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蘭醫院里病房里的氣氛很怪異。
祁遠肯定是很激動的,畢竟是祁家的人,而且祁易琛對他一向不薄。
“哥!你怎麼…..你怎麼來了?”祁遠激動的語無倫次。
祁易琛直接從南音身邊走過去,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南音听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不知道祁易琛在病房外面站了多久,不知道他看見祁遠為南音捋頭發沒?
南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忽然擔心這些!
“听說你出車禍了,怎麼這麼嚴重?”祁易琛在病牀前坐下來,看了一眼渾身都是紗布綁著的祁遠。
祁遠微微一笑,安慰道︰“哪有多麼嚴重啊?只是醫院較謹慎,非要把我弄成這個樣子才安心。”
南音站在一旁,手足無措,手腳冰涼。
“哥,你是剛下飛機嗎?”祁遠十分感動祁易琛能從國內來看他。
祁易琛點點頭,拿出祁遠的病例看了看。
他眉頭深鎖,神情嚴肅。
祁遠遞給南音一個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不要害怕。
南音也點點頭。
而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恰好被祁易琛盡收眼底。
祁易琛拿著病例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
“什麼時候可以出院?”祁易琛說道。
祁遠搖頭,說道︰“這個暫時還不知道,要看醫生怎麼安排。”
“對了,哥,你還沒吃飯吧?”祁遠關切的問道,像一個主人一樣的問道。
祁易琛卻說道︰“我吃過了,看到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跟薛姨交代。”
听到這里,南音更加內疚了,幾乎不敢去看祁易琛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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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遠苦澀的笑了一下,這輩子,也許最對不起的人,是那個貪慕虛榮又愛子心切的母親了。
“沒事兒,等我好了,我親自回國跟她講。”祁遠故作輕松的說道。
祁遠越是幫南音掩護,祁易琛越是生氣,這也正說明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不簡單。
“哥,你買那麼多的玫瑰花干什麼啊?”祁遠看見桌祁易琛進來的時候放著的玫瑰花。
南音心里一緊,才差不多半個小時之前,祁易琛還發消息問她在哪里,難道是……
“送你的。”祁易琛答。
祁遠笑了,說道︰“我又不是女孩子,你送我玫瑰花?”
說完,祁遠看了一眼南音,南音的臉緋紅。
祁易琛說道︰“擔心你病房的消毒水的味道太重,薛姨特意囑咐我來的時候帶一束玫瑰花。”
“哦,我媽媽真是腦洞大開。”祁遠相信了。
南音松了一口氣。
“我去見一下你的主治醫生。”祁易琛說道︰“你好好養病,晚一點我再跟薛姨報平安,現在國內還沒天亮。”
“是。”祁遠一下子感覺親切多了,祁易琛來了,他覺得他又有一層保護罩了。
南音輕聲說道︰“我帶你去。”
祁易琛沒有拒絕。
病房的門關了。
空蕩的走廊,路過的護士都對祁易琛側目。
南音這才發現,祁易琛不論是在國內,還是在國外,他身高貴的氣質,還有英俊的臉,都是讓女人著迷的。
走到拐角的地方,南音的手,忽然被祁易琛抓住。
南音嚇了一跳。
雖然知道是祁易琛,但是她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把她推到牆,看著她,幽怨的看著她。
他的手指冰涼,跟南音一樣。
南音被他看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易琛……”南音話還沒有說完,被祁易琛打斷了。
“為什麼?”祁易琛幾乎是低吼道。
南音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不過一想,應該是指祁遠車禍的事情。
“當時南雅忽然發高燒,我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途徑送南雅去醫院,當時在下雨,救護車因為是高燒不來接,所以我才打了祁遠的電話,沒有想到……”南音說著,說著,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來。
祁易琛瞬間心疼了。
他漸漸松開了南音的手,來的時候說好不對南音發脾氣的,說好要好好跟南音談一談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明明知道南音一個人在這邊害怕,所以他才那麼著急的連夜趕過來。
可是為什麼,偏偏看到南音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發火了。
南音抽泣著。
祁易琛伸手去輕輕的幫她擦拭干眼角的淚水。
“對不起。”祁易琛說道。
南音感覺自己有些疲憊。
她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搖了搖頭。
祁易琛看著她,嘆了口氣,說道︰“這都是命運的安排,那麼多人,那麼大的新西蘭,你們偏偏在這相遇,現在又出了車禍。”
“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盡最大的可能把他治好。”南音抬起頭,眼楮泛著淚光,堅定的對祁易琛說道。
此時的祁易琛,還不知道祁遠的病情是多麼的嚴重。
“你們……”祁易琛欲言又止,這跟他來之前的預想,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他因為南音見到祁易琛會很害怕的撲過來,抱著祁易琛,哭著喊著,說道幸好你來了!
可是,現實不是的,現實是,南音和祁遠在病房里你儂我儂,祁易琛捧著一束花像一個電燈泡一樣的傻傻的站在門外。
如果不是祁遠無意間看到祁易琛,祁易琛不知道自己要在外面站多久。
他心痛。
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病牀前無微不至的伺候另外一個男人。
他生氣。
自己這麼大老遠不辭辛苦的來找她,可是她竟然一點心靈感應都沒有。
“我對祁遠感到很內疚,我已經想好了,無論祁遠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照顧他一生一世。”南音說道,眼神看著別處。
這些話,對于祁易琛來說,更加像是當頭一棒。
祁易琛深邃的眼神質問著她︰“你在說什麼?”
這間,南音幾乎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彷彿是在告誡南音,話一說出口,可能永遠也收不回來了。
可是南音只要是一想到祁遠在病牀的樣子,她的心很痛,很內疚。
她緩緩的抬起頭,直視著祁易琛幽深的眼眸,彷彿是在宣告一般的說道︰“我要照顧祁遠一輩子。”
听到南音這樣說,祁易琛徹底的感到絕望。
他看了一眼別處,嘆氣的說道︰“一輩子?一輩子!你知道人一生有幾個一輩子嗎?”
南音知道,他是在為她感到不值。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祁遠是為了救她妹妹才導致這樣的!
“我這輩子,已經過了二分之一,也無所謂了,可是南雅的生命才剛開始,祁遠還很年輕,我,我無所謂了。”南音沙啞的嗓音說道。
祁易琛痛心疾首,他瞪著南音,彷彿是要把她吃掉一般。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弱了?他又不是殘廢了!不能動!你何苦說的這樣嚴重?”祁易琛低吼道。
他瞪著南音,那個堅強樂觀的南音不見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毫無生機的女子。
這不是祁易琛想要的。
他懷著一個熱血沸騰的心,漂洋過海來找南音。
為的不是這個結果。
南音也生氣,她听見祁易琛這樣說她,那麼表示祁易琛從心底是看不起南音的,南音異常的憤怒。
果然,祁易琛的話,激怒了南音。
“不嚴重?”南音反問道,她的眼楮里充滿了紅血絲,顫聲的說道︰“你以為我是在杞人憂天嗎?你以為我是在自己嚇唬自己?自己感動自己?走!我帶你去看他的主治醫生!看他的醫生是怎麼說的!”
說完,南音使勁的拉著祁易琛朝著尼克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空曠的走廊,風一陣一陣的吹著南音,吹著她的頭,吹著她的心。
她感到渾身冰冷。
終于到了尼克醫生的辦公室門口。
南音敲門。
“請進。”尼克醫生說道。
兩人進去後,南音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祁易琛以及他來目的。
尼克醫生慎重的說道︰“祁遠有可能以後都不能運動,你們也看到了,他臉還有疤痕,不過這個可以等他完全康復以後去整形醫院做一個祛疤手術,這個沒問題。”
祁易琛拿著祁遠的化驗片子,看了又看,問道︰“什麼叫不能運動?”
尼克醫生輕微的咳嗽一聲,說道︰“是,簡單說,是不管是劇烈的健身運動,還是輕微的運動都不可以有,因為這樣會危機他的生命,當然,他也不能干體力活。”
“他喜歡打籃球……”祁易琛喃喃自語。
尼克醫生點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南xiao jie也跟我談過,不過這個都是興趣,以後可以培養一個攝影或者是繪畫的興趣,或者是彈鋼琴。”
尼克給出了合理的建議。
祁易琛皺著眉頭問道︰“輕微運動是什麼意思?跑步也不行?”
“哦!no!跑步對于祁遠來說,也是劇烈運動。”尼克醫生頓了頓,拉著祁易琛往辦公室里面走了一步,眼楮的余光瞥了一眼南音,確定是南音听不見的樣子,才低聲說道︰“是說,他男xin功能可能會喪失。”
祁易琛听了,瞬間感覺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