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江潯之怒(感謝癡迷的痕送皇冠、鑽石)

發佈時間: 2023-07-21 16:2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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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眸看了看被護衛揹着的宋鈺,苦笑着對秦玉嘆氣:“唉,這次真可謂我們最慘敗的一次了。”而秦玉並沒響應,反而蹙起眉深看着我,好一會她搖頭:“無悔,你真是不懂。”

 不懂什麼?未等我發問,她就道了句:“進城吧,別讓潯哥等久了。”

 我第三次聽她喚江潯爲“潯哥”,之前她喚宋鈺爲“鈺哥”,怎麼認識時間這麼短,喚起他們比我都還親熱了?

 原本以爲江潯或是在客棧,或是像在柳州城那般租個小院,絕然沒想到秦玉帶着我們到半途,就有人上來迎接,然後就一路將我們引進了這家大宅院。進門之前我特意看清了的,門匾旁邊寫着“陳家”,心中疑惑:此“陳家”是指那韓陽陳家嗎?

 很快就得到了答案,韓陽城裡就此一個陳家。而昨晚,陳家之首已經在郊外伏誅了,於是羣龍無首,江潯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徹底拿下陳家,併入駐了這裡。

 我甚是忐忑地想:這算不算是鳩佔鵲巢?不過陳家那首領也恁是歹毒,自知自己韓陽難與拿下柳州之後的荊州相抗衡,怕被吞併,於是就先下手爲強,與南越細作勾結在那半途埋伏,欲圖至我們於死地。

 見到江潯時,他的左肩處綁着厚厚的繃帶,面色沉鶩的很。他的目光在衆人身上劃過,最後落於我處,過得片刻才移轉開。我剛暗暗舒了口氣,突的一道身影欺身而近,手腕處一緊,只聽江潯沉令:“跟我來。”就被他拉着往後室而去,一路疾走如飛,幸而我在這方面擅長,不至於落了後。

 一直走到僻靜處他才止步,卻沒鬆開我的手腕,也不回頭看我只問:“可有受傷?”

 我心頭一暖,他到底還是關心我的,“我沒受傷,傷得是子淵,當時若不是老修及時趕來……”江潯猛然回頭,頓把我的話扼在了喉間,因爲他看過來的眼神不像以往的溫和,反而帶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我不覺心懾。

 “子淵對你真的這麼重要嗎?”

 我不明白他意思,眼中露出詢疑。

 深幽的眸中暗光瀲灩,他一字一句道:“但凡由我和他在的選擇,你總是先選了他。三支金箭分射三人,殺得是人,射得是人心。你趕回來後當得知逃走的那數人往他藏身之地而去時,甚至連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沒就又返回去了。無悔,你的心裡,不曾有我。”

 江潯的語調並不高亢,可字字句句都像是帶了棍子似的打在我身上。疼不說,主要是那事我能解釋啊:“三支金箭,分別往你、小刀和子淵射去,你與小刀都有武功,子淵毫無抵抗能力,我當時條件反射就是先去救他呀。後面你不知道我是將子淵給打昏了回來的,黑衣首領那幫人果真把子淵給抓去了,若不是有小刀去救,我都可能趕不……”

 “夠了!”江潯突的高喝,眸中滿是怒意,“我不要再聽你說關於他的事,只問你要一個答案: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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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潯拂袖而走了,因爲在他逼問出那個問題後,我震赫在當場,茫然而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幾次張口欲言,可話到嘴邊都吐不出字來。

 自入江湖以來,我唯一深交的就只有江潯與宋鈺,也甘願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當個“小嘍囉”。在這之前江潯幾度都曾向我表達過情意,我並不是不懂,羞澀赧然之餘也有些暗喜,可是這刻被逼問,我沒法開那個口去回答。甚至可能受了他的影響,腦中反覆閃過宋鈺的身影。難道,我真的中意了…宋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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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魂落魄地走在庭院間,似有人和我說了什麼也沒聽進去,蹙着眉問了宋鈺的安置處,那人靜默了片刻後給我指了方向,我就徑自而去了。

 那是一處挺偏的院子,也很靜,我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躺在牀榻內的宋鈺。靜靜看了一會,莫名的那彷彿長了野草般紛亂的心緒安寧了下來。邁步入內,找了張椅子坐在跟前,又過了片刻,我輕問:“到底是爲什麼你能讓我感到心安?明明是先認識江潯在前啊,他的劍術那麼好,你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被那內力都能震傷得差點丟了xin命。虧得柳長空那有顆雪丸給我了,要不然你這命就沒了。”

 宋鈺自然是不能迴應我的,這完全就是我在自言自語。反正旁下無人,也無所顧忌,於是我伸指在他額頭輕點了下道:“你說你這人,沒武功就安生着呆一邊啊,何苦要來這江湖淌渾水。雖說你足智多謀,聰明絕頂,可到底還是會着了小人的道啊。不行,我看你這次好了後索xin就跟我學功夫吧,怎麼着也得學個保命的輕功,要不然總有我兼顧不及的時候。”

 越想越覺得此行必須,假若宋鈺學會了輕功,關鍵時候他只要先逃了,也不至於讓人如此擔心。我正自合計打算着,突聽輕語問詢:“我現在學不嫌晚嗎?”

 頓然間我傻眼了。那個以爲還處在昏沉中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輕眯開了眼,星眸淺淺看我。也就是說,剛纔我以爲無人知曉的自言自語,都被他聽去了?

 立即低頭四下尋找,聽到他問:“你在找什麼?”

 我說:“找找看有無可鑽的地縫。”沒臉見人了!

 “無悔,你還沒回答我,現在學武不嫌晚嗎?”

 擡起頭,凝住他眼,認真地說:“不晚。學武不分年齡,只看資質,有人自小習武十年也未必有所成,有了成年後習武兩三年就已有成就。你是天下第一劍客宋逸的兒子,自然遺傳了他的天賦,定能習成的。”

 宋鈺的眼睛又睜開了些,含了淡淡的笑意,口中卻說:“我不要學別的,只學你的輕功。”

 “行啊,等你好了之後我就先教你心法。”

 “一言爲定。”

 宋鈺在與我說了一會話後就又睡過去了,後來又來了護衛照看,我也就退出了房。找到老修時他的臉又拉長了,“小姐,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該當衆隨那人走的。”

 “哪人啊?”我明知故問。

 老修吹鬍子瞪眼,“江潯。”我往他身邊捱了挨問:“你怎麼知道他名字的呀?”難不成剛纔因爲那禮儀,他還專門去問來着?只聽他重哼了聲拋了個炸彈:“從青靈山腳下就一路跟着你了,你說我能不知道他叫什麼嗎?”

 “……”我驚愕地瞪大眼,好一會才迸出話來:“從青靈山腳下就跟着我了?我怎麼不知道?”問完老修的鬍子更翹起了,他低斥:“要問你的,獨身入江湖闖蕩一點防備心都沒,假若不是有我在後面給你收拾攤子,你當能這樣順順利利。”

 我被數落了也不生氣,心念一想原來這麼大半年老修都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呢,就覺暖暖的,到底是自家人啊。可是…“那我中柳長空的無空掌時,你怎麼沒救我呀?”

 “別提那個孽徒!你還敢說呢,當我老頭子有上天入地的本領啊,你一個女孩子家進那煙柳之地,一溜煙就不見人了。等我察覺到異狀時已經晚了,那個孽徒當時以爲你身中無空掌沒救了,只知去尋那青玉雪丸來救你。我乘他取藥之際爲你點住重要大穴,並用護心法走了一週才總算壓制下那掌力。哼,那個忤逆師門的孽徒,學了我們青靈山的無空掌,居然用在了你身上,早知如此,當年還不如一掌了結了他。”

 聽老修的言辭中盡是對柳長空的憤懣之情,想必當年的事他都知曉。我八卦心起,湊近了問:“當初柳長空到底做了什麼?”

 哪想老修突的大怒:“不要提那孽徒名字,你個小孩子要知道那麼多幹嘛。”

 我癟了癟嘴,不服氣地道:“我還兩月就十八歲了,怎麼還是小孩子了?據我所知,柳長空不就是偷了咱們的青玉雪丸下山嘛,何至於惹得你和爹都那般氣惱。”

 “就偷了雪丸?你可知這雪丸對影重……”老修倏然住口,我心中微動,影重是我孃的名字,不由疑問:“這雪丸對我娘有什麼用?”不是我疑心要起,而是當時柳長空就說過雪丸一共有三顆,他偷下山時就只剩了兩顆,那麼最先的一顆被誰吃了?是娘嗎?當時我也問過柳長空,他的反應也很反常。

 老修別轉過頭,硬聲說:“沒什麼,事情都已過去這麼多年了,不提也罷。”

 我知道他的脾氣,有時瞧着慈眉善目好說話,有時卻比爹的脾氣還大。雖說他以老僕自居,但爹和娘都對他很禮讓,還多次教誨我不能沒大沒小。就是我和老修沒大沒小慣了,也不把他們的話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