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我在回憶裡等你23

發佈時間: 2023-07-21 18: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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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靜離開椅子時身體似晃悠了一下才穩住,然後走向我們,不,應該說走向莫向北。她在莫向北身前站定微仰視角,輕柔而問:“真的與我不可能嗎?”

 莫向北平靜而道:“不可能。”

 她眼中流露悲傷,“我這麼遠來找你,就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如果不是你,家裡就會給我安排別人,我不願意的,可是我又能怎麼辦?莫,為什麼你就不能看看我?”

 我站在旁邊聽著這般對話感覺挺不自在的,另外一個女人在跟自己喜歡的人表白,又是這幅哀幽而楚楚動人的樣子。說實在話沈靜長得很美,再加上她穿衣講究又會化妝,那張臉可以用精雕玉琢來形容。

 不過我相信我的莫向北不是以美色而取的人,我暗暗想過這念後又去體味那個名詞——我的莫向北。這稱謂挺好的,符合我的心意。

 在我正自念轉著時突覺莫向北拉我,轉眸見他正看著我說了句:“走了。”於是拉著我越過沈靜的身邊,剛才他倆說了什麼我也沒聽清楚,就只看到沈靜低著頭。

 等我們走出十多步時身後沈靜忽然幽聲道:“我今天就走了,華子的船會送我離開。”

 莫向北沒有停步,同時拉著我也一路走,當作沒有聽到一般穿過門庭將身後之人撇於當下。走至無人處我轉頭看他,輕輕問:“這樣會不會太過無情?”他回眸反問過來:“你還希望我對別人多情?”我立即搖頭:“當然不希望。”他眸色幽然而道:“那就是了,對於不相干的人我不想拖泥帶水的牽扯不清。”

 想了想,覺得他講的很有道理。然後又見他眸光湛然凝定我不動,怔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其實還意有所指。

 莫向北在走至半途就被O姐攔住了,賭場那邊似乎有事發生。我跟著一起過去了,其實不是一件多大的事,就是兩個人在賭桌上起了紛爭,鬧著鬧著就鬧到了台下扭打起來了。

 等我們趕到時兩人已經被安保人員拉開,只是還在相互瞪著眼。莫向北一出現劍拔弩張的氣氛就變了,他雖然看著年輕,可就是走到人前能鎮得住場。兩幫人被他喊著來到了他專屬的那一桌,然後由O姐當荷官發牌,三個人便又入局下賭注了。

 我本是站在莫向北身後的人群裏的,突覺手中被塞入什麼,低頭一看發現是個紙團。我連忙回身,可看了身後的幾人發覺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牌桌上,並沒有人看我,也無法分辨到底是誰塞了這紙團給我。

 從人群裏退出來到角落,猶疑地看著紙團在考慮要不要解開,究竟是誰偷偷塞給我的?是這裡一起工作過的荷官嗎?再三遲疑還是打開了紙團去看,卻驚愣在原地,反反復複地看上面那行字;

 你的教練要被莫向北的人打死了。

 茫然去看莫向北所在的位置,他的人在這裡啊,為什麼會說教練要被他打死了?我以為經歷了前天晚上和昨天的一天一夜,他不會再去計較了,而且他那般溫情脈脈對我。

 可心底有個惡魔的聲音在反問:你不覺得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嗎?當初你剛認識他時不還是被他整得很慘,現在你等於給他戴了綠帽子,你覺得他會放過那個男人?

 所以,即使莫向北的人在這,他也可以安排下麵的人去幫他做事……

 我想推開人群去牌桌上把莫向北拽出來把這件事告訴他,並且讓他停止這個命令,但脚生根在地上一步都挪不動。

 有種恐懼正以蔓延的趨勢在’親’沒我的心,滿腦都是紙上的那句話——你的教練要被莫向北的人打死了。儘管那天教練對我差點……當時我一度迷蒙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是莫向北的行為告知我可能已成的事實,也是他那絕情的决定又讓我確知教練並沒有真正’親’犯我。所以,莫向北不可以打死他,這是犯法的啊。

 我終於抬起了脚,一步一步朝著賭場大門而走。在走到門邊時又忍不住回頭,好希望這時候莫向北能够看一眼我,也好希望他可以真的放下那件事而不是這般背著我去尋仇。

 可人群依然將他圍起,我連他的一點衣片都看不見。黯然回頭,走出了那扇門,最初我還是在慢慢走,但後來脚下越走越快,變成了飛奔。我一口氣沖至了教練的艙房近處便開始怯步,各種不好的影像都在腦中滋生,教練血紅的眼,消失了的溫和,以及陰沉而發狠的神色,都如一頭巨獸向我撲來。

 每一脚踩下去都如踩在了沼澤地,彷彿下一脚邁過去就會深陷而入,等我來到門前時不停地以深呼吸來試圖壓下那恐懼。好一會兒我忽然發覺裡頭安靜到不行,應該有的打鬥聲呢?還是……我不敢再想,顫著手去推那扇艙門,卻沒料在我指尖觸及的同時艙門從內先移開了,露出陳華濃似笑非笑的臉。

 我一時怔愣在原地,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教練的艙房內。也喃喃問出了聲:“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幽幽一笑,眸光明滅裏含著惡意:“這個問題應該反過來問你才是,你為什麼會來這?”問完他忽而目光掠過我偏轉向側方又揚聲而問:“你說呢?北。”

 我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扭轉回身,十幾米開外處,原本還應該在牌桌上的人赫然站在那裡。此時陽光正好,將他的位置照得十分明亮,所以可以將他臉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沒有,對,沒有表情。

 早晨醒來時的慵懶親昵,兩人之間的細語溫情,都似乎遙遠的像從未發生過。

 明明是七月的天,我還站在陽光底下,可卻感覺陣陣寒冷而輕顫。

 陳華濃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都說了一勞永逸,你捨不得,那就我推一把嘍。北,現在你看明白她對你的心了嗎?”

 什麼意思?我還是沒明白他在說什麼,而莫向北又為什麼突然跟在了我的身後?

 莫向北沒有理會陳華濃,只站在遠處看了我很久然後輕聲問:“為什麼你要來這?”我此時的腦子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多思考,只會據實而答:“剛剛在賭場的時候,不知是誰塞了一張紙條給我,然後上面說……你的人要打死他。”

 他的眼角抽了下,朝我伸出手問:“紙條呢?”

 我低頭看了看掌心,沒有,又去掏口袋,可是翻遍所有口袋也沒找到,是剛才在慌亂奔跑中遺失了嗎?怔然抬頭,再次老實回答:“丟了。”

 他的嘴角扯了個弧度,笑意不達眼底,明顯不信。

 陳華濃又插話進來:“北,你到現在還相信她嗎?”哪知莫向北沖他怒瞪一眼,低喝:“你給我閉嘴,滾遠點!”陳華濃先是一怔,隨即大怒:“我幫你還吼我!你是在遷怒嗎?”

 莫向北一個箭步朝我這處沖來,拳風陣陣,在我以為那一拳要落在我臉上時卻擦過我的耳旁打向了陳華濃。並沒打中,被陳華濃躲開了,但聽他怒吼出聲:“滾!你給我立刻、馬上滾出我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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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華濃氣極:“好好好,我走!讓你被個女人耍得團團轉去吧。”他騰騰騰踩著極重的步子從反方向走了,那步伐聲像是榔頭在一下一下敲擊我的心臟,使我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時莫向北離我很近,我幾乎都能聞見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可是又彷如轉瞬之間離得好遠,這距離是心與心之間的。

 手腕處驀然一緊,他拽著我轉身就走。步履快得我幾乎跟不上,需要小跑著,而那扣在手腕處的掌緊到發疼,可以說我是被他一路拖拽了走的。回到艙房,門被他砰然而關,發出的巨響將我嚇得心都顫慄。

 他的表情卻與行為不一樣,沒有暴戾的神色,也沒有憤怒,只是黑眸幽沉如水地看著我。那裡頭明明沒有上次的風暴,卻讓我更加感到害怕。

 可是我到現在也沒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沉默良久聽見自己乾澀地問:“能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嗎?”為什麼陳華濃會在教練的艙房?為什麼他會跟著我?

 他像是沒聽見我問一般,就一直看著我。隔了好一會在我以為他不會開口時,卻緩緩而徐聲道:“陳華濃昨天就讓我試探你,我沒有同意。剛才賭場的鬧事是他安排的,我並不知情,當你離開賭場時有人來和我說,我一直就跟在你的後面可你沒有回過一次頭也感應不到我。蘇蘇,你當我真的查不出他嗎?尤其是在那件事之後。”說到這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陰沉,然後又問我:“剛才回來的一路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你知道是什麼嗎?”

 “什麼?”我隨之而介面。

 “到底你能為了他背叛我到什麼程度?”

 我心頭一顫,下意識地否定:“我沒有背叛你,從來沒有。最初是不能確定自己的心,確定之後我就沒打算和他再好。剛剛真的是因為有人塞了我一張紙條,我害怕你真的會因為那件事而下狠手,他即使……也罪不至死,而且殺人是犯法的。”

 “犯法?”他忽而冷笑,“你可以看看我殺了他會不會坐牢,真的,蘇蘇,你別讓我找到他,找到了他我絕對把他丟下海喂鯊魚,讓他徹底在這世上消失。”

 直到這時他才讓狠厲盡顯於錶,我也失語在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