帝插手,那麼的確有可能會被瞞過去。

 曹炟忽然想起一件事,「怪不得上次有人陳奏,說是為了促進兩地發展,應把柳郡與吳郡合為一郡,取締柳鎮以吳郡之名代之,看來是有人想要欲蓋彌彰,企圖矇混過關,若真的合為一郡,那麼柳郡的居民便可遷往吳郡,兩郡人口多少,也不會有太多的人注意到,走的便是這個漏洞。」

 「王爺分析的是。」

 若真是如此,皇上對自己的子民未免過於心狠。

 ……

 聽了閩平的報告,曹炟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吳郡是曾經夏炚母子生活過的地方,偏偏那個地方就被毀了,也就是說,所有的知情人不是死了就是散了,夏炚十歲之前的經歷成為空白。

 曹炟在宣紙上寫上「夏炚」兩個字。

 「夏炚,你到底是何來歷,又想幹什麼呢?」

 腦海里又出現安歌的影子,安歌與夏炚之間,是否真的如閩平所分析的那樣呢?現在反而盼望潘玉兒能夠早點恢復曾經沈婥的記憶,對於楊公,應該沒有比她更了解的了,楊公到底有沒有收下夏炚為弟子,沈婥應該也知道。

 *

 安歌又一次死裏逃生,她發覺那個勞什子金書鐵卷,分明就是奪命追魂鎖,哪裏能起到保護她的作用呢?恐怕曹煜是想讓她死吧?

 她越想越覺得是如此,下巴微微地仰起,眸光里充滿倔強,「曹炟,你想讓我死,我偏不死,我偏將那金書鐵券留給你最想處死的人,看你這個皇帝到時候是否還能否遵守自己的諾言,真的兌現金書鐵券能夠赦免死罪的諾言,我氣死你!」

 晚上,夢裏全部都是鮮血,看到很多模糊的影子殺了院中之人,濃重的殺戮讓她睡得極不安寧,是以房屋裏稍有動靜就將她吵醒了。

 卻原來是府裏頭的丫鬟端了水進來。

 安歌才剛剛洗漱完畢,就有人報,姬歡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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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歌沒有拒絕見他。

 姬歡進來的時候,安歌剛好吃完早膳,問姬歡道:「不知道大哥用了早膳沒有?我可以讓下人再備些過來。」

 姬歡滿面愁苦,擺擺手道:「不必了,歌兒,我這次過來,卻是有些事要找你幫忙。」

 安歌的眉頭微挑,疑惑道:「我一無權,二無勢,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幫上你的,大哥莫要開玩笑了。」

 姬歡道:「歌兒,此事只有你能幫上忙。」

 他讓人將一些精美的盒子擺在安歌的面前,盒子一個個的打開,只見裏頭都是上好的人蔘和蟲草,另外一個盒子裏還有一尊玉觀音,「歌兒,以前是我們不對,我們都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們吧。」

 安歌做為沈婥的時候,到了真正可以顯赫的時候,卻被扔在冷宮裏,但是這些好東西她依然是見過太多,因此並不心動。

 只道:「你先說說是什麼事吧。」

 姬歡神色一緩道:「還不是過些日子的科考,據說科考過後,排在前二十名的才子,將得到與皇上及皇后共同飲宴的機會,而官家貴女則會做陪,屆時若有合適的,皇上會當場賜婚,雖然,狀元夫人也沒有什麼顯赫的,但是畢竟是個機會,如雪這

 一向被大夫人整得很慘,家裏卻是呆不得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

 「上次將你丟在路上,並不是如雪為之,但是她和如情被一起禁在府內,不得出府,更不得參加任何的活動,眼見着這機會若是錯過……」

 安歌總算聽明白了,原來是姬如雪在府內被大夫人修理,因此想要儘快找個丈夫嫁出去,而科考過後的狀元宴,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安歌嘆了口氣,「即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又能做什麼呢?」

 「誰都知道,歌兒您與皇后娘娘的關係最是好了,只消得你去求求皇后娘娘,放如雪自由,皇后娘娘一定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安歌緩緩地喝了口茶,「可是,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如雪,可是你的姐姐呀!」

 安歌依然搖頭。

 在她的心裏,她可不認為姬府裏頭,有她的親人。

 姬歡見她一味拒絕,便有些惱羞成怒,「安歌,你不要這麼無情,雖然我們從前對你或許有很多的不好,然而我們畢竟還是血親,這是個沒有辦法改變的。你能保證你這輩子都順風順水嗎?你能保證一輩子都不會有求於我們的一日嗎?現在如雪就快要被折磨死了,你見死不救,是不是忘了當初你自己受的那些欺負?」

 姬歡說得很激動,然而還真是說到安歌的心裏了,她永遠不會忘了,小安歌其實是姬寶祿打死的這件事,雖然她現在已經與姬寶祿合好了,他也原諒姬寶祿了,但她之所以原諒他,是因為小安歌乃是外室之女,從小得到的待遇似乎就該如此。

 與其說是被姬寶祿打死,不如說是死在姬府的等級制度和諸人的冷漠之下。

 然而,她絕不會把自己代入到小安歌的命運里去,因此她還是搖搖頭,「大哥,我雖然叫你一聲大哥,也只是出於禮貌而已。這件事我不會幫你的。」

 姬歡聞言,臉色剎那間變得異常難看。

 呆了半晌,忽然將桌上的禮物都推到地上去,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門,正遇到況離進來,姬歡冷冷地向況離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安歌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冷眼看着這一切。

 況離走了過來,「況離見過安姑娘。」

 安歌擠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況先生找我有事嗎?」

 況離從手中拿出一物,遞給安歌。

 「這是去痕膏,抹之可以去掉疤痕。」

 這東西與曹炟當時給安歌的應該一樣,因此對於況離所給的這個卻並不放在心上,只是不自禁地撫過自己手腕上的傷痕。

 「你什麼時候這樣的關心我了,黃鼠狼給雞拜年,恐怕沒安好心。」

 她冷冷地從他的身邊走過去,往一處風亭走去。

 況離見狀緩步跟在後面,「在下只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是因為那個四象陣嗎?」安歌一語道破。

 聽得況離不答,安歌道:「況離,你到底是敵是友?若說是敵,為何我覺得你似乎有救我之意?若說是友,為何你要布下那四象陣?」

 「那個陣,與在下無關。」況離地聲音依舊平靜,「況且,這世上之人,並非非友即是敵這麼黑白分明。」

 「說的有道理。」安歌的語氣里充滿諷刺。

 況離的確是個遊走於灰色地帶的人。

 這樣一想,安歌反而有些釋然,又疑惑問道:「四象陣即與你無關,那定然是你師父淳于光的傑作了。總之不可能是潘玉兒的傑作,四象術陣非有十年以上術數修行,是絕不會成功的,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你師父門下有收過這樣的一個弟子。」

 「你對我父徒二人倒是很了解,想必平日裏也沒少打聽我們。」況離道。

 安歌不與他糾結此事,只不解地問:「況離,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他一定想要置我於死地?我與你師父無怨無仇,更與你無怨無仇!是你們,一直在害我!」想到之前況離為沈婥尋墓,所尋之處居然是難得一見的惡穴,實在令她難以釋懷。

 「我今日來,便是為了此事。」況離道。

 「請指教。」安歌道。

 「安陽不是安姑娘該留下的地方,安姑娘本來是偏僻小郡的普通女子,何苦要卷到這些事情中來?我師父也好,皇上也好,甚至是齊王和小郡王,凡是接近你的人,或許都有不同的目的,何必將自己的人生弄得這麼複雜?或許安姑娘應該放下這裏的一切,回到安平郡去。」

 安歌冷靜聽完他說的這些,腦海里忽然想起,曾經的況離,是多麼的沉默,他一年四季在山上獨自修練,自己弄吃的,自己打獵,自己照顧自己,若是沈婥不去,他便是一整天都不會說一句話,就算沈婥去了,也只能得到他兩三個字兩三個字的往外崩,他話極少。

 這時卻能說上這麼一大串,果然時間,會改變一切,所有的人事都會隨着隨時的流逝而有所變遷。

 安歌當

 然亦有留下的理由,雖然前途危險重重,困難重重,可是她相信,她留下的理由,比他們任何人都充足。

 因為造成如今現在這樣的局面,當初的沈婥功不可沒。

 如果那是個錯誤,她有權力去糾正自己的錯誤,也應該去糾正這個錯誤。

 安歌的唇角露出一點點笑意,和聲道:「謝謝況先生的關心和勸告,但若我如果不離開安陽,將會如何?」

 「那至少,將金書鐵券讓於別人吧,那只是皇上給你下的套而已。」

 「是為了套我這條命嗎?」安歌笑道。

 「或許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另外一個人,或許皇上認為,你是那個人的軟脅,因此用一部金書鐵券使你總是處於危險中,在某種程度上你的這種狀況可能會牽制甚至左右那人的行為。」

 安歌愣住了,好半晌才撲哧地笑了出來,果然,是皇上的風格呢!我就說,若他想要取我的xin命,定是簡單極了,何苦要這麼大費周張,卻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無意間又被他利用了呢。只可惜,他這次卻完全失算,她現在不是任何人的軟脅,沒人願意像愛自己的脅骨般愛她。

 安歌當然不會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只問,「你為什麼要這樣的坦誠?對我說出這些,可是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因為宮中只需要一個風水師。」況離緩緩地道:「你走了,便沒有人與我競爭了。」

 「可是還有你的師父淳于光,難道你想讓他也走嗎?」

 「這是我們師徒之間的事,卻與你無關了。」

 安歌點點頭,「很好,沖着這你份坦誠,讓我總算對你沒那麼失望了。只是終其一生,你這個願望都沒有辦法實現了,因為我安歌,不但要留在宮裏,而且一定會與你競爭到底,若要問我為什麼,我只能告訴你,我喜歡這樣處於競爭的環境之中,我喜歡看別人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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