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這是瘋了嗎？”
“爲了一個累贅……變成這樣子了？”
“當年裴少在時南邊有多風光啊，現在……”
累贅，累贅，累贅……
從前她也是院界秘密培養的頂級醫生，她知道很多關於院界的事情，也知道裴家的背景和威望……
如果裴耀南選了他，那裴家幾代人的功勳，就都化作泡影了。
她就只能做裴耀南的累贅！
下一秒莫妍掙脫開裴耀南的手，將鑽戒摘下之後便跑開了。
“妍妍！”喬星辰眉頭緊皺看着莫妍疾步跑開的背影，想也沒想的跟在了她身後。
“莫妍！”裴耀南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擡起腳步也想去追。
“裴耀南！”裴老爺子敲了敲手中的柺杖，看着裴耀南的眼睛裡包含了太多東西。
聽着自己爺爺滄桑的聲音，裴耀南的腳步如同落了千斤一般，動彈不得。
裴耀南，裴家的頂樑柱。
“各位。”裴老爺子敲了敲柺杖，眼底帶着些爲難。“我裴家願意接受莫妍帶來的孩子，這是我們裴家自己的事。我裴家，後繼有人！”
“那這麼說，豈不是皆大歡喜了？”楚星痕眼底帶笑。“看資料上說，裴家小少爺已經六歲了吧。”
“是時候，送入北院接受訓練了。”
裴耀南攥緊了拳頭，就這樣看着楚星痕的眼睛。
慕靳寒聽着楚星痕的話，眼底多有深思熟慮。他怎麼可能看不出，楚星痕這是做足了準備和裴耀南對峙了。
楚星痕緊緊的攥着裴耀南的軟肋。
孩子剛六歲，裴耀南怎麼可能讓他入北院？別人不知道莫斯耀如何，裴耀南清楚。那孩子看起來陽光活潑，實則心底是有陰霾的。
打死裴耀南，他都不會去捨去莫斯耀的美好童年換取他和莫妍的婚約。
不得不說，楚星痕做的是真的絕。
現在他給裴耀南的選擇只有三個。
和莫妍結婚，放棄整個家族曾經的功勳。
順利結婚，但是要把莫斯耀送走。
和莫妍分手，迴歸院界。
這三個選擇，都讓裴耀南十分爲難。他既不忍心讓裴家隕落，也捨不得莫斯耀，更不想和莫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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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爺子嘆息一聲，緊緊的攥着柺杖，他知道自己這個孫子很難抉擇。
“裴少，選吧？”
慕靳寒看着裴耀南眼底都是爲難的模樣，沉銀了幾秒之後看向了楚星痕。
“楚先生手裡的算盤不錯。”他手掌微擡倒了杯茶，神情之中看不出什麼情緒。“我買了。”
“並非是這太貴慕總買不起，而是楚某的前途問題。”楚星痕看着慕靳寒那冷厲的視線說，“我們三個人可不是同一個賬本，若是混爲一淆談的話，那就是慕總不風度了。”
“風度？”慕靳寒眉頭上挑了一下，而後毫無溫度的嗤笑傳了出來。“你，有什麼風度？”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是一個僵局。
慕靳寒解決不了，景廝也解決不了。
此時，大屏幕上出現了女人眼含淚水的容顏。
“裴耀南。”
“我們分手吧。”女人手裡剪刀劃開，撕掉了禮服裙的裙襬。她眼眶微紅看着裴耀南，心底沉重但卻說得雲淡風輕。
她不想當任何人的累贅。
“莫妍！”聽着莫妍的話，裴耀南的眼底盡是憤怒。“你閉嘴。”
“我說，我們分手。”莫妍語氣堅定，不再讓眼淚掉下來。“你身上揹負太多了，和你在一起。”
“累。”
——“累。”
她這一個字，讓裴耀南的心都顫了些許。
她說她累。
下一秒，整個屏幕黑暗了下來。裴耀南攥緊了拳頭，一顆子彈穿越的歸宿是楚星痕的肩頭處。
他躲開了。
不躲就是心臟。
“裴耀南！”慕靳寒眉頭皺了一下，他沒想到裴耀南會這般激動。
整個宴會廳成爲僵局，男人的拳頭砸在了楚星痕臉上，那是前所未有的蠻力。
裴耀南知道自己打楚星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是他還是要打他！
主要是爲了解氣。
……
當天晚上，裴耀南把莫妍房子的門給拆下來了，整個屋子是女人身上的茉莉清香可是人卻不見了。
裴耀南逐漸暴躁一腳踢翻了茶几，眼底的憤怒疊加。
他深吸一口氣撥打了莫妍的電話，可是根本沒人接。
喬星辰……對，喬星辰和莫妍一起走的！
裴耀南撥了幾次電話，都沒有人接聽。他眉頭緊皺，手臂一揮將桌上的東西一掃而落。
……
海浪翻涌着細沙，微涼的風吹在莫妍的裙襬之上，她髮絲別到了耳後，眼底的落寞無可掩飾。
喬星辰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莫妍身上，而後握住了她的手與她並肩站着。
“我真的不想當一個累贅。”莫妍眼睫輕顫，看着無邊無際的海岸。“這讓我覺得，我生來就是給人找麻煩的。”
“妍妍，你不要這樣想。”喬星辰看着莫妍的側顏說，握着她的手緊了幾分。
“所以我幫他做這個決定了。”莫妍輕笑了一聲，看似雲淡風輕。“我知道……他沒的選。”
喬星辰眼睫輕顫了一下，她大致明白了那些人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
“我不願意。”莫妍搖了搖頭，而後苦笑了一聲。“把整個裴家搭在裡面……裴家夫婦待我不錯，我不能這樣待他們。”
“星辰。”莫妍轉身看向了不遠處的黑色跑車。“你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一會。”
“可是……”
“不用擔心。”莫妍深吸一口氣回答，“回去吧。”
喬星辰看着莫妍的眼睛遲疑了一會，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她很瞭解莫妍的脾氣。
喬星辰看着莫妍的背影，眼底的心疼如何都掩飾不住。慕靳寒將外套披在了喬星辰身上，握住了她微涼的手掌。
“先上車。”
此時，一輛跑車停在了路邊，男人快速推開了車門視線掃了過來，他襯衫領口微張，袖口處還帶着些許血跡，昔日吊兒郎當的模樣此刻已然全無。
見裴耀南過來，喬星辰便跟着慕靳寒離開了。
裴耀南幾步上前緊攥着莫妍的手腕，眼眶猩紅的質問着她。“莫妍，你有什麼資格提分手！”
他明明可以不顧一切的選擇她，敬愛她！爲什麼，只是這一點風浪，她便放棄自己了！
裴耀南不明白莫妍爲什麼這麼決絕！明明，她也是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