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結束後,莫荒年抱着蠻蠻去獨棟別墅後面的花園盪鞦韆。
鞦韆是網狀的,像是搖椅那般一個偌大的圓形,還是當初秦蠻蠻在家具城一眼看中,非要買回來,因爲這個鞦韆他們還吵過架。
也談不上吵架,因爲他素來是忙碌而冷淡的,不會花力氣跟她吵架,應該說是蠻蠻單方面不高興鬧脾氣,原因很簡單——
她要他抱着她一起躺在鞦韆裏看星星,他不肯。
所以她生氣一晚上沒理他,但第二天一早還是消了氣,起牀給他做了早餐。
莫荒年站在鞦韆前,想着那時女孩拉着他的手,眼巴巴的哀求他陪她蕩一蕩的撒嬌模樣,微微有些失神。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當時爲什麼會拒絕,爲什麼會讓她露出失落又難受的表情。
跟她此時蒼白死寂的容顏形成鮮明的對比,像是一根毒刺,狠狠地扎在了他心上,剎那間呼吸窒了下。
像是想要彌補什麼,莫荒年迅速抱着蠻蠻躺進鞦韆裏,網狀的鞦韆晃動着,他讓她枕在他胸膛上,摸着她的臉看着漫天繁星。
眼皮漸漸變重,男人緩緩埋首在女人頸窩內,他嗓音沙啞的喃喃着,“蠻蠻,我今天好累……這些年都好累……好累。”
他逐漸地睡去,潛意識的呢喃聲也小了下去,直至微不可聞,“爲什麼你不再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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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暗衛恭敬的候在門口,澆花的傭人拎着花壺走回來,看見他忙道,“莫先生……昨晚摟着太太在鞦韆上睡的。”
暗衛也是震驚的,但昨晚莫先生非要帶太太回家,他多少就猜到他想做什麼了,大概是想……永遠留着太太在身邊吧。
他說他沒有動搖,怎麼可能真的沒有動搖。
如果太太真的不重要,爲什麼不肯離婚,他若娶了蔚嬈,分明對他更有利才對。
傭人還想說什麼,但餘光瞥見不知何時醒來的男人抱着女人走了出來。
雖然經過了一晚上的接受時間,傭人還是立即就嚇得僵硬了,退後幾步垂頭站着。
莫荒年神色如常的抱着蠻蠻走進玄關,側首看向暗衛,“都準備好了麼。”
“是,按照您的吩咐都準備好了,人員全部就位,”暗衛答,“只要您過去就可以了。”
“嗯,”男人淡淡應,“我帶太太換好衣服就下來。”
“莫先生,”暗衛喊住了他,“昨天撤退的時候我問過神壇邊的長老,他們說,太太死在神壇的祭祀大典上,承蒙聖光,屍體會千年不腐。”
莫荒年並不意外,“嗯,我知道。”
秦家世代都是大祭司,本身屍體就不會腐爛,秦蠻蠻的母親也是如此,儘管秦延鬆讓她睡在冰棺裏,但離開地窖後她也沒有變化。
“那莫先生……您準備什麼時候給太太辦葬禮?”
“爲什麼要辦葬禮,”莫荒年波瀾不驚的道,“我活着一天,她就是我的妻子,肯定是要跟我住在一起的。”
暗衛怔怔地看着他。
莫荒年卻皺了皺眉,想了片刻,薄脣吐出一句話,“去把別墅裝上中央空調,二十四小時開着最低溫的冷氣,蠻蠻應該會舒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