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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兒真的……誒!”柳如是張了張嘴,卻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知曉葉承影對顧雲若的情,卻不知重到這般地步,連一點的傷害和委屈都不願意讓她受。
只是,這寒泉可如何能够泡下去!
“伯母,不能讓承影去泡寒泉,欲承歡非一般的椿藥,不泡上七十二個時辰的寒泉,根本就去除不了欲承歡帶來的烈xin!”
“七十二個時辰?!”柳如是驚慌地看著管華,“那怎麼成!寒泉泡上一時辰尋常人都受不住,饒是承兒內力深厚,也禁不住這般的折騰啊!”
“嗯!”管華斂眉沉思著,“為今之計只有讓弟妹醒來了才能制止承影的舉動了。”
“可……”柳如是皺眉,承影既是做了這樣的决定便是無法改變的,若是强硬為之,只怕承影醒後是要翻臉的。
“伯母!究竟是承影的身子重要還是他翻臉重要!”管華煩躁地看著柳如是。
“是啊,娘,嫂嫂並非不願,只是大哥太過固執,不如讓嫂嫂醒來,讓嫂嫂决定便是。”葉兮月看著猶豫不決的柳如是,也知曉她擔憂的是什麼,便提議道。
“也罷。”柳如是重重地吸了口氣,說道:“兮月,你進屋看看雲若。”
顧雲若是女眷,男子本就不適合入內,更別論方才那場景,也不知昏迷過去的顧雲若究竟怎樣一副姿態。
若是貿然讓男子看去了不該看去的一幕,只怕葉承影蘇醒過來會直接宰了那些個不該看的人。
所以在場的也只有讓葉兮月這個懂武的女子入內了。
“嗯。”葉兮月斂著眉,也明白柳如是的意思,她抬起脚步入內,卻迎面撞上了一個面癱的人影。
“魄!”管華看著擋在葉兮月面前,一臉冷漠的男子,驚喊道。
“主子說不許任何人靠近書房。”魄雙眼冰冷,僵硬著臉,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個傻大個!”管華氣得跳脚,直接上前揪著魄的衣裳,怒駡道:“你是想你家主子武功盡失,成為一個廢人嗎?!”
魄垂著眼,似乎在思考著管華的話。
“不想的話就趕緊讓開!”管華氣憤地說道。
都什麼時候,這個死面癱還這樣子頑固不化,就和他那可惡的主子一樣!
“可是,主子有令……”魄抬起頭,猶豫地開口。
忽得一道黑影閃過,魄目光陡然變得警覺,只來得及推開管華,卻來不及躲閃,高大的身子一瞬間就被僵硬住了。
君刹抬起手,一臉不耐地就將這人高馬大的魄提到了一邊,臭著臉對著呆住的葉兮月說道:“還不進去!”
“啊?哦哦!”葉兮月被君刹一吼,這才反應過來,脚步匆匆地走了進去。
而被魄推開的管華,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穩住了身形,他驚魂未定地抬起眼,目光看向站在書房門口,約莫十五六歲的一個黑衣少年,俊美得不像話的臉,比起葉承影的冷硬而言,倒是多了幾分柔和,只是那眉宇間的桀驁不馴卻叫人看出了他的年齡。
這個方才和葉兮月一道過來的少年究竟是何人,方才只顧著葉承影的狀況,並沒有注意到這人,現在看來,這個漂亮得如同女子的少年絕對是個武林高手,否則魄又怎會在他面前毫無抵抗之力而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
這般年少卻武功高强,這樣的人定然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習武天才,甚至可以說天賦在葉承影之上。
“喂!看夠了沒!”君刹皺著眉,移過頭,如黑曜石般閃亮的眸子裏滿是不耐。
管華默默鼻子,看著脾氣不好的少年,笑道:“少俠好功夫呀,呵呵……”
君刹留一個白癡的眼神給管華,隨即收回了視線。
而一旁的柳如是則是眯著眼打量著這個黑衣少年,那張臉居然如此神似,只是年齡上卻少了許多,這人究竟是誰?
忽得,書房再度被撞開,葉兮月皺著眉頭走了出來,“嫂嫂被大哥點了睡穴。”
“那你還不解開?!”管華問道。
葉兮月彷彿看白癡一樣看著管華,毫不客氣地諷刺道:“大哥內力深厚,他點的穴是我能解開的?!”
“……”一下子收到了好幾白眼的管華,抽了抽嘴角,隨即將目光移到了君刹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
“若是內力與承影不相上下的話,能否解開呢?”管華若有所思地說著。
“倒可一試。”葉兮月皺著眉頭,“可哪裡去尋這人呢?”
微微垂著眸子思索了一會的葉兮月,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落到站在自己身邊的黑衣少年身上。
倏然間,一道,兩道,三道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君刹不自然地黑了臉,別開眼,抿著唇不說話。
“臭小子,你應該能解開嫂嫂的穴道吧?”葉兮月試探xin地問道。
“自然。”君刹哼了一聲,傲氣地回答道。
他的內力與葉承影不相上下,若非是劍法上輸了一道,單憑內力而言,絕不會輸給葉承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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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我不去!”還沒葉兮月把話說完,君刹就粗魯地拒絕了。
葉兮月眯起眼,大怒地上前,揪著君刹的衣擺,差不多的高度讓葉兮月可以平視著君刹,“你去不去?!”
被如此對待著君刹,一瞬間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有人膽敢這樣對自己。
“君刹,求你。”聲音低低的,葉兮月垂著眼簾,似乎眼眶中有霧氣染起,那樣有些脆弱的樣子讓君刹一下子想到了那日在大樹下,神態憂傷的葉兮月。
那樣的她真的讓人很烦乱,本是個活潑好動的女子卻變得如此低落。
突然間心底有點煩躁,君刹粗魯地推開葉兮月,不耐煩地說道:“吵死了!”
說罷,在葉兮月錯愕的目光中,君刹走進了書房內。
“兮月?雲若她……”柳如是回過神來,有點猶豫。
“娘放心,嫂嫂儀態正常,大哥不會遷怒的。”葉兮月安撫著柳如是。
“好。”
過了片刻,一身黑衣的君刹走了出來,依舊是臭著一張臉,黑眸中滿是不悅。
葉兮月對上君刹的眼,滿眼疑問地看著君刹。
“醒了。”君刹別開眼,雙手環胸,冷冷地說道。
話音剛落,葉兮月就推開君刹,大步地跑了進去。
被推開的君刹滿臉錯愕,隨即握著拳頭,滿臉忿忿的樣子,直直地瞪著葉兮月跑去的方向,薄唇抿得緊緊的,顯然是氣著了。
“多謝這位公子鼎力相助。”柳如是上前一步,對著黑臉的君刹說道。
聞言,君刹側首,看著柳如是,頓了頓,隨即別開眼,擺了擺手,“小事而已。”
忽得,書房的大門再度被打開,葉兮月扶著顧雲若從內走了出來。
“雲若。”柳如是看到面色有些蒼白的顧雲若,頓時心疼地上前,喚道。
“雲若見過娘親。”顧雲若抿著唇,低聲喚道,身子上的酥麻時時刻刻地在提醒著自己,方才的葉承影究竟做了些什麼。
她的夫君,居然在那樣的情况點了她的昏穴!
這算什麼,是侮辱還是不屑,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難道在他心裡,他寧願去寒泉受罪,冒著生命危險,也不願意碰自己?!
“雲若,你……”柳如是扶起顧雲若,看著那張蒼白地失去了血色的臉,頓時啞聲了。
似乎能明白這張溫婉的面容那與葉承影極為相似的倔强,這樣的倔强也將成為兩人之間最大的隔閡。
“娘,夫君呢?”顧雲若聲音低低的,垂著眼簾的她讓人看不清情緒。
“他……”柳如是抬起眼,目光與葉兮月對視了一下,隨即開口,“他在寒泉。”
“哦,是嗎。”顧雲若輕笑著說道,低低的笑聲彷彿有著淡淡的自嘲,卻最終成了一種諷刺。
“雲若,承兒他不願委屈你,你可能理解?”柳如是小心翼翼地看著低著頭的顧雲若,試探道。
眼睫顫了顫,顧雲若抬起眼,澄澈的目光中泛著滴滴星光,她說:“我理解。”
是啊,她理解,但她不能原諒,也不會這樣輕易原諒。
“弟妹,承影他如今在寒泉,那寒泉泡不得,所以你……”面對著顧雲若那若有若無的視線,管華竟發覺自己的話講不下去,只是張了張嘴,就有些面露尷尬地看著顧雲若。
“我知道了。”顧雲若微微勾著唇角,蒼白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意,卻叫人看不出太多的暖意,“兮月,送我去寒泉。”
“啊?哦哦。”葉兮月在這樣的環境下,大氣都不敢喘,只是扶著顧雲若朝著寒泉的方向而去。
望著那淡藍色的背影,明明是那樣的纖弱,讓人覺得彷彿被風一吹就會倒下一般,可卻透著一份倔强,一份孤傲,令人不敢輕視。
“承兒,這次定然慘了。”柳如是喃喃自語著。
“伯母。”一旁的管華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誒,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旁人也是管不著,該如何就如何吧,若是此次雲若氣了,也是承兒該!”柳如是撫著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誰讓她生了個這麼倔强的兒子,比起他爹還倔强!
恐怕也只有雲若那孩子能够治治這頭倔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