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拭目以待(爲塵煙夢雨如墨染更)

發佈時間: 2023-07-21 18:0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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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拭目以待(爲塵煙夢雨如墨染更)

 當登上大巴車,回頭朝靠在路邊車門上的子傑擺手告別時,小白終於嗅出了點啥,開始狂躁起來,我立即給了它一個爆慄吃,然後塞它嘴裏一塊狗糧餅乾,頓時它就氣焰滅了。這叫打一巴掌給一顆糖,用在小白身上十分受用,跟我家大人學的。

 屁股剛挨着座椅,車子就緩緩而行,子傑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最終成了一個點。這是我真正意義上,在有選擇的情況下,離開他身邊。有些小惆悵,也有些小憂鬱,但是我告訴自己:離開是爲了重新尋找突破點。

 終日惶惶不安,都變得不像我了,我是誰?蘇敏啊,打不死的小強,呃,怎麼把自個比成小強了呢?回頭再想,小強就小強吧,起碼生命力強。

 因爲帶了小白的緣故,我跟它淪落到一起坐最後一排。反正這趟回H市的車人也沒坐滿,於是最後一排儼然就成了我們的地盤,我也樂得清閒,把小白往裏座一放,拿了手機出來打算給簡寧一發短信。

 哪知一條短信過去,石沉大海,又一條過去,音訊全無。我怒了,直接撥通號碼,尼瑪跟這丫就不適合如此溫柔的模式,要不然鐵定被她忽視。不曉得我如今要大聲銀唱《很受傷》了嗎?這麼不把我放心上的,還是不是閨蜜呢?

 可當把手機貼到耳邊時,我更怒了,那丫居然關機了!這個怒啊,直冒頭頂,又沒地撒,只能去揪旁邊小白的頸毛,還不能下重手。沒人陪聊,那長路漫漫,要如何度過啊。Z市到H市起碼得有小半天的路程,手機上翻了半天,表示通訊錄裏只有兩個人的號碼有意向撥動,一個是簡寧一的,她關機了,另外一個就是我家大人的,可是撥給他?還是算了吧。

 跑回H市,就是爲避他,能撞槍口上去麼。我又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就這麼無聲無息着,然後放子傑一個人在這邊,雖然他與餘淺姑娘沒啥貓膩,也沒那個機會,可難保他心有遐想,豈不是眼睜睜看着他沉淪苦海無法自拔?不行,絕對不行!這時候我得化身美少女戰士,代表月亮拯救他。

 嗯,理由找得很充分,於是開始託着下巴冥思苦想起來,要怎麼既能讓他感受到我的存在,又不會給他機會舊事重提呢?這確實是個高難度的問題啊。

 靈光乍現,有了!

 曾經在網上看過這麼一條定律:說一個男生每天都給一個女孩送早餐,然後一個月後某天早上他沒有再送了,女孩很失落,反過來接受了這個男生。這件事從心理學角度上說,叫做心理慣xin,每天都送,對方習慣之後,突然戒斷,造成不適應。這是一個很好的心理戰術。

 我就打算用這個方法。當然,H市與Z市隔這麼遠,我不可能每天送早餐啦,那個太雷人了,難度太高,也不切實際。於是我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每天給我家大人發個段子,搏他一笑,一個月後不發了,肯定得惦記着。這個時間呢,我也謀算了下,最好是夜半時分,乘他睡着了發,早上起來才能看到,然後我關機,那他想逮住我也難。

 就這麼辦!心動不如行動,先挪用以前簡寧一那裏的段子來用一下,在手機上打好腹稿再說。有了這個事後,就不覺路途漫長了,開始專心致志地打起字來。

 身旁有人坐下,我往小白那處移了移,繼續埋頭在手機上。

 “打錯字了,那個字讀cun,不是fu。”

 咦?不是叫思付嗎?思椿也太不雅觀了吧。

 “是cun,不是chun,豎心旁一個寸字。思忖良久,意爲思考了很久。”

 這人是誰呀,怎麼這麼煩的?我在這裏打字,他在旁邊唧唧歪歪個什麼呢。頭也不擡地回了句:“你管得着嗎?我就喜歡寫成思付,從小到大都這麼寫的。”

 旁邊終於閉嘴了,默了下來。

 兩秒之後,我擡起了頭側臉去看,然後嘴角抽搐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陸向左!

 我就說那聲音怎麼如此耳熟,剛太投入在編纂段子裏,沒發覺。我就不明白了,怎麼哪裏都有他?別跟我說這是巧合。

 結果陸向左露齒一笑道:“還真是巧合,我坐這班車回H市,沒想坐在前面等了十五分鐘後,發車前你也上來了,只不過你的視線直飄窗外沒看到我,徑直走到了最後一排。”他頓了頓,脣角又揚起了點,“所以,不構成我尾隨你,反而我要懷疑是不是你故意趕這班車想與我同行呢。”

 我去!要是知道這個禍害在這班車上,我定扭頭而走,寧可等下午發的那班車。那樣我還能跟我家大人再多處一會呢,也不至於如此慘淡地捧着手機,編着段子,還不敢發。

 我家大人曾警告:以後離你那鄰居遠一點,你跟他不是一個段數的。我將此信條當成金玉良言,所以把小白抱起來,交換了下位置,我坐靠窗的裏面,小白輪守在外。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時候可就看小白的了,給它暗使了個眼神,意爲“萬不得已”時,咬他!

 陸向左看了我的舉動後,笑得越加雲淡風輕了,也從兜裏摸了手機出來,我剛撇過頭看向窗外,就聽他道:“嗯,手機上好像還有你家先生的電話,看看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提一下,我跟你巧遇在回H市的大巴車上。”

 “等等!”我高喝出聲,迎來車上衆人紛紛回頭注目,呃,一時情急,音量沒控制好。那頭最前方,司機先生輕悠悠飄了一句話過來:“不要大聲喧譁,影響其他乘客。”

 我咬了咬牙,壓低聲音怒視身旁男人,“陸向左,不準打電話。”

 他歪着腦袋,似笑非笑加上那竄動着流光的眸子,看得我心裏發怵,這丫又打什麼壞主意?時刻監視着他手上動作,準備萬一他強撥號碼,那麼不介意此刻在車上,也不介意把子傑教我的格鬥技巧在他身上試試水。

 起初學習格鬥,爲的就是翻身做主人鎮壓這害蟲!後來他走了,我也沒了用武之地,於是就懈怠了下來,直到跟着子傑集訓,又受他專門培訓,這項功課才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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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向左在足足看了我有兩分鐘之久後,語出驚人:“小敏子,你成了棄婦!”

 “我呸,誰是棄婦?你還棄男呢!”

 “那你爲什麼一個人灰溜溜地回H市,許子傑爲什麼還留在Z市?”

 我哪裏灰溜溜了?都把貼身保鏢——小白,給捎帶走了,足可見我的地位牢不可動。翻了個白眼給他,隨後道:“我們夫妻間的事,你管得着嗎?沒看到我剛纔還在與我家老公發短信互動呢,這叫異地相思,你孤家寡人一個,不懂就別亂說話。”

 他朝我的手機上掃了一眼,“好像沒見你有發送過消息,另外提個醒,你編的那兩個段子太老舊,現在不時興了,毫無笑點。”

 這一說,我瞪眼了,他到底在旁邊偷瞄了多久?竟然把我編的內容都看去了。老舊怎麼了,我們家大人就愛這個調子,太新潮的他不適應,怕嚇着他。給了個冷哼,扭頭不理。

 可陸向左哪裏肯放過我,又舊事重提:“異地相思我是沒看出來,只看出你落寞可憐相,小敏子,不會真被我說中了,你和他要離婚了吧。”

 “陸,向,左!”我咬牙切齒,他還敢提,就是被他下了詛咒,我才淪落到要避開我家大人的地步。揚起手指指到他鼻尖處,恨聲道:“閉上你的烏鴉嘴,誰離婚都不會我和我老公,少在那潑墨水,瞎論斷。”

 他眯了眯眼,擡手把我手指往旁推了推,然後丟了句話:“我拭目以待。”

 惱得我真想上去給他一拳,什麼叫拭目以待?倒像是放話在這裏,走着瞧的意思!被他這一攪,啥心情都沒了,哪裏還寫得出段子來,只能氣呼呼的給手機插上耳機,然後兩邊耳朵一塞,音樂開到最大聲。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

 但餘光卻分分鐘待定監視,不想聽他說話是一回事,可不能給他機會打電話給子傑胡言亂語。說到這事,我還沒跟他算上回帳呢,害我一個不慎,把揭老底的事都跟子傑坦白了,結果沒撈着坦白從寬的機會,反而陷進了坑裏。

 哪想我這樣一直全神戒備也挺累的,加上午後總有個犯困期,後車座又起伏頗大,就這麼顛簸啊顛簸的,居然開始昏昏欲睡起來。當頭第三次撞到窗玻璃上時,響聲特麼嘹亮,我又一次成了全車的關注點。心虛地朝正專心致志開車的司機後腦勺看了看,不會又警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