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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祺顫著音,拱手道:“謝,主隆恩。”
皇上彷彿沒有看到他一般,揮了揮手,示意著康祺退下。
張了張口想要辯駁的康祺卻仍是無可奈何,只好轉身朝著門口離去。
踏出禦書房的前一刻,身後又傳來了皇上的話,“朕希望你記住你今日所言。”
康祺微微側了側身子,看著龍椅上的那抹明黃色的身形,如天一般高大,那是他的皇叔,卻也是他不可逾越的人。
皇室最不該有的便是情字,一個皇侄算什麼,在這位皇上眼裡,親弟弟都只是浮雲,更何况這麼一個隔代的存在。
“康祺必不忘懷。”留下這麼一句話,康祺便消失在了禦書房的門口。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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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到府邸的康祺直到今日,聽到了朝堂上傳來的消息之後,才知曉昨日皇上那問話的真正含義。
臣只認正統!端王府也只認正統!
可這正統偏偏不是景王康允!如此,大大地出乎了康祺的意料之外。
朝堂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百官朝拜,三呼萬歲而後,站在皇上身側的曹延才不急不慢地捏著嗓子開口,“平身。”
“謝吾皇萬歲。”
“……”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曹延捏著嗓子,看著陸陸續續站定好的百官,又再度出聲。
“啟稟皇上,這景王與端王世子之事,該當如何?”忽得,有一比特淡藍色官袍的男子走了出來。
皇上抬了抬眼皮子,若有若無地看了眼男子,道:“此事證據不足,無法定罪。”
聞言,眾人的臉色變了變,有的是不以為然的意料之中,有的則是有些憤慨的憤青中,彷彿皇上不定這兩人的罪是件罪大惡極之事。
“但是,”皇上停頓了片刻,看著眾人那面上變化的表情,不冷不淡地開口,“景王與端王世子終究是害了朝廷的名聲,如此,不可謂無罪,遂,朕決議勒令兩人府中閉門思過半年,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出府。”
話音剛落,一瞬間,朝堂下竊竊私語,這閉門思過半年就像相當於是變相的軟禁,可這樣軟禁卻也是不痛不癢,沒有多少的懲戒,也只是代表了皇上的一個態度,絕對不會姑息任何有損朝廷聲譽之人。
“皇上英明。”幾比特大臣配合著皇上的決議,朗聲道。
“端王。”忽得,皇上將目光看向那站在最左側,一身紅色官袍的男子,喊道。
“臣在。”端王抿了抿唇,拱手道。
方才皇上對於康祺的處置對於他而言,已經是莫大的恩賜,端王並無太多的不滿,甚至感到一絲的竊喜,不過就是閉門思過,至少沒有傷害到xin命。
“朕聽聞你擅自將禁衛軍調離京城,不知所謂何事?”皇上目光微眯地看著端王,眼底的審視叫端王頓時後背有些發凉,卻又梗著脖頸硬氣地迎上皇帝的視線。
“回陛下,臣旨在帶景王入京,朝堂流言紛紛,景王卻遲遲不歸,臣恐長此以往,對朝廷聲譽損害極大,故而出此下策,請皇上恕罪。”端王的一句話講得是情真意切,彷彿一切都是為皇上考慮一般。
朝堂沉默了片刻,就在大家以為皇上會就此算了的時候,一聲怒斥的聲音響起,“胡鬧!”
“皇上息怒!”端王一瞬間嚇得跪在了地上。
“禁衛軍職責乃守衛皇城安危,你私自調動禁衛軍離京,可曾把朕放在眼裡!你置京都安危,置朕的安危於何地!”一大個罪名扣了下來,嚇得端王後背發凉,跪著的身子微微顫抖。
他沒有想過太多,以為皇上並不會計較這些。
“皇上恕罪!臣並無此意,臣,臣……”端王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想要辯解,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藉口,緊張得渾身冒著冷汗,豆大的汗水從額頭滑落,滴在地上,暈開一抹慌亂。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著,收回端王禁衛軍統領兵符。”皇上斂著眉,一句話就斷了端王唯一的期盼。
彷彿癱軟在了地上一般,端王呆滯的眼神無神地看著地板,喃喃道:“謝主隆恩……”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啟奏?”皇上收回視線,目光威嚴地掃視著眾人,不冷不淡地開口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被皇上方才收拾端王的淩厲舉動嚇得也不敢多言,如今也不知皇上問這話的意思究竟是什麼,也不敢隨意應承,只好沉默地垂著腦袋,默不作聲地聽從著皇上的命令。
“既然諸位無事,朕倒是有件事與諸位說說。”皇上的聲音淡淡的,話中帶著幾分商量的語氣。
“朕在位數十載,確實有些累了,先太子早逝,朕痛心疾首,但,國不可一日無儲君,不知諸位可有想法?”皇上眉梢微揚,細細地打量著在場的眾人,一一掃視過他們臉上的情緒,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問出這話,整個朝堂上已然是鴉雀無聲,涉及儲君之事,事關重要,若不是今早皇上懲戒了景王,大抵上會有許多人開口支持景王,只是現在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也不敢公然做這出頭鳥,去惹得一身騷不說,甚至有可能掉腦袋。
“太傅,你以為呢?”忽得,皇上點名問道。
“老臣不知。”
“丞相呢?”
“老臣,老臣也不知。”
“不知?”皇上眉梢一挑,道:“好,既然你們都不知,那朕就告訴你們,朕決議立先太子之子,朕的長孫康陵君為皇太孫,待朕百年歸去,便由皇太孫繼任皇位。”
“先太子之子?”
“先太子不是早逝了嗎?當年那個小孩子不是也夭折了?”
“是啊……如今怎麼會?”
皇上的話音剛落,引起了一陣的喧嘩,彷彿不能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皇太孫。
“宣,太孫殿下入殿!”曹延適時看到了皇上的眼神,便也捏著嗓子高聲道。
順著曹延的聲音,百官的眼神紛紛看向殿外,逆著光線,踏步而來一抹修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