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殆去做晚餐。
這些日子他在家伺候慕一薰,原本十分的廚藝只能說五分,這段時間精進,少說也得有七八分了。
紅燒鱸魚,再加上其他的,兩個人三菜一湯,挺不錯了。
時不殆手腳麻溜的做完晚餐,才叫慕一薰上桌吃飯。
自然,吃完飯收拾廚房餐桌還有刷碗的事情,肯定也是他來幹。
想想還挺心酸。
想他時爺,作爲國際上有名的情報販子TIME,不說像真家少主和老蕭那樣吧,也不至於淪落到這個地步。
但偏偏,他現在就是被奴役的那個。
吃晚餐的時候,時不殆給慕一薰抱着要討好慕一薰的想法,少挨抽。
特別殷勤地給慕一薰夾了塊魚肉,擱到她的碗裏:“來來來,這塊肉多,沒刺,你吃你吃!”
慕一薰看着自己碗裏的大塊魚肉,沒動筷子,面無表情瞥了時不殆一眼。
時不殆:“……”
他不懂慕一薰這是什麼意思。
話說暴力女大部分時候,他都不知道她到底什麼意思,總是面無表情兇巴巴一張臉,感覺除了嚇人就是嚇人。
這特麼她還是守約人,武力值高,要是他打得過,早就把人往外扔。
可……
誰讓她打不過呢?
時不殆被慕一薰看得心底發毛,然後蹦出一句話:“……你放心吃啊,雖然我用我的筷子夾給你的,但是我可是都有體檢的,沒有什麼傳染病的。”
這下換成慕一薰:“……”
慕一薰慢慢垂下眼眸,筷子夾起那塊魚肉,放進嘴裏,慢慢地吃了起來。
慕一薰吃飯挺快的,時不殆見她吃完了,把剩下的飯菜包乾。
他也不嫌棄慕一薰的口水什麼的。
慕一薰端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看着時不殆狼吞虎嚥的樣子。
忽然開口:
“時不殆。”
時不殆拿着筷子的動作頓住,擡頭看她:“什麼?”
慕一薰問:“你有過很多女人吧,你有愛過誰嗎?”
時不殆:“……”
他一瞬間驚悚。
臥槽臥槽臥槽!
暴力女忽然問這個問題想幹嘛?
媽的想要套路他?
他要是回答有過喜歡的人,是不是要被暴揍到死?
而且說什麼他有過很多女人,他不是,他沒有,他跟那些女人只是純潔的交易關係,別說得好像他跟她們每個都交往過一樣。
時不殆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求生欲非常之強的露出諂妹討好的笑:
“沒有的事情,我哪兒會有喜歡的人呢?真要說的話,薰,我現在就挺喜歡你的,真的,我就你一個人!”
實在是上次在酒店被慕一薰拿着皮帶抽,給時不殆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
慕一薰瞧着他伏低做小的諂妹樣,哪裏能不知道他想什麼。
她勾了勾緋色的脣,似笑非笑地問:“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時不殆猛點頭,“騙你是小狗。”
“叫兩聲來聽聽。”
“汪汪……”
時不殆:“……”
囧!
但下一秒,時不殆卻看呆了。
慕一薰笑了起來,她本來就是偏冷的xin子,平時不說笑,連笑容都幾乎沒有。
這一笑,脣角微微上挑,眼底似乎也有了一點兒笑意,淡淡清麗的笑容,卻好像椿雪初融,又彷彿漫天的晚霞倒影了滿潭的池水。
原來暴力女,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但是這個笑容,也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慕一薰畢竟不習慣笑。
那笑很快就收斂了,恢復了平時淡漠的樣子。
時不殆有些遺憾,低低嘆了口氣。
慕一薰見他嘆氣,問道:“你嘆什麼氣?”
“沒,沒什麼。”時不殆連忙否認,他總不能說因爲她的笑容好看,但是太短暫吧。
媽的,他一定是腦抽了。
才會覺得暴力女的笑容好看。
明明長相也普通,就是個棺材臉。
時不殆趕緊轉移話題,他問:“薰,你爲什麼問這個問題?”
他指的是問他感情生活的事情。
但是時不殆這話一問出口,他自己就知道壞了。
媽的,什麼都能提,就是不能提自己感情的問題啊。
他還嫌棄自己被暴力女抽得不過。
你說哪個女人,會容忍自己男人有過很多女人的啊。
沒有錯,時不殆自從慕一薰說他是他的男人,她會對他負責,漸漸的,已經很有自覺把自己當做——慕一薰的男人!
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慕一薰微微垂眸。
她不過是想到了那個叫雲黎歌的女孩兒和傅越笙的事情罷了。
雲黎歌自殺,是因爲傅越笙。
而傅越笙,竟然在雲黎歌去世之後,竟然也跟着自殺了。
慕一薰雖然冷血,覺得死亡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但說實話,這件事給她的震撼還挺大的。
一個人死了,另外一個人居然跟着自殺。
這是愛情嗎?
既然是愛情,既然傅越笙都愛那個叫雲黎歌的能愛得她死了他也活不下去,那她生前,爲什麼又要折磨他?
這一點雲黎歌想不懂。
所以不過是突然想到,心血來潮問一下時不殆而已。
像時不殆這種沒用女人又多的男人,到底有沒有愛過哪個女人。
又或者,其實只是她單純的想要知道他爲哪個女人心動過。
慕一薰雲黎歌和傅越笙的事情跟時不殆簡單地講了一下。
時不殆啊了一聲:“……傅越笙啊,那可是個狠角色,居然死了嗎?”
聽到這個消息,時不殆腦海裏馬上快速的想起來,傅越笙既然已經死了,他做軍火販賣的,手底下的聲音,不知道有沒有安排好,能不能想辦法把這個消息賣個好價錢……
軍火商名下販賣的線,還挺值錢的,也許可以賺一筆。
他想得太投入,慕一薰微微蹙眉:“時不殆,你在想什麼?”
時不殆回過神,說:“沒想什麼沒想什麼,隨便想想,隨便想想,這還真是一段悽美的愛情故事,那個啥,殉情,多感人美好啊,哎要是我肯定做不來的,人死了就死了唄,搞什麼殉情啊,嘖,把自己整的跟個情聖似的,人活着不對她好,死了跟着去死,要我說,那叫雲黎歌的女的自殺,肯定不是讓他死,就想讓他活着,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受着煎熬懺悔。”
慕一薰覺得時不殆這個想法也挺有道理。
她微微蹙眉:“是嗎?”
“是啊。”
時不殆振振有辭分析道,“肯定是這樣啊!你不是說了那個雲黎歌和傅越笙有過一段,這些年她的痛苦都是他帶來的,她肯定恨死了傅越笙吧,人啊,死是最簡單的事情,死了一了百了,什麼都感覺不到了,活着才痛苦呢。當然,也可能不完全是因爲這樣?”
慕一薰問:“還有什麼原因?”
時不殆說:“那個叫雲黎歌的,可能自己真的撐不下去了,但是她也從來沒有怪過傅越笙,你們女人都挺感xin的,愛一個人,能夠爲對方付出所有的一切,她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想要傅越笙死的,會希望他好好活着的。”
慕一薰若有所思。
時不殆趕緊不要臉地給自己刷好感度:“你看,我是不是分析得特別有道理。”
慕一薰略一頷首:“有點道理。”
時不殆嘚瑟地笑了笑。
慕一薰又淡淡補充道:“你們女人,看起來,你倒是挺瞭解女人的。”
時不殆笑容一僵。
他趕緊否認:“沒有沒有,一般般,一般般,薰你相信我,自從那天你說了我是你男人,還有你用皮帶對我那一頓愛的鞭打教育,我的心裏就你一個人了,再沒有別人了,真的,你要相信我,相信我!”
他言辭之懇切,都快跪下指天發誓說他這輩子只有慕一薰一個女人了。
慕一薰瞧着他這慫樣,蹙了蹙眉,冷冷道:“行了,我又沒說什麼,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時不殆委屈:“這不是等你說什麼,我就完了嗎?”
慕一薰:“……”
她起身,離開餐桌,回去自己的房間。
留下時不殆一個人可憐地收拾餐桌,打掃衛生。
時不殆見慕一薰回了房間。
臉上委屈受虐表情不見了。
愛過誰嗎?
年少輕狂的時候,都會有那麼一段悸動的時光。
喜歡一個女孩兒,覺得她的一切都好,一切都美。
可是一開始的一切有多好,後面的一切拆穿的時候就有多不堪。
什麼叫喜歡他,什麼叫愛他。
不過是建立在虛假的謊言,爲了另外一個男人來接近他罷了。
時不殆閉了閉眼睛。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決定,在感情這件事上,他不沾染。
女人嘛。
只走腎不走心,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何必白白賠了一顆真心給別人糟蹋。
.
啊啊啊啊!
難受,難受,難受!
那天晚上跟慕一薰聊了以前有沒有深愛過的人這個深刻的話題,又過了一個禮拜了。
這一個禮拜,時不殆倒是乖乖在家,做個賢惠的家庭煮夫。
雖然心裏生出點那麼想出去跟小妹妹牀上玩玩的念頭,但不敢實施。
上次約了個女孩兒,褲子都還沒脫完,慕一薰就到了。
時不殆嚴重懷疑他被監視。
現在是有賊心沒賊膽。
可是他這幾年放浪慣了,這一段時間,已經禁欲很久,快憋不住了。
啊啊啊,不能去找女人,他要怎麼辦?
他真的是太委屈二弟了。
思來想去,時不殆覺得,好像只有暴力女了。
一想到暴力女,時不殆又想起那一晚,他跟慕一薰酒後亂xin的那一晚。
平日裏冷冷清清的女人,在他身下露出佈滿紅暈的迷離表情,極致的抵死纏綿,彷彿極樂地獄一般享受的快樂……
時不殆低頭一看。
得,二弟又起來了!
時不殆於是就跟二弟打商量:“……你說你現在得不到滿足,咱們又不能一起到外面找軟妹子,要不這樣,暴力女好像酒量不是很好,今天晚上搞點酒把她灌醉了來一發,反正她自己說的,咱是她男人嘛,這麼做合情合理,也不過分,你覺得怎麼樣?”
二弟:“……”我覺得不怎麼樣!
時不殆又道:“最多就是失敗了,你被她踹幾腳,疼是疼了點,到時候你忍着點啊。不然你看,現在這樣忍着也挺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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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QAQ!
說幹就幹。
時不殆很快就動起手來。
現在家裏的飯都是他做的,但是今天,既然要把暴力女給那啥了,肯定不能跟平時一樣。
約會璦昧的氣氛要有,這就需要燭光晚餐了。
而且燭光晚餐也很適合喝紅酒。
然後還要有個搞燭光晚餐的理由!
時不殆想了想……嘿,理由這個事兒,還需要認真想,他時不殆混跡花叢多久了,情話技能早就MAX,晚上暴力女回來隨便扯一個。
於是時不殆就去買了鮮花,心形蠟燭,買了牛排,還讓藍毛給他搞了瓶上好的紅酒。
呃,還少點什麼呢?
對了,音樂!
放點兒輕柔的音樂,對於營造氣氛也是很有好處的。
搞了一個下午,時不殆終於把一切都準備妥當。
晚上五點半,慕一薰下班。
她帶的顧音和金允赫,最近出道首秀還算順利。
金允赫作爲陽光美少年,又是自來熟,讓他先參加真人秀出道最好,顧音因爲她曾經說要向胡欣報仇,慕一薰給她機會。
她沒有讓宋和動胡欣,而是給顧音找了一部電視劇的女主,並且告訴顧音,讓太好好把握機會。
如果顧音自己有本事,她能一炮而紅,以後她就能夠站在胡欣上頭,把胡欣踩在腳下。
顧音十分感激慕一薰,也十分珍惜這個機會。
她認真地對慕一薰道:“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慕一薰冷淡地道:“我無所謂失望不失望,如果失敗了,你在我這裏就沒有機會了,你想要做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來。”
顧音眼眶紅了,點頭道:“我不會失敗的,薰小姐,非常感謝您給我這個機會。”
她知道慕一薰的身份不一般,對慕一薰也尊敬。
宋和稱呼慕一熏熏小姐,她現在也這樣稱呼。
慕一薰下班,回到時不殆的小公寓,已經快六點。
進了電梯,到了頂樓公寓門口,她摁了指紋。
門打開,見到公寓內的場景,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