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青桁與唐戰言商議好,便回府安排。
游湖肯定是去不的了,他親自去找蘇尹月,見她穿著淺綠色的繡花羅裙,儘管是平常打扮,還是將她襯托得非常靈動好看。
她靜靜坐在那裡,目光悠遠,不知道在想什麼。
崔青桁一時看晃了眼,沒有去打擾她,反而想一直這樣歲月靜好。
侍女卻打破了安靜,道:「老爺,您來了?夫人已經收拾好,正打算出門呢。」
蘇尹月聽到了話,抬眸看著崔青桁,有些蒼白的臉上掛著淡笑:「夫君,我們是不是能啟程了?」
崔青桁握了握拳,說道:「臨時出了點事,我們不能去游湖了,你收拾一下要緊的東西,我送你去莊子上住。」
蘇尹月立即敲醒了警鐘,有些擔憂的問道:「去莊子上住?為什麼?」
無緣無故的,怎麼要送她去莊子上住?
該不是要軟禁她吧?
這些日子她偽裝得挺好的,可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啊。
崔青桁隨意尋了個借口:「我得罪了一個人,他可能會尋來報仇,你現在身懷六甲,還是去莊子上養胎吧,等我解決了這件事,再把你接回來,你不用擔心。」
話沒有什麼破綻,蘇尹月甚至想著,要是莊子上沒有崔青桁盯著,她倒是願意在那兒住一段時間。
可這段時間過後呢?
崔青桁接她回來后,肯定會知道她的肚子是假的。
不行不行,還是得想辦法離開。
蘇尹月點點頭:「那好,我去收拾一下。」
崔青桁鬆了口氣,看來蘇尹月是已然信任了自己,所以才這麼爽快。
要搬到莊子上住,自然得準備不少東西,院子里的侍女忙裡忙外,蘇尹月「懷著肚子」,只需要收拾幾樣自己日常用的東西。
收拾了一個多時辰,物件總算是齊全了。
蘇尹月登上了馬車,崔青桁送她出城。
馬車搖搖晃晃,崔青桁怕她不舒坦,準備了酸酸的果脯,輕聲說道:「你忍忍,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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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尹月實則沒有半點不舒服,只是要裝一裝。
她挽起車帘子往外看了看,看見官路的不遠處竟然是一條運河,她眯了眯眼睛,心裡立即就打定了主意。
「夫君,能否停下來透透氣?」蘇尹月捂住自己的胸口,顯然是有點難受的樣子,「我……我想吐……」
崔青桁有點不耐煩,但蘇尹月如果在馬車上吐了,那他們更要耽誤行程。
無法之下,他只好讓白楠停下馬車。
蘇尹月踩著小凳子下去了,呼吸了一口郊外的新鮮空氣,臉上好看了許多。
她轉頭留意到,隨行還有十多個侍衛,皆是佩著刀。
這陣仗不小啊。
崔青桁走到她身邊,問道:「月兒,你可好些了?」
「好些了。」蘇尹月點點頭,便拽了拽崔青桁的袖子,「既然沒能游湖,我們就到河邊看看,也算是如願了,如何?」
崔青桁低頭看著她的纖纖玉手,心神蕩漾,她是在向自己撒嬌嗎?
他眸光加深,呼吸也有幾分急促。
蘇尹月繼續拽了拽他的袖子:「怎麼樣?」
崔青桁抬頭,咧嘴一笑:「好,就去看看。」
他決定了,等他解決了楚霽風后,一定要帶她去看最美的湖。
運河不窄,來往有載人運貨的船隻。
崔青桁讓她小心些,免得不小心掉下水。
白楠等侍衛是緊緊跟隨在後面,蘇尹月回頭看了眼,說道:「你的仇家是什麼人?你竟然如此忌諱,出個門都帶這麼多人。」
崔青桁想起了楚霽風,眼眸透出了幾分恨意,連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
「是個陰險小人,你好好養胎,別的事你不用管。」崔青桁說道。
接下來他要著手對付楚霽風,看來他得讓大夫加重藥量,讓蘇尹月趕緊流產,如此他才能安心。
蘇尹月撇撇嘴,道:「我不記得事兒,這些日子來,你對我掩掩藏藏,我都懷疑,我們以前並不是夫妻了。」
崔青桁急了:「我哪裡對你掩藏?只是以前的事兒過去就算了,何必再糾結?月兒,我們只要過好以後的日子就心了,不是嗎?」
蘇尹月心裡冷笑,要不是知道你給我準備了墮胎藥,我還險些要當真了呢。
她看著寬寬的河面,北梁也近著南方,七月份還是炎熱的,她額頭都出了細細的汗珠。
「你說得是,不過……」蘇尹月往前走了兩步,「過日子也得和自己喜歡的人過,不是嗎?」
崔青桁聽著她這話怪怪的,擰著眉頭:「月兒,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們是夫妻,自然是互相喜歡的。河邊危險,你別靠太近,趕緊回來。」
他伸手想要把人拉過來,蘇尹月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咧嘴一笑:「大話精,拜拜啦!」
崔青桁還沒抓到她的手,蘇尹月就一個衝刺,直接跳了下河!
「月兒!」他又氣又急,走到了岸邊,他氣得渾身顫抖,險些一個蹌踉也掉了下河。
白商等人看見蘇尹月竟然跳河跑了,驚得立即跑了過來。
蘇尹月可是人質,若是跑了,他們就無法向皇帝交代了呀。
「她肯定是恢復記憶了!」崔青桁咬咬牙,眼中透著無盡的恨意,「她懷著孕,肯定不會游太遠,你們趕緊下河找人!」
他真心對蘇尹月好,沒想到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欺騙自己,將她抓回來后,他定不會再疼她!
話雖如此,但隨行的侍衛有一半是不會鳧水的,運河那麼深,若不是特別熟悉水xin,很容易筋疲力盡被淹死。
一半的侍衛下水找人,白商則是立即去附近的渡頭調動船隻。
崔青桁目光銳利,盯著水面,寒氣森然:「拿上令牌,讓附近的船隻都幫忙打撈,她必定跑不了。」
下水的侍衛遊了一圈,並沒有找到人,他們倒是撈回了一套衣服,正是蘇尹月剛才所穿的。
崔青桁檢查了一下,發現這套衣服是被改過,用巧力一扒,衣服就能脫線脫落。
他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全身劇烈顫抖著,雙目欲要噴火。
難怪蘇尹月說要去游湖,原來她早就想好了借水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