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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祺冷笑一聲,晃著身子,不在意地說道:“誰,誰要見本世子?”
“放肆!長孫殿下在此,你還敢如此無禮!”端王氣怒地從位子上騰然起身,看著身旁坐著,一言不發地端起茶杯喝茶的君刹,有些擔憂地解釋道:“殿下,這……”
“你就是,那什麼……長孫殿下?”端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康祺打斷了,抬步,軟著身子走上了前,醉酒的眼看得不是很真切,待康祺終於看清那端坐在端王身側的君刹,原本還醉意滿滿的臉色頓時凝結,指著君刹大怒道,“是你!”
聞言,君刹挑高了眉梢,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淩厲的鳳眸靜靜地凝視著臉色大變的康祺。
“住口!逆子!”端王瞧著康祺那不對勁的臉色,幾步上前,想要攔住康祺的舉動。
“讓開!”康祺一把甩開端王,踉蹌著身子,沖上前,眼瞧著就要對君刹動手的那一瞬間。
“康祺!”端王瞪大眼,驚恐地看著康祺。
面對康祺的攻擊,君刹嘴角微微揚起,面不改色地凝視著。
“砰”的一聲,是康祺被狠狠地踢飛出去,摔在地上發出的劇烈的聲音。
“祺兒!”端王瞧著自己的獨子被毫不留情地踢飛出去,狠狠地吐了口血,頓時心一緊,那可是他的獨子,饒是再有不對,他也不能看著他喪命啊。
“長孫殿下恕罪,逆子醉酒失態,驚擾了殿下,本王在此賠罪,還請殿下饒過小兒。”端王轉過頭,看著那原本雲淡風輕的君刹,此刻面無表情的模樣,心中警鈴大作,當即拱手恕罪道。
而站在君刹的跟前,是一比特裹著黑衣,蒙著面的勁裝男子,渾身上下透著一種陰暗之氣,彷彿天生就該屬於暗處,猶如深淵中的一把利刃,隨時便會取走你的命。
這樣的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就出現在康陵君的身側,只能說明這是他的暗衛,他端王府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的,如此之人避開所有耳目,就這樣隱匿在康陵君的身側,這人的武功該是有多高!
端王越想心越驚,後背不免騰然升起了凉意。
“退下。”君刹揮了揮手,薄唇吐出一句,那黑衣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抬起眼,看著端王,又看了眼,那被打得吐血,一臉震驚的康祺,君刹面無表情地看著端王,“孤剛受册封,皇爺爺擔憂孤的安危,便賜了暗衛,囙此失手傷了世子,王爺見諒。”
“殿下言重了,是逆子對殿下無禮在先,當受此罪!”端王心中咯噔了一下,摸不清這看著冷颼颼的長孫殿下那話中的意思。
這樣的一句“孤”,便是提出了他的身份,這位看似隨和的長孫殿下是當朝儲君,謀害儲君之罪何其大,就算是打了世子又如何?更別說,傷了世子的是皇上賜的人!
“呵。”君刹冷然出聲,一聲笑意聽不出多少情緒,卻讓人莫名地感到心慌。
端王臉色僵硬地看著君刹緩緩地站起了身子,高大的身子,一身杏黃色朝服,明明尚且年少,還未及冠的年歲卻有著日漸剛毅的臉龐,俊逸精緻的臉上,眉宇間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
“確實無禮。”君刹不冷不淡地說了句,站定在康祺的身側,俯視著那躺在地上,嘴角沾著血液,一身狼狽酒氣的康祺,輕輕地掃視了一眼,彷彿看待螻蟻一般,隨後便收回了視線,毫不在意地側身離去。
康祺怔怔地看著前方,眼神中的空洞瞬間變成了一股猙獰,臉色漲紅,他猛然起身,轉頭,喝道:“站住!”
“康祺!”端王看著彷彿發瘋了一般的康祺,怒不可遏。
君刹頓住脚步,側過頭,俊逸的側臉,微抿的薄唇,那長而卷的眼睫遮掩下的黑眸中,凉凉的眼神,讓康祺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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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的眼神!那樣的蔑視,毫不在意的蔑視,彷彿你在他眼中就如同塵埃一般,不值一提!
“你到底有何目的!”康祺質問著,若說一開始康祺被這所謂的長孫殿下的容貌震驚到,但是如今回過神來的他,也明白過來這個少年怕真的就是當年的先太子遺孤,如今的長孫殿下。
可明明就是天潢貴胄,為何會流落民間?又為何會出現在江湖上?出現在九華山莊?那千山上的一切,歷歷在目,就是因為這莫名的陷害,才令自己和十三皇叔被禁足。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君刹所為,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長孫殿下?所以他的目的是……景王禁足,端王府受挫,長孫殿下被册封皇太孫,那他……
康祺猛然間抬起頭直視君刹,眼底的不可置信和審視緊緊地盯著君刹!
“康祺,你在質問孤?”君刹的聲線平淡,沒有提高多少音量,卻有著與生俱來的威勢和令人膽寒的懼意。
空氣中的氣氛凝結在一處,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無法動彈,甚至難以喘息,那不單是君刹眼底的凉意,更是由他身上散出的內勁,壓迫著康祺。
康祺的身子變得越來越重,鼻息間的呼吸逐漸抑制住,臉色變得蒼白,筆直的雙腿逐漸曲折,卻因著挺直的背脊,生生地彎曲在半空中,緊咬著牙根,讓自己不屈服下來,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逐漸下滑,順著下巴,滴落。
“殿下!”端王看著被如此的壓迫的康祺,既心疼又驚懼於眼前這個少年的內力,只是這樣弱聲地哀求著,卻也不敢放肆。
君刹抬了抬眼皮子,側過身子,斜睨著康祺,上下打量一番,冷聲道:“孤以為端王世子會如何不凡,如今一看……呵……”
君刹止住了聲,一聲輕笑,似嘲諷似蔑視,令康祺臉上的漲紅更甚,充滿了鐵青的臉上滿是怒氣。
看著那杏黃色的朝服背影,一步步地離開大堂,朝著大門而去,最終消失在了大門口。
身上的壓迫消失了,蒼白的臉色變得越發鐵青,康祺嘴角緩緩地留下一絲的血絲,死死地盯著君刹消失的方向,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