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私人的感情不能影響大局

發佈時間: 2023-07-25 18:3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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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0章私人的感情不能影響大局

 尉遲靖卻是有些沮喪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沒事說這些幹什麼啊?

 嘆了口氣,她有些無聊地在秘室里轉了轉,發現除了這些書籍,還有些珍奇玩物,再就是那些掛了鎖的柜子。這個秘室共計兩間,另一間房裏卻像是個小小的會客廳,有桌子椅子及書法名家的掛畫,不過也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有幾分清冷,她四周走了走,並未發現出奇之處,而且此間秘室並沒有藏書。

 又轉回到書架前,大略地往書架上瞅了瞅,都是些椿秋禮儀等卷冊,風水奇術及奇門遁甲的藏書不少,可惜在她現在看來,略微有些小兒科。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掛了鎖的柜子上,若有什麼重要的秘密,該是藏在柜子裏,而非落於書架之上。

 想到這裏,她從頭上拔下一支銀釵,往其中一個鎖上捅去,只不過三四下而已,鎖便嚓嚓地開了。

 打開柜子的門,卻發現此柜子裏,原來都是一些捲軸,都是很普通的並未再進行地修飾和裝裱的捲軸,她好奇地拿出了一部分,將它們攤開在桌上,然後發現這些捲軸上大多畫着女子的肖像,畫上之女子面相明妹,眼眸如玉,然而神情卻總是帶着拒絕和憤怒的影子,她一眼便看出,此女子正是沈婥。

 而另一些畫像,則畫着一個略微肖瘦,面容嬌好然而眸光清冷的女子,在這個女子的身上,卻有些神秘莫測或者說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她在笑,但她離所有人都很遠。

 尉遲靖摸摸自己的臉,畫像上的女子與她長得一樣呢!然而她卻知道這不是她,那麼,定是安歌了。

 看墨跡並不是很陳舊,該是曹炟平時無事時的習練之作。

 裏頭還有些畫作,猜想必也是這二人的,便沒有再打開,將這些畫也放回原處,重新將那鎖鎖上。

 想到曹炟與沈婥之間的種種,又有那些安歌與他之間的傳說,不知道為什麼,尉遲靖居然第一次感到一種無法言說的糾結與沉重。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很久,時間已然一點一滴地過去。

 再說陳留公主府,果然是不大安穩。

 當日晌午,一個小廝送一盆鮮花至尉遲靖的房中,花尚未放下,便忽然拿出刀來,直刺尉遲靖的后心,好在此尉遲靖並非真的尉遲靖,而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女侍衛易容而成,她矮身機警躲過,一掌拍掉了小廝手中的短刀,正想將他拿下,卻見小廝口角流血,居然已經咬毒自盡。

 上官夜和翟白隨後趕來,看到這情景,方知曹炟顧慮的太對了,實在對方已經狠下殺手,不擇手段,便是他們二人緊護身邊,若不是這位「尉遲靖」身懷武功,恐怕現在已經倒在這個殺手的面前。

 到了此時,眾人已經心照不宣,恐怕接下來,是一撥一撥的事情要發生,在曹炟找到真正的尹白玉之前,他們必須要守住陳留公主府。

 上官夜怎麼也沒有想到,經過晌午他們殺了小廝一事後,對方馬上就有了新的方法。

 下午時分,忽然有人求見上官夜。

 下人來報,說是一個大肚子的女人求見,並且附上一封信。

 上官夜將信拿在手裏,眼睛驀然瞪大,一時間竟無措的想要躲起來,翟白看他那樣子,倒是馬上猜着了什麼,「莫非竟是上官公子以前的風~流債尋來了?」

 上官夜道;「白老爺子莫開玩笑,只是故人而已。」

 不管怎麼樣,還是必須要出去見一見的,上官夜到了門口,便見到一個女子已經身懷六甲,肚子不小,雙手扶腰,穿着打扮倒是普通,只是一雙杏眼,仍然如從前那般有着些許精靈,還有嬌俏的小臉上,那欣喜的神色是掩蓋不掉的,已經這麼久沒有見,想到以前的種種,上官夜也是一陣的激動,不由快步從台階上走下來,喚了聲,「小蝶!」

 姬小蝶再也忍耐不住,一下子撲在了他的懷裏,「姐姐!」

 如此一喚,又覺得不對,便又改口道:「哥,哥哥,聽說,你現在是叫做上官夜了。」

 「嗯,小蝶,你是如何找到這裏來的?」

 「我——」她卻是未語淚先流。

 原來來者並不是旁人,而是曾經與皇后姬燁妤稱姐道妹的姬小蝶,自聽聞姬燁妤暴病而亡的消息后,姬小蝶是去了廟裏出家,因師太說紅塵緣未斷,因此留髮出家,在那裏的日子倒也是平靜,只是沒想到後來發生大戰,姬家受到連累,姬剛、姬成等這些老臣被趕出安陽,而姬小蝶當然也被包括在內,只是她再也不想回到家人的身邊,因此只是隻身亂闖。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會在汾城遇到上官夜。

 此時,上官夜道:「來吧,跟我進去,我們好好聊聊。」

 姬小蝶點了點頭,二人便進入了陳留公主府內,上官夜的房間離尉遲靖的房間不遠,屋內陳設倒也奢華,姬小蝶見之,卻是欣慰,「見哥哥過得還好,這些日子牽扯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些。」

 姬小蝶是早就知道皇后姬燁妤非女是男,一度單戀,其實這件事上官夜也清楚的,但這時見她扶著大肚子,快要當母親的模樣,只當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此時頗有些感嘆地道:「小蝶,這幾年我最擔憂的便是你,安陽陳破,我初回小鄴城的時候,也曾派人去你出家的地方找過你,但是你已經離開了,我本以為,這生再也無緣見你,沒想到——」

 姬小蝶很是開心,「原來哥哥找過我!」

 「那是自然的,不過小蝶,看到你現在這模樣,該是已經有了夫君,不知他是何方人士,又是做什麼事的?」

 姬小蝶抬眸,詫異而錯愕地看着他,「你,你在說什麼?」

 見她雙目剎那間赤紅,仿若極度傷心的模樣,上官夜也是嚇了一跳,繼續道:「我是說,你的夫君——難道他已經——」

 姬小蝶咬咬牙,目光在他的臉上轉來轉去好幾次,一雙美眸里,終於逼出了淚水,一串串地落下來,「怪不得,我四處尋不見你,原來你,原來你根本就已經——」說到這裏,她忽然抹了把淚水站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來尋你,我走了!」

 她說走就走,往門外行去,上官夜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忙跟過來,就見姬小蝶猛地往前載去,上官夜手疾眼快,眼見是沒法抱住,只好自己先倒下去,給姬小蝶做了人肉墊子,她是孕婦,這時候若摔一跤後果不堪設想,但是當人肉墊子的感覺也非常不好,上官夜被砸的臉都白了下。

 然而姬小蝶的情況似乎更糟糕,面色蒼白,雙目緊閉,不省人事。

 好在府內有也派有長駐的太醫,等太醫給姬小蝶把過脈,卻是皺緊了眉頭,道:「上官公子,姬姑娘怕是中了奇毒,此毒會漸入人的血脈,最後遍佈全身,若是等到毒行至心胸,便無救矣。只是此毒乃是一種蛇毒參雜七花,而製成,想要解毒,需得知道制毒過程,差一程序,便會要命,況且姬姑娘已經懷孕,搞不好會一屍兩命。」

 「怎麼會這樣?」上官夜心內暗驚,就在這時,一隻鐵鏢飛進屋內,咄地插在牆壁上,鐵鏢上附着一張紙簽,上官夜將紙簽展開,只見上書,「想要解姬小蝶之毒,請往燕子樓。」

 上官夜忽然明白,姬小蝶今次尋到陳留公主府,怕是有人指點,或者說,是有人,人為設下圈套。

 「上官老弟,此事要不要我請江湖上的人幫忙?」

 上官夜沉銀片刻,卻是搖搖頭,「白老爺子,這件事我自己能解決,還是請白老子一定護好陳留公主府,這裏的一切,都拜託了。」

 翟白點點頭,「放心,還請上官老弟早去早回。」

 上官夜再看了眼榻上昏睡的姬小蝶,便出府而去。

 上官夜來到燕子樓前,通知了地下錢城的錢小淺。

 錢小淺接到命令,立刻帶人趕往燕子樓,而這時,上官夜其實已經在燕子樓,燕子樓建在汾城西郊,原本是以前的守城之人放煙火之處,後來新建了更為正規的城樓就將燕子樓棄用,殘舊而陰冷,居高臨下,易守難功。當上官夜進入此樓后,便立刻被人圍住,周圍的人,都是軍士打扮。

 上官夜冷笑了聲,「尹白玉,果然是你。」

 篤篤篤的腳步聲,自二層傳來,尹白玉居高臨下,冷眼瞧著上官夜。

 「上官夜,把陳王令交出來!」

 上官夜哈哈一笑,「什麼陳王令,沒有聽說過,再說,如今我雖然無官,但至少也陳留公主身邊的人,你現在這樣做,是奉了誰的命令,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

 「自是奉了我皇的命令,上官夜,我皇已經給陳留王翻了案,也給陳留公主封了府邸,並且招回陳留舊部,這些都是對你們莫大的恩賜,爾等居然不懂得感恩,至今不肯交出陳王令,實在是令我皇失望!」

 上官夜知道眼前這個尹白玉是假冒的,又想,若不是曹炟提前想到些什麼,而與他進行了溝通,以眼前的情形,只怕他與曹炟真的會絕裂,最後引發的是什麼,實在是難以預料。

 此時因為心中有底,反而不那麼緊張,只道:「要陳王令也行,先把解藥交出來!」

 尹白玉哈哈一笑,便將一個小瓶扔下來。

 「這裏面,就是解藥,現在,你該把陳王令交付於我了。」

 上官夜打開瓶塞,聞了聞,倒是有種幽香的味道,不像是毒藥,又道:「我怎麼知道這是不是解藥,得讓我拿回去救了小蝶才能做數。」

 「上官夜,你可不要得寸進尺,你既然來了這燕子樓,還枉想再輕鬆走出去嗎?今日不交出陳王令,你休想走出這裏半步!」

 「哈哈哈哈哈——」一陣尖銳細長的笑聲,將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住了,只見一個纖腰女子戴着半扇蝴蝶面具,站在上官夜身後不遠的地方,而原本守在上官夜身後的官兵,此時接二連三地撲撲撲倒在地上,尹白玉臉色微變,又道:「上官夜,這便是你陳留舊部的人吧?你的救兵終於還是出現了。」

 上官夜道:「尹白玉,你猜的不錯,他們就是我陳留舊部的人,那又如何?既然你知道了,也休想活着出去。」

 「你話太大了!」

 二人都發了狠,一揮手,雙方的人馬便沖了上去,混戰起來。

 ……

 與此同時,謝流雲與唐環正在東南方向尋找帶地下室的院落,可是在這個方向,大多數都是富戶豪宅,有個地下密室是再平常不過了,有些人家甚至私設刑堂,這種現象還是非常普遍的,唐環與謝流雲明查暗訪了幾個宅子,都毫無收穫,正在一籌莫展之示,一輛馬車忽然駛停在他們的面前,車簾打開,從車上跳下來的卻是兩個俊逸人物,一個白髮俊顏,正是曹炟。

 另一個明眸皓齒,穿着男裝顯出幾分英姿,卻正是尉遲靖。

 她滿臉的不高興,其實今日打算在密室里好好翻一下曹炟的秘密的,沒想到他後來卻送入一套男裝,之後將她帶出了宮,然後到了這裏。

 她隨便掃了一眼周圍,便道:「此處財氣盈盈,氣息厚重,想必是富人之地。」

 謝流雲與唐環齊齊向她道:「公主說的太對了,佩服,佩服。」

 曹炟道:「想來,尋找尹白玉,還是需要公主這樣的高人親自出馬,所以這次要勞煩了。」

 曹炟一頂高帽子扣下來,尉遲靖略微有些適用,嘆了聲道:「好了,人說幫忙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誰叫我攤上這擋子事呢?」

 說着便拿出卦缽和銅錢,同時還有一支筆,就地開始占卜,邊卜邊用筆在牆壁上畫着什麼,一會兒功夫,只見牆壁上已經出現了一張簡單的地圖,似乎正是處的地圖,一條窄細的巷道,通往一處四方宅院,尉遲靖不再卜卦,而是開始計算,再過片刻便將內容填補齊全,卻是在出發點和宅院之間,點了三個紅點。

 之後,她抹了把額上的細汗,站了起來道:「就是這裏,從此處出發,經過三座大院,尹白玉便在第四個院落內。」

 謝流雲連忙派人去查,「看看第四座院子,是誰家的!」

 尉遲靖抬手遮住其實並不炙烈的太陽道:「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後面的事兒我想是用不着我了,和帝送我回去吧,我可不想在這裏忽然間遇到殺手什麼的。」

 曹炟見她剛剛卜算完畢,的確是一幅疲勞的樣子,便道:「好。」

 又向謝流雲道:「既然藏着尹白玉的,必不是普通人家的院落,調查清楚,若是院落主人知情,將此院落上下諸人全部都抓起來。若是院落主人不知情,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尹白玉救出來,莫要驚動諸人。」

 謝流雲應了聲,曹炟這才與尉遲靖上了馬車。

 馬車轆轤行走,尉遲靖躲過曹炟的目光,靠在車壁上,往別處看着。可是實在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只好又收回目光,道:「和帝,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我臉上可是有花兒?」

 曹炟心想,你可比那花兒嬌美多了。

 嘴裏卻道:「不知道,公主對於夏宮與我邾國之間的事情,如何看法?」

 尉遲靖忽然想到,此前那沈婥,便是將整個邾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認為自己應該負責,才最終走到那一步。

 想到這裏,尉遲靖道:「呃,和帝,我記得我朝有一句訓言,叫做,女子不得干政,其實這樣的話題,我不太方便發表意見。」說着尷尬地笑了笑,又道:「反而有件事,我很是好奇,要請教和帝。」

 曹炟對她這樣的顧左右而言它,並不感到失望,反而笑了笑道:「那麼,你說吧。」

 「是這樣的,世人傳說,你曾經在沈婥死後,從皇宮內搶出她的屍體,四處為她尋找良穴。但在此期間,你卻認識了女風水師安歌,之後你竟為安歌一夜白頭,我就是好奇,你到底愛沈婥多些呢?還是愛安歌多些?或者說,你兩個都愛?覺得自己都是真心愛她們?才不負自己的多情與深情之名嗎?還有,你不要告訴我,她們兩個是一個人,我是不會像那些愚蠢的世人一樣,相信這麼荒唐的事情的!」

 其實這個事情,憋在尉遲靖心頭很久了,不過今日她可是功臣,特意撿在這個時候問,想必曹炟看在她剛剛立了功的份上,不會對她怎麼樣吧?

 提起沈婥和安歌,於曹炟來說,如今倒像是一場不真實的旖旎之夢。

 因為不管是沈婥,還是安歌,她們都還活着,她們就是尉遲靖。可是想到自己與尉遲靖之間,終究還是不會有結果的,當下只藏了心中的隱痛,回道:「或許你說對了,我並不是真的愛她們,只是為了成全自己的深情之名而已。」

 「你竟不為自己辯解?」尉遲靖挑挑眉,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卻不知道,曾經從來不信天命的曹炟,到了這一世,卻是信了。

 他確信了當初楊筠松在天燼大墓中說的話。

 他確信自己與尉遲靖之間,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因此反而不想讓她將自己想得太好,就這樣讓她帶着點疑惑和仇恨,與他保持着相當的距離,或許才是最好的。

 見曹炟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尉遲靖有些失望,「這麼說,你一點點都不喜歡我?」

 曹炟疑惑地看着她,「為何這樣說?」

 尉遲靖嘆了聲,「一個男子若是喜歡一個女子,於這種事總會解釋一二的,因為他定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在這個女子的面前。反之,若是不喜歡,自然也就不必粉飾自己,而只需要把最真實的面目逞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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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炟的手緊握了下,他正是不想再失去她,不想再導致第三世的悲劇,不想她再背負什麼禍國災星的名聲,因此才是現在這樣做的。但他又怎能解釋呢?最後他只是僵硬地笑了下,道:「公主不必妄自菲薄,如公主這樣的美貌又聰明,喜歡的人自然是很多。」

 這種敷衍之語,當然騙不了一個女孩子的心,尉遲靖只當沒有聽到。

 再次回到密室中,一個人的時候,才終於忍耐不住了,「死和帝,壞和帝!」她拿着根雞毛撣子,憤憤然打在牆壁上,柜子上,桌上,好像處處都有大老鼠般,「即是不喜歡,何苦招惹我!明明昨天,還抱了我!」

 忽然又拿出鏡子,照着自己的面容,「是了,因為我長得像安歌,有時候才會讓他情不自禁吧?尉遲靖啊尉遲靖,莫要再自作多情了,你不想做別人的影子,他亦沒有把你當成別人的影子而肆意玩弄你的感情,你應該感到慶幸才是!」

 發了一通牢***后,她又開始用銀釵,試着打開別的上了鎖的柜子。

 私人的感情,不能影響到大局,《王傳》還是需要繼續尋找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