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蘭的天氣一直很潮濕,南音的腿又開始痛了,車禍導致的後遺癥,她照顧好祁遠,照顧好南雅,唯獨忘了要好好照顧自己。
她坐在祁遠的病牀前,看著他睡熟的樣子,清晨的氣候十分的清冷,南音走到窗邊輕輕的關了窗戶。
她看了看日歷,不知道祁家的人什麼才到。
不過,到現在為止,她還不知道祁家安排的誰過來,南音猜想,最有可能的是薛曼麗了,她作為祁遠的母親,最有理由來,南音一想到薛曼麗回來,頭皮開始發緊。
那天給薛曼麗打電話,她足足在電話里辱罵南音罵了半個小時,越洋電話,南音內疚的不得了,只好听著。
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如果兩人面對面的話,薛曼麗指不定要把南音撕碎。
事到如今,南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祁遠的手忽然動了一下,南音立刻關切的前問候道︰“小遠,怎麼了?是不是口渴?”
“嗯。”祁遠輕輕的嗯了一下。
南音立刻給他倒了一杯水。
“來,小遠,喝水了。”南音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祁遠。
扶著祁遠坐起來的時候,祁遠的手,忽然握住了南音的手。
南音本能的想要抽出來自己的手,可是想到之前自己說過的話,無論祁遠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南音都會好好在照顧祁遠。
她最終,沒有動。
可是祁遠卻松開了手,他嘴唇輕輕的動了動,還不能張大,畢竟有傷口。
“南音,你……通知家里人了吧?他們…….什麼時候過來?”祁遠斷斷續續的說道。
南音答︰“車禍當天我給薛姨打電話了,她說會盡快安排。”
她的語氣里都是內疚。
祁遠靠在病牀,看著南音,看著她重重的黑眼圈,看著她憔悴的神情,蒼白的臉。
“南音,我……好久沒有看到……你笑了。”祁遠說道。
南音立刻擠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里隱藏著疲憊。
“今天怎麼了?”南音擔憂的問道︰“是不是我照顧的不好?你想家里人了?”
祁遠立刻搖頭,只好動作幅度很小,不然會頭痛。
“當然不是。”祁遠說道,說話說多了,彷彿會很難受。
南音看著他,心疼極了。
“我是擔心你太累了,又要照顧我,還要照顧南雅。”祁遠說著。
兩人正聊天,只見病房門被推開了。
“哎呀,老遠听見有人在說我了!”
原來是南雅,她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扎著兩根麻花辮,俏皮可愛極了,穿著一件紅色的毛衣,十分的靚麗。
南音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這樣活潑的南雅了。
南雅的手還握著一束花,是小雛菊。
“你怎麼來了?”南音起身,看著南雅,眼里又驚喜又擔憂。祁遠也同樣很擔心。
南雅走到祁遠身邊,對他們倆說道︰“今天是小遠哥哥拆紗布的日子,這麼重要的日子我一定要來的!”
說完,南雅把花插在花瓶里,看了看祁遠的臉,南音立刻阻止道︰“南雅,你干什麼?”
“我看看有沒有留下疤痕?”南雅天真的說道。
南音尷尬極了,偷偷的扯了扯南雅的衣袖,想要提醒她不要這樣做。
不過,祁遠卻說道︰“我自己還沒有照過鏡子,拆紗布的時候,尼克醫生建議我自己照鏡子看看,可是我拒絕了。”
听到祁遠這樣說,南音便更加擔心祁遠無法接受眉毛面有傷痕的樣子。
可是她實在是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安慰祁遠。
“不過沒關系,即使留下傷痕,也沒有關系,男人身有點傷痕才更加帥氣。”祁遠說道。
南音吃驚的看著祁遠,似乎沒有想到祁遠會說出這麼哲學的話。
還有,怎麼現在祁遠說話很順暢了呢?
“祁遠…..”南音驚喜的前,看著祁遠。
“怎麼了?”祁遠疑惑的問道。
南音說道︰“你現在說話很流利了!你發現了嗎?”
祁遠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南雅,說道︰“也許是南雅給我帶來了好運氣。”
南音感激的看了看南雅,果然俗話說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整天穿的不是灰色是黑色,或者是白色,在陰冷的冬天,確實是很容易讓人覺得郁悶。
再看看南雅,真的是很喜慶。
“南雅,你陪祁遠聊一會兒天,不要讓他太累了,我去買奶茶來喝。”南音起身說道。
“交給我吧。”南雅得意的從背包里拿出一本《傲慢與偏見》,她說道︰“我給小遠哥哥讀書听!”
祁遠欣慰的笑了。
南音從病房里走出來,心卻還在為祁遠擔憂。
怎麼辦?即使祁遠能夠原諒,能夠接受,可是等祁家的人來了,特別是薛曼麗,南音還能逃得過嗎?
她走進一家奶茶店,排隊。
奶茶店的門口,擺放著一棵聖誕樹,面有各種顏色的彩球,還有很多禮物的盒子。
南音忽然想起來父親,她抬頭看看天空,不知道父親在天堂還好嗎?
天空是一片陰沉。
南音感覺很寂寞。
買完奶茶,南音拎著三杯奶茶回到病房,還沒走進去,听見病房里傳來一陣一陣的笑聲,她輕輕的走過去,探頭看去,哦,原來是南雅在讀書給祁遠听,不知道是讀到了哪一章節,幽默的很,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南音正要走進去,卻被人拉了拉衣袖。
她轉過頭一看,原來是尼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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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兩人走到一邊,南音問道︰“尼克醫生,請問有什麼事情?”
尼克微微一笑,朝著祁遠的病房方向揚了揚下巴,低聲說道︰“祁遠和南雅很合得來,你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了,這樣對于祁遠和南雅的病情都有好轉,心情愉悅是一個病人要做到的最基本也是最難的一點。”
南音听了,感覺手的奶茶沉甸甸的。
她趕緊說道︰“哦,這個,送給你還有護士,辛苦你們了,這段時間謝謝你們。”
可是尼克醫生還是拒絕了,他建議,等下南雅途出來喝水或者是洗手間的時候,南音再進去,這樣更好。
南音篤定的點點頭。
只要能為了南雅和祁遠的病情有好轉,讓她做什麼她都心甘情願。
尼克醫生滿意的走了。
走廊的風很大,吹得南音鼻涕都掉下來。
她裹緊了大衣,把奶茶裹在大衣里面,生怕給吹涼了。
飛機內,已經是午夜了,祁易琛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去途轉機。
卻被告知飛機延遲2小時。
他坐在冰冷的座椅,頭很暈,很困。
可是他提醒自己,不能睡。
機場的空姐很體貼的給祁易琛送去一杯熱咖啡,還不停的對祁易琛放電,這個藍眼楮的國外女子,真是風情萬種。
不過現在祁易琛的腦海里只有南音,他只想快到見到南音。
忽然,電話響了。
祁易琛接听了電話。
“喂,祁少,到哪里?”陳珂的聲音。
祁易琛說道︰“在轉機,飛機延遲2小時,什麼事?”
電話那邊的陳珂很猶豫,不過他還是說道︰“祁少,我看楊董最近好像是有大動作要進行,今天他專門召開財務部開會,這會一開是4個小時,肯定不對勁!”
“嗯,你盯著,有什麼事給我發消息。”祁易琛說道。
陳珂在電話那邊說道︰“是,然後你讓我盯著南氏的案子,最近一直也沒有進展,我想,七七也許能穩住局面。”
祁易琛換了一只手握著手機,說道︰“七七還是太年輕,又是女孩子,有些事情操之過急,總歸是她吃虧的,到時候南音還要還她的人情債,怎麼也還不清的。”
“是,你總是為南xiao jie考慮的這麼周到,這次去了新西蘭,一定要把話跟南xiao jie說清楚,我已經跟我朋友聯系好了,鮮花他已經準備好,你下飛機了給我一個消息,我立刻通知他安排。”陳珂說道。
祁易琛听了,眉頭舒展,說道︰“謝謝你。”
“跟我還這麼客氣呢!”陳珂笑道。
掛了電話,祁易琛手握著這杯咖啡,心里很暖。
這次去新西蘭,他對自己很有信心,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他為了一個女人,做這麼多的準備。
兩個小時,沒一會兒過去了,祁易琛一顆心,都在南音身。
了飛機,系好安全帶,祁易琛在心里說道,南音,等著我,不要怕。
新西蘭的醫院里,南雅終于從病房里走出來,她果真是來找水喝的。
讀了那麼多的書,肯定會口渴。
南音立刻拎著奶茶前,喊道︰“南雅!”
南雅轉過身去,看到南音從走廊的盡頭走過來,她說道︰“姐姐,你去哪里了?怎麼這麼久啊?”
“排隊,人很多。”南音說著,忽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南雅關切的問道︰“沒事吧?”
她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圍巾解開,圍在南音的身。
南音的鼻子都紅了,卻依舊是說道︰“沒事,走吧,你們都等久了吧。”
于是,南音挽著南雅的胳膊,一起走進了祁遠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