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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她可能醒不過來了
終於他們再次回到國內，將席氏重整旗鼓，顧澤瀝也帶著顧氏集團合併到席氏來。
一切都在慢慢地走向正軌，顧屹凡的報復一一曝光，小念和席浩軒也都回到身邊，傅彤兒進了監獄，更重要的是，林盛夏搬回了席家並且懷上了樂樂。
臨產的時間越來越近，他感受著身體裏的喜悅與激動，盼望著孩子的出生，身為看客的席錚卻只覺得滿口苦澀，眼前的幸福如同泡沫，只等著席康樂降生的那一天，瞬間破碎。
那一天終究還是來了，在與大貨車相撞的那一瞬間，席錚醒了過來。
入目是滿目蒼涼的白和病牀上毫無動靜沉睡著的美人，窗外的掛鐘顯示著時間，淩晨四點二十三分。
他看不到外邊是不是天亮了，天氣有沒有很好，他只能根據時間去換算此時外邊的天色，大抵還是夜幕沉沉。
剛才的夢境讓他彷彿度過了跌宕一生，身上黏糊糊的，應該是流了一身冷汗，這樣的夢境在上一次他也夢到過，不過只有零星的碎片，夢想之後也再無記憶，這一次，即使醒過來，他也能清楚明了地記得夢裏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他不單單只是記住了夢境，也將那些遺忘了的過去從塵封的記憶角落裏掃開了所有塵埃，將它重新帶到了眼前像是翻閱一本記錄了所有喜怒的書籍，仔細查看著，感受著，體悟著。
“盛夏，我，都記起來了。”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沒有了最初的迷茫，只剩下心痛與自責，“是我對不起你。”
這一次，不再只是簡單的敷衍與挽回，而是發自內心的歉疚，是他遺失了記憶才會讓林盛夏白白遭受了這麼多苦難，是他沒有信守諾言讓林盛夏無辜受了這麼多誤會與嗟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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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點醒過來，要打要罵都隨你，你的叔叔回來了。”他貪戀地看著林盛夏熟睡著的臉龐，一雙手哆哆嗦嗦像是耄耋老人般撫上她柔嫩地臉龐。
她的臉是溫暖的，白嫩的，也是他渴望已久的。
斑駁的記憶夾雜著自己的悔恨與心痛，反復噬咬著他的心臟讓他幾乎要哭出來，只有那點微弱的尊嚴在支撐著他，讓他勉强忍住想要汹湧的淚水。
“盛夏，你快點醒過來，我們一家人，誰也不能少了。”
無論他說再多，牀上躺著的人都無動於衷，她聽不到也感受不到，只是靜靜地沉睡著，彷彿要睡上幾個世紀，睡到玫瑰纏滿了城堡，睡到那個傳說中的騎士拿著鑲滿寶石的寶劍披荊斬棘，將她吻醒。
第二天一大早就來醫院接替的是顧澤瀝，他雖然換了衣服也刮了鬍子，可那赤紅的雙眼卻在告訴所有人他並沒有好好休息。他在重症監護室外沒有看到席錚，心中頗為惱怒，轉身卻看到重症監護室內，深情望著林盛夏的他。
那是一雙滿含愧疚與血絲，更滿是深情的眼，他的嘴巴張張合合，臉上也一會笑容滿面一會又哀傷羞愧。
那一瞬間，顧澤瀝覺得他又看到了以前的席錚，那個他剛回國時將他當做對手的席錚，那個總是傲嬌地找林盛夏麻煩又不停圍著她轉的席錚，那個自信可以打敗所有情敵的席錚。
他愣在了原地，被自己的想法嚇到，旋即又啞然失笑，這樣也很好啊，林盛夏等了那麼久的席錚，終於回來了。
“澤瀝，席錚走了嗎？”他在外邊呆立許久，直到賀子晋和賀煒彥一起到來，才回過神。
“沒有，他在裡邊。”他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笑一笑，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只有滿滿的苦澀。
“你怎麼了？”賀子晋敏感地發現他情緒不對，奇怪地問道，同時也看向了重症監護室內。
“看出來了吧。”等他看了好一會，顧澤瀝才緩緩開口，眼睛裏已經沒有了任何希望，“他恢復記憶了，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也不一定啊……”賀子晋勉强地笑了笑，像是在給顧澤瀝希望也像是在給自己找理由，“恢復記憶又不能改變他做過的那些事，盛夏她，她……”
他也說不下去了，心中有對林盛夏的恨鐵不成鋼也有一絲釋然，只要林盛夏能幸福，他真的不是那麼介意席錚的。
“把席錚叫出來吧，讓他回去休息一下。”通過兩個人的對話，賀煒彥也把事情弄清楚了，這種事他這個身為父親卻沒有盡過父親責任的人沒有任何權利去替林盛夏做出什麼决定。
結果不言而喻，他根本不可能走，上一次他沒有恢復任何記憶就已經在林盛夏病牀前守了整整一個星期，現在恢復了記憶的他又怎麼可能輕易被人勸走？
林盛夏在重症監護室裏住了整整七天，除了給她傷口換藥之外，其他時間都是席錚親力親為，擦身體換衣服，就連對他有嚴重成見的賀子晋都不得不承認，席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如果他沒有做過那些事，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理由質疑他。
可是他和蘇韻攪合在一起做出的那些事還歷歷在目，他又怎麼可能假裝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呢？
“席先生，蘇家後，林小姐情况已經穩定，可以轉移到普通病房去了。”醫生在給林盛夏做完例行檢查之後，冷靜地說道。
“既然已經穩定，為什麼她還不醒？”席錚同樣冷靜地看著他，整整七天，他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和基本洗漱之外，根本不會離開重症監護室半步，雖然現在看起來還算整潔，可還是難掩疲倦與邋遢。
“這個也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我希望各位可以做好心理准備。”醫生將所有人一一看了一圈，語氣帶了幾分遺憾，“根據林小姐現在的情况來看，她醒過來的幾率並不大。”
“你什麼意思？”脾氣急躁的賀子晋瞬間臉色就不好看起來。
“林小姐可能永遠不會醒了，但也不是絕對。還望諸位能提前做好準備，就算她醒過來，也極有可能留下後遺症，輕則失憶，重則癡傻，在她醒過來前，我們不好妄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