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紅斑寇蛛

發佈時間: 2023-07-21 17:11:32
A+ A- 關燈 聽書

 古羲似乎對他的身份一點都不驚異,只露出一抹冷笑了道:「哦?真是這樣?那既然交代了,你這命也不用留了。」話落間就一腳踩在了謝澤胸口,踩得他痛哼出聲,口中卻還在威脅:「你敢殺我?她身上中的五毒藥蠱沒有我的解藥,不出半月她就會全身潰爛而死。」

 「是嗎?眼睛小不是你的錯,是你爹媽生給你的,可眼力不好就不是什麼好事了。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她的眉心可有一絲蠱毒的黑氣。」

 謝澤一聽真就來看我,越看越驚愕,到最後他顫著聲說:「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被解蠱了?我這五毒蠱不可能有人能知道啊。」

 古羲冷哼出聲:「五毒蠱?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不過就是拿了毒蛇、蜈蚣、蜘蛛、蟾蜍、蠍子這五種毒物混雜而配罷了,能有什麼太大明堂?」

 「你胡說!」謝澤大怒,「五毒雖是以這五種毒物配置,但蛇與蜘蛛的品種十分講究。我用的是麗紋蛇和黑寡婦,都是毒中之毒……」

蜜糖言情 www.sugar1688.com

 他突的頓住了,因為古羲在這時突然有個不該有的行為出來,他從褲兜里摸出了手機。我眼尖地看到屏幕是亮的,而且好像還與誰在通著話,只見他不忌諱地按了免提淡淡問:「聽清楚了嗎?」

 居然立即聽到那頭傳來一聲低笑,我聽出來是秦輔的聲音,果然他那悠揚的語調響在半空:「阿羲,你真是個野蠻人。」古羲挑了挑眉,不耐煩地又問:「我問你聽清楚了沒,哪來那麼多廢話。」秦輔答:「知道啦,對了,黑寡婦是什麼品種啊?」

 「紅斑寇蛛。」古羲報出名字。

 「OK,等我消息吧,悠著點啊,可別真把人折騰死了。」秦輔奚落聲中止在古羲掛斷電話下,然後他神情自然地又把手機塞入了褲兜中。

 界此別說是那謝澤懵了,就連我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但過片刻謝澤似乎想到什麼,又來看我,越看眼睛就瞪得越大,終於怒喊:「你騙我!她的蠱根本就沒有解掉。」可古羲卻反問:「我有說過解了她的蠱毒嗎?」

 他沒說。他是讓謝澤看我眉心可有一絲蠱毒的黑氣,然後讓謝澤順其自然地以為我身上的蠱被解了,事實上就連我都被古羲騙了。仔細去想剛才,就能明白五毒雖然是以那五種毒物配置,但唯獨蛇與蜘蛛兩種是有不同種類的,可能要解這蠱必須得明確知道下蠱的人到底是用的哪種毒物。

 所以古羲為我解掉的蠱毒只是表象,可能只是壓制了毒xin在某一部位……我下意識地伸手在腰后脊梁骨處摸了摸,那裡是當初最疼的位置。

 目光忍不住凝向那始終背朝著我的男人,心頭的某一處在寸寸變軟,他做這一切是為了瞞天過海,’佑’謝澤說出毒物正確品種。唯有如此,才能配出真正的解藥。

 以前總覺得他心機太深,如若不開口,永遠看不透他的心。有時候甚至行事手段過狠,不給人留餘地,就好比剛才他在門外二話不說就對謝澤下狠手,我心中不是沒有微詞的。可是這刻所有摸不著的情緒都煙消雲散,這個男人再狠厲又如何,我都已經心向他了;而且,他所有的狠都是用在恰當時分,乾淨殘酷而效果顯著,這一次更是為了我。

 祝可從懵懂中緩過神來,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畏縮而內疚地看著我,「願願,我不想害你的,可是我瞎了眼認識他,根本就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她將衣袖拉起,一條黑線從她手腕處眼神已經到了小臂上,只聽她又幽聲說:「他說,如果我不幫他對你下毒,那就把蠱種在我家人身上。」

 我沉了沉眼,祝可的處境在逼出謝澤身份時就隱約猜到了,但我卻聽出了她話中的漏洞。這漏洞不是指她說錯或瞞騙了什麼,而是……「你什麼時候認識謝澤的?」

 祝可剛一張口就聽到謝澤寒聲警告:「祝可,別忘了你的命還在我手上。」

 「讓他閉嘴!」我忍無可忍低吼,這個人用邪術來達到目的,簡直比老謝頭、謝福等人還要可惡。古羲回過頭來朝我挑了挑眉,倒沒說什麼,只一拳打偏了謝澤的臉,一聲哀嚎后謝澤掉落了兩顆門牙還吐了口血。

 祝可有被這野蠻的行徑給驚到,她可能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血腥的場合,朝我身邊縮了縮眼中露出恐懼說:「我認識他有兩個多月了,後來出了林聲那事他對我十分關心,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起初我這手臂上的線不明顯也沒注意,直到前兩天突然冒了出來他才露出真面目,說你就快回來了,讓我務必約你出來。」

 他們認識了有兩個月,那謝澤所言因為得知老謝頭死而來找我們報復根本就是假,他一早就有預謀來到了萍城,並且有意接近祝可。兩個月前我才剛認識古羲,所以目標不可能是他,那麼就是針對我而來。

 為什麼那時候我都沒到布林鎮去,謝澤就有預謀地想要對付我了?

 這個問題可以等下再審問,眼前我的疑惑是:「蠱毒是下在哪個裡面的?」

 祝可的眼神縮了縮,小聲說:「紅酒。」

 聞言我不由自嘲,難怪她要罰我喝三杯呢,看似一個小舉動,卻藏了多少心思在裡面。

 祝可驚懼地朝那邊看了一眼,對我央求道:「願願,你的朋友真的會解毒嗎?能不能幫我也一起解了?」她話一落,謝澤就含糊不清地說:「你別做夢了,她的蠱能解,你的是解不了的。因為你和我一樣中的都是子蠱,子母連心,我生你也生,我死你也死。」

 祝可一聽臉色頓變得慘白,身體都不由輕顫起來。人對死亡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屬於本能反應,那些超越生死都不過是理智克制了懼怕而已。

 而謝澤在說了這一番話后儘管因為疼痛而齜牙咧嘴,可掃向我與古羲的目光卻依舊帶了惡意,「你們也別得意,即使真有能耐解了我下的葯蠱,也得跟我走一趟雲南。因為……」他有意頓了頓賣著關子,在我們都把注意落到他處,才緩緩道:「很多年前,阿爹讓我去阿媽寨子避風頭時給了我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古羲隨口而問,一臉的不在乎。

 謝澤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阿爹說那是從下面偷上來的,很重要。」

 我看他神色不像說假,如果是從地下圍城偷上去的,就應該是有用處。於是我問:「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一塊很大很沉的青銅板。」

 青銅板…我幾乎立即就聯想到了祭盤底部覆蓋在千年樹上的那個印記,不等我追問,謝澤又補充道:「它有半張桌子那麼大小,是個正方形。」

 古羲銳利的眼神朝我看來,扼住我到嘴邊的問話。立即意識到言多必失,我如果急迫只會讓對方拿住把柄而有恃無恐。這種場合古羲要比我更會應對,所以我保持了沉默。

 古羲意興闌珊地問:「你背塊破銅爛鐵去雲南,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謝澤:「你們跑去布林鎮難道不是為了地下的寶物?」

 「寶物?」古羲莫名而笑,「你老頭子是這麼告訴你的?」謝澤遲疑地點點頭,聽到古羲似笑非笑著道:「那你家老頭子有沒有說讓你別回來,否則命不久矣。」

 謝澤眼中閃過驚懼,但轉而又強自鎮定了道:「你不會殺我的,殺了我祝可也別想活。」

 一聲冷笑,古羲不緊不慢地反問:「祝可是誰?」

 我明顯看到身旁的祝可顫慄了下,別人不知道,但我卻了解古羲所言不假,他不會去在乎多餘人的xin命,所以謝澤用祝可來威脅對他起不到任何作用。

 顯然謝澤也逐漸意識到這個事實,目光來回在我與古羲臉上徘徊。而我的面無表情讓他感到心慌,再回看古羲時,他的眼底的恐懼毫無保留地呈露出來。

 很好,他終於明白在這裡做主的人是古羲了。

 而我也感覺到古羲的氣場在漸漸變得肅冷,只聽他用極輕的語聲詢:「他在哪?」

 眼皮跳了下,是與我想到一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