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滅燈之後

發佈時間: 2023-07-21 17:55:36
A+ A- 關燈 聽書

 也確實啊,這扇門幾乎與宮燈垂吊處齊平,就是也有七八米高。不過我認為用疊羅漢方式即可,此處男人們身高都不矮,一米八的個加上臂長都有兩米二三了,三人不夠就四人。

 但轉念間我就明白了其中道理,岑璽的手下阿德有槍,即使這會同坐一條船上,古羲與秦舟也不可能不對其防備。至於何知許,以古羲對他感冒的程度就不用提了。

 所以寧可我們三人來墊高嘗試,哪怕我這身高實在是大大吃虧。而且古羲也實在是看得起我,居然讓我在最上面!當我站在他的肩膀上時,與青銅門頂端還差了幾乎一人的距離。

 只覺腳踝被他雙手抓住,隱隱沉穩的力使在上面,我暗暗深吸了口氣聽到他低喝一聲:「走!」即雙臂伸展,藉著那一股向上推送的力往上蹤躍而起,事實古羲這把力當真是巨大,轉瞬間就將與門頂的距離縮短,但還不夠高,只夠我雙手五指死死扒住門框。

 可惡的是那門板太厚,我一個掌抓不過來,整個過程里沒法依託掌力,而只能依靠手指來支撐。等於是全部身體的重量都負荷在十根手指上,強憋一口氣,咬緊牙關,一點一點引體向上。等我終於翻爬而上時是趴在那門頂上直喘粗氣,手指就跟快要斷了似的。

 底下的古羲離了我有四五米左右距離,只聽秦舟在最底下催促:「上去了沒?阿羲你好沉啊。」古羲沒有理他,只抬着頭在盯我看,黑眸湛然而深邃。

 到這時我才忽然想到一個事,就是我現在上來了要怎麼弄滅那八盞燈呢?即便是在門頂上了,離開宮燈最近的有一米左右,最遠的可有**米遠,我總不能靠吹滅的吧。

 無奈地看看頭頂上方的頂壁,心說假如是壁虎的話就好辦了。

 這邊我正在走神,聽到底下古羲突道:「接住了。」一低頭就見有什麼東西朝我飛來,想也沒想就探手抓住,一摸圓滾滾的珠子,竟然是他戴在腕上的金絲楠木手串。

 頓然明白他此舉的意思了,別人不知道他這串楠木手串有何奇特,我卻是親身經歷過也親眼見過的,它除去是個價值不菲的文玩外還是一件致命武器。

 因為曾經幫古羲仔細清洗並擦拭過,所以其操作原理我是知道的。整串手串看起來每一顆珠子都幽亮深沉,但其實有着特別的講究。其中有一顆色澤特別深的,只要輕輕一捏就會有那細絲出來,我曾在擦拭的時候仔細看過這細絲,實在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麼材質。不但堅韌而且鋒利,為此我還不小心割傷過手指。

 它主要是出雙線纏繞並快速拉拽,這其中有個巧勁在內。

 其實上來后第一件事我就是去觀察那宮燈,它是用上下兩層隔幕籠罩,中間用一根青銅管相連,燃的好像是燈油,而燈芯就在燈油的中間。

 以此看來古羲是早有打算,只要用細絲將燈芯割斷就可滅了這燈,也不會損壞其燈盞。剛剛莊主有用碎石砸到過燈盞並將之弄得搖晃,並沒見有所異變發生,應當碰到燈盞不損毀是沒事的。不過也不敢肯定是否每一盞都如此,這沒法嘗試,因為萬一錯了就可能觸動機關或暗藏的陣法之類的。

 所以我幾次出手都又及時收了回來,燈芯太小,我把控不住這個射程的間距。

 古羲在底下默看了一陣后開口:「要想抵及目標,必須做到三個字:快、狠、准,至於力度和時長的掌控,以你的眼力當能感應得出來。」

 他這是在教我嗎?可是真想對他吼一句為嘛不他自己來?寧可我在下面支撐他,相信以他的能力定然也能上到這裏的,而對楠木手串的掌控也沒有人比他更熟悉。

蜜糖言情 www.sugar1688.com

 想雖這麼想,但還是按照他所說的凝神於指腹間,就在我再度輕捏珠子時,細絲無聲無息地射出並剛好套住燈芯卻又沒觸碰到中間的青銅軸心,眼疾手快地一拽,燈芯被細絲割斷,火光熄滅,而燈盞紋絲不動。

 「哇哦,常小願你這一手可真叫酷哦。」秦舟在底下誇讚,此時古羲也已經從他肩上下去站在地面仰頭而看着我這處。

 我沒心思去搭理秦舟,只是滅了第一盞最近距離的燈而已,而後面每一次出招的力度都要隨機改變。若還不走心,那鐵定要碰到外燈盞,甚至有可能將其割裂。

 隨着不斷地重複控制后,我開始漸漸掌握,在滅掉三盞燈后,手已經不會抖並能一擊即中。但當到第七盞也就是最遠距離的燈時,我不由犯難。

 一來是距離太遠,力度的掌控上會需要把握更精準;二來它被最近的這盞燈給擋住了,除非我要讓細絲轉彎才有可能抵達那處。這難度我衡量過,不單單是一點的大,因為假如我在細絲射出時使用手腕的力量將之挽轉了甩向那第七盞燈的話,先不說能不能擊中,這過程中還極有可能碰到剛才已經被滅的燈盞。

 如若是為了一盞燈而毀了其餘的燈盞,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我在門上犯難,沒去留意門下動靜。當門忽然被推動時給驚了一跳,一低頭就見古羲與秦舟在合力推動這扇門。立即明白過來他們的目的,門是活的,只要一動就死角變成了活角,而且顯然古羲將角度掌握的很精準,沒有任何一盞燈會有遮擋。

 閉了閉眼,再次凝神於指。細絲極速射掠而出,成功割斷第七盞燈芯,此後只要有被遮擋底下就推動青銅門為我調整角度,直到最後一盞燈時,我沒有急着去滅。

 這時手心已經全都是汗,額頭也有汗珠滴落,不是因為我耗費了體力,而是不知這一盞燈滅后此處陷入遁黑,究竟會發生什麼?

 生死就在這一念間,沒有人來催促我動手,全都沉默著在等待。

 我忍不住低頭去看古羲,他也剛好抬起頭來。只剩了一盞燈,這裏已經很昏暗,只能依稀看到他的樣子,光影照在他身上將影子拉長。

 剛才我做的這些其實完全可以由他自己來,可他卻把這決定權留給了我。

 這樣……算是對我的一種信任嗎?

 既然都到了這裏,而我們也並沒有退路,就此退縮是不可能的。深吸了口氣,一咬牙捏動珠子細絲射出,瞬息之間燈光滅,整個空間都遁入了黑暗。

 沒有人開口,應該是每一個人都在這驟暗的瞬間都在凝神傾聽可有什麼機關會被觸動。但靜默了足有兩分鐘,都不見有任何變化。這兩分鐘里連呼吸都不太敢重喘一下,但總有人熬不住,比如小悠:「現在我們要怎麼辦啊?」

 就在她的聲音一傳出時,突然間空氣里就有了異樣,明顯的氣流在浮動。

 感覺有光在隱現,一抬頭我不由愣住,那麼巨大的石壁上竟然出現幽藍的熒光,明了又滅,滅了又有別處明。仍然是小悠在忐忑驚怕地問:「這是什麼呀?」

 秦舟忍無可忍沉喝:「閉嘴!」

 我倒是沒有覺得她煩,因為心神都被那明明滅滅的藍光給吸引了。那不是普通的光,那是一幅畫!且不去研究它是如何成像的,這裏的石頭都很古怪,有着不同的奇效,眼下我集中精力先看看到底畫的是什麼。

 起初我看着像是一幅山水畫,底下河流靜躺,水后連綿山影。但等過片刻發現不止是山水那麼簡單,在那塊懸崖峭壁上似乎有一個又一個洞。若非不是這樣光明了又滅,這些洞應該就是密密麻麻排布在山壁之上的。腦中設想了一下這畫面,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馬蜂窩,假如把山與洞整體了來看,那不就是一個類似於蜂巢的形狀嗎?

 光影走過了大半面的牆,似乎也快到了尾聲,目前為止除了看到這個蜂巢狀的山壁外,並沒有特殊之處。當最後一個角落也亮了又暗后,我本想整理一下這幅畫看看是否有什麼被遺漏了,可就在光滅的一瞬間,突的中間某一個點又重新亮了起來。

 那應該是萬千山洞中的其中一個,就只那麼閃了一下,然後又滅了。

 以為結束但並沒有,石壁上竟開始亮起了綠光,同樣利用光與暗影又開始勾勒另一幅畫。但這次不同,它亮起后就不再滅,於是一幅畫漸漸在眾人視線中成型。

 畫的是一棵樹,很大,幾乎佔了滿牆,就在最底下畫了個圓,圓的四周留了黑。而那樹上用樹枝懸吊著一個個長型盒子,也不知那是什麼東西,很多很多。這畫用的類似於水墨畫的手法,因為只有綠一種顏色,所以以樹為底,其餘的都用留空來描繪,於是長型盒子在視界看來是黑色的。

 不知誰問了句:「那樹上都吊的是什麼啊?」

 聽到古羲沉暗的聲音:「棺材。」

 頓時連我也僵住了,他說那是……棺材?這一說再去看頓然覺得還真的是,黑色並非是沒有其它顏色來填充,而是本身就代表了棺材的顏色,瞬時間覺得這棵大樹陰森而恐怖。

 幾乎是每一根垂柳一樣的枝條都會捆綁一口棺材在上面,密密麻麻都數不清。突的眼前一閃,好像中間有什麼晃了下眼,只聽底下騷動中岑璽問:「你們剛有看到什麼嗎?」聲音難抑激動,小悠回道:「好像有看到什麼東西在那些……棺材間晃動。」

 「你們快看!」這次岑璽提高了音量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