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陳留舊部果為歹人利用

發佈時間: 2023-07-25 18: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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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明知道,靖小姐不是安姑娘,你依然要這樣保護於她嗎?」

 「朕護她,只因她是陳留王之女,再無其它。」

 上官夜只好接過了龍佩,握得很緊,再沒多言。

 當夜,尉遲靖被泡在熱熱的藥材水裏,伺候她的女侍們整夜未竭,隨時往裏面添加熱的藥材水,至天快亮時,尉遲靖緩緩地醒了過來,見到陌生的房間與女侍,並未緊張,只問,「上官在哪裏?」

 女侍們並不知道上官夜是誰,只道:「不知。溲」

 尉遲靖覺得體內暖融融的,似乎所有的不適已經不存在,便要從葯桶里出來,便聽得女侍道:「太醫說了,要泡足一日一夜方才可以。」

 尉遲靖覺得哪裏不對,又道:「我有新衣裳嗎?」

 女侍們搖搖頭,「尚未有人送來新衣。恧」

 此時尉遲靖全身都泡在藥水裏,想要出去須得有新衣才行,總不能光溜溜的走出去吧?

 就這樣,又被強行泡了半日,到了晌午時間。

 原來精神不錯的尉遲靖,在泡了這麼久之後,神智反而有些昏潰了。

 心知再這麼泡下去,必定會沒命了,而這時,女侍們都去吃飯,午休,畢竟也忙了很久,只有一個女侍還在添加藥湯,尉遲靖在那女侍轉身舀葯湯之際,悄悄地站了起來,往那女侍的后脖子狠狠地砍了一掌,女侍受疼,卻並未暈去,轉身怒目看着尉遲靖,情急之下,尉遲靖奪過對方手裏的木瓢,狠擊在女侍的額頭上,女侍終於倒地。

 尉遲靖脫下女侍的衣裳穿上,跌跌撞撞地從裏頭出來,見到上官夜就在不遠處守着,連忙喊了聲,「上官!」

 上官夜還不知道出了何事,立刻過來將她扶住,「靖小姐,你好些了嗎?」

 「我好些了,不過如果再泡過久,恐怕就會沒命了。你快帶我走。」

 上官夜這時馬上明白,要害尉遲靖的那人還是沒有收手,見她有氣無力的模樣,立刻抱起了她,直接往曹炟處而去。尉遲靖本來神智有些昏暈,到了行館內迷迷糊糊的,見到曹炟在旁擔憂地看着自己,她道:「上官,我又做夢了,我最近老夢到一些奇怪的人和事。上官,你快點帶我走,鬥法大會故然好,還是保命要緊啊……」

 她這時的表現儼然一個惜命的小迷糊,令上官夜又是心痛又是驚怒。

 而尉遲靖說完話就又失去了意識,此時,屋內就只有上官夜和曹炟陪着尉遲靖,上官夜道:「我本也想着帶靖小姐立刻走,但恐出了此地,要被人追殺。靖小姐也受不了如斯奔波,因此只能請求和帝庇護。」

 曹炟道:「那湯水朕叫人查過了,果然裏頭放了別的東西,雖然不是毒物,但泡久了必定使人睡死過去。而且驅寒也不必泡一天一夜,只需發汗結束,人清醒了便也好了,那位太醫,朕已經叫人殺了他。」

 上官夜道:「太醫定是受人指使。」

 「你放心吧,陳留公主是朕要護之人,從現在開始,她不會離開朕左右,朕會護她周全。」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行了。

 上官夜只能憂心忡忡地點了下頭。

 尉遲靖這一次暈去,卻是很快就醒來了。此時夕陽西下,陽光從窗里透進來,雖然是暖暖的黃色,但想到外面是厚厚的白雪,依舊覺得冷。所睡的地方被一方摒帳隔開,因此她可以聽到摒風另一面說話的聲音。

 「皇上,夏宮的人也已經到了,此時也已經安排好了行館,今日明日休整一日,後日早上開始大典。」這是尹白山的聲音。

 這是沖虛老兒的聲音。

 「很好。只是鬥法之時,對方除了烏弋山,可能還會有別的人參與……」

 「皇上放心,沖虛子習練術法多年,陰陽風水不說完全精通,然而為尹鉉大將軍效勞多年,積累了不少的經驗,烏弋山之名老朽曾經聽聞過,在被邾國俘虜前是東且彌的大將軍,從未聽說過他通曉此類陰陽之術,想必是之後遇到了什麼奇遇,才會如此,但畢竟不過習練一兩年而已,不會高明到哪裏去。」

 「據朕所知,烏弋山已經不是烏弋山,有可能他的身份是巫咸國的大巫師巫靈逸,是以——」

 「巫咸國的大巫師!」沖虛道長說了這句,略微有些驚訝,「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巫咸國向來以巫術見長,在我們看來是邪門邪術,然而並不好對付。」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朕早前已經向巫咸國的國主巫明珠去了信函,希望他們能夠趁此機會來清理門戶。不過到現在依然沒到,很有可能不來了,介時只能全靠道長了。」曹炟的語氣始終淡然,似乎無論這次大會的結局是何等模樣,都能接受。

 沖虛道長道:「沖虛子一定儘力而為。」

 沖虛道長說完,便告辭離開了。

 一會兒,又有人來報,說是尹白山求見,曹炟淡聲道:「就說朕乏了,讓他去忙自己該忙的事。」

 ……

 房間里一時很安靜。

 尉遲靖整整頭髮衣裳,從摒風後面走了出來,只見曹炟低頭看案几上的摺子。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如此認真的模樣,她一時不敢前去打擾。

 倒是曹炟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抬眸看向她,接着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醒了?」

 尉遲靖走過來,將他行下大禮去,「感謝皇上救命之恩。」

 曹炟微怔了下,連忙道:「不必多禮。」

 尉遲靖這才起身,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卻見曹炟心情似乎不錯,微笑道:「你還是維持刁蠻公主的樣子較好,忽然變得如此知書達禮,朕倒有些不習慣了。」

 尉遲靖想到之前自己的所做所為,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議。

 又道:「皇上為陳留翻案一事,一直未及當面感謝。」

 「不必了,這是曹家欠你的,現在才翻案,已然有些遲了。害你之前受了那麼多苦。」

 尉遲靖又道:「可是你,讓我居在此處,不怕我,殺了你嗎?」

 「你想殺我?」

 「畢竟陳留一族的冤案,並不是說翻案了就可以當沒有發生過,我的父母,我的族人,他們都是真真實實的失去了xin命,無論現在你們做些什麼,他們也都無法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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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炟靜靜地看着她,知道她說的一點不錯。

 尉遲靖又繼續道:「這兩日的遭遇,使我想起以前被曹氏追殺的驚險局面,如今雖然翻案,但是依舊有人不肯放過我。」

 半晌,聽得曹炟道:「以後你與朕同吃同飲同行,若有人敢害你,便是害朕。」

 尉遲靖愣了下,終於再次拜下去,「謝謝皇上。」

 天色漸暗,有人送來吃食,二人便一起用了膳。

 至深夜時,曹炟看摺子看的頭疼,便微閉雙目稍做竭息,尉遲靖以為他睡著了,便走過來,往案几上瞧了幾眼,又輕手輕腳地翻閱書架上的書籍,並且還把卷策打開仔細查看,一邊查看,一邊觀察著曹炟,只是找了很久,依舊沒有什麼收穫,她開始把目光瞄到了曹炟的身上,那麼重要的東西,或許是被他隨時帶在身上呢?

 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小心翼翼地伸手往曹炟胸膛前探去,剛剛觸到他的衣裳,便被他抓住了手腕,尉遲靖嚇了一跳,抬眸時,發現曹炟目光清明,可不是剛剛睡醒的模樣。

 「你在找什麼?」曹炟的聲音淡然,然而裏頭卻有一抹掩飾不了的冰冷。

 「我,我——」尉遲靖說不出話來。

 曹炟微微用力,將她往旁邊扯了下,她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曹炟放開了她的手,「是否夏炚讓你找某物?」

 這時候,尉遲靖知道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當下只是不說話。

 聽得曹炟道:「柳溢說的對,陳留一族,果然已經被人利用。雖然是我邾國舊臣,如今卻未必是效忠於邾國的。尉遲靖,朕不會殺你,但朕即知你已經被歹人利用,自也不會放了你,你明白朕說的了嗎?」

 尉遲靖爬起來,跌跌撞撞往門外走去。

 打開門,卻見侍衛就在門口,冷冷地擋住了去路。

 她只好又返回,驚疑不定地看着曹炟,曹炟卻又拿起摺子,在燈下看了起來,尉遲靖無奈,只好回到摒風後面,坐在榻上生氣。

 第二日,說是休憩一日,實際上並不能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