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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者微愣的目光中，將一個幾乎就要貼近顧雲若唇上的吻移開了方位，僅僅只是貼在了她的唇角，便也離開了。
“你方才親了我。”葉承影出聲，聲線帶上了點點的’佑’惑和牽強的解釋。
“……”顧雲若晃神的臉上終於帶上了人氣，她抬手覆上自己的唇角，低垂著眉眼，思慮了一番才抬起頭，清澈的目光中染上些笑意，“所以夫君是覺得方才雲若調系了你，你這是調系回來嗎？”
葉承影抿著唇，不語。
顧雲若輕笑出聲，銀鈴的笑聲在安靜的書房內回蕩著，飄入葉承影的耳中便是成了一種變扭的羞澀。
“你笑什麼！”葉承影斂著眉，似有不悅。
然而已然熟悉了葉承影那眉頭上時不時皺起的弧度所隱含的各種意義的顧雲若而言，這不過是彆扭的葉少莊主不知道該如何表態的一種下意識模樣。
“我覺得，”顧雲若彎著唇，難得放開了世家約束著的矜持，抬起手，捏了捏葉承影的臉頰，笑道：“夫君，很可愛。”
“……”葉承影滿臉黑線地看著顧雲若，冷硬的俊臉微微側開，“你的知書達禮呢？”
“哦，那東西暫時放一邊了。”顧雲若收回手，一本正經地看著葉承影似乎有些赧然的臉。
葉承影轉過頭，對上顧雲若的眼，暗灰色的眸子認真而又深邃，直勾勾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絕美溫婉的臉，與前世有所不同的是，這張臉對自己的吸引力越發大了，即便不懂，卻也知道自己的內心是想親近她的。
想親近，卻又怕這人會露出那日防備又疏離的樣子，怕自己會強迫了這人，怕這人只是認為這一切都是一項義務……
不論是哪個，都不是葉承影所願意看到的，如果僅僅是如此，那他寧願這般護著她一世安穩罷了。
“用晚膳吧。”葉承影直起身子，抿著唇說道。
顧雲若一愣，眉頭蹙了起來，她呆呆地看著似乎有些疏離的葉承影。
這人，怎麼了？
而此時的九華山莊大門外。
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子站在山莊大門，方婉清微微垂著眼簾，形容縞素，清秀的臉上卻有些憔悴，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山莊的大門。
許是這女子過於淒慘的模樣，又明目張膽地站在九華山莊的大門口，引來了一群人時不時的指指點點。
“這女子誰呀？”
“對呀，居然敢站在九華山莊的門口。”
“就是就是……”
“……”
守門的護衛們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女子，雖說是有些不忍，卻更多的疑惑，這女子究竟是要做些什麼？
大門口，管事走了出來，肅然的臉上在看到站在門口的方婉清時，目光一緊，低聲向著護衛問道：“那女子站在這裡多久了？”
“回管事，約莫有了半時辰了。”護衛面無表情的回答著，他們是九華山莊的護衛，職責保護山莊安危，至於山莊的事務便不是他們可以管的。
就好比眼前的這個前幾日很是囂張的錶小姐，對於他們而言就是個陌生人。
“嗯。”管事的眉頭微蹙，看著默不作聲的方婉清沒有說些什麼。
不讓這個女人入府是少莊主下的命令，自然無人敢違抗那個冷面的少莊主。
感受著眾人的審視打量，方婉清低著頭，掩在眼底的情緒不斷地翻湧著，拼命地壓抑著自己的狂躁和憤怒。
為了再次進入葉府，她必須忍！必須忍！
忽得，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緩緩駛向九華山莊的大門，停了下來。
管家眼睛一亮，隨即恭敬地上前，走到馬車旁，彎著腰身，拉開車簾。
馬車內，去佛山寺禮佛的柳如是慢慢地走了下來，一襲華貴的紫衣，因著特製的窄袖，多了幾分江湖兒女的英氣。
“姨母……”一聲淒涼的呼喚響起，柳如是尋聲側目望去，仍舊貌美的臉上多了幾分詫異。
“婉清？”柳如是蹙著眉頭看著那站在自己不遠處衣裳樸素，素顏憔悴的方婉清，頓時有些認不得了，她那個侄女不是一直都光鮮亮麗，喜好爭奇鬥豔的嗎？
如今這般倒還是差點就認不出來了。
方婉清咬著唇，盈盈的水眸中盡顯柔弱無辜之態，微微顫抖的身子才剛剛邁出一步，就頓住，而後毅然决然地跪了下來，愧疚地喊道：“姨母……”
“……”柳如是眉頭一擰，看著方婉清這番出神入化的變臉，嘴角抽了抽，卻還是上前一步，面露驚慌又心疼地問道：“婉清啊，你這是怎麼了？”
“姨母，”方婉清抬起頭，她楚楚可憐的臉蛋上掛著淺淺的淚痕，“婉清知錯了，可不可以別趕婉清走……”
柳如是眉稍一揚，面上雖不顯，但眼底本存在著的笑意已然淡了許多。
將自己弄得如此淒慘，站在山莊門口一動不動，就是為了堵自己，用弱者的身份在眾人面前訴苦，這般心機真的是令人太太太討厭了。
柳如是本就是一個爽快之人，平日裏最不喜的便是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機，方婉清的娘親也不過當年自己在柳府的一個無足輕重的庶女，關係本就不親厚，如今養出這般心思重的女兒，想來也是居心叵測。
“姨母……”方婉清微微抬起頭，半遮半掩的面容上顯得好不淒涼，惹得圍觀之人都紛紛同情。
“這女子是被九華山莊趕出來嗎？如此一個貌美的女子被趕出來，心也太狠了吧。”
“對呀，這女子如此可憐，莫不是被虐待過？”
“這些個高門大戶的一個個都不是好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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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眾人迫於九華山莊在江北的勢力，並不敢明目張膽的指責，只是那閒言碎語叫柳如是聽來也是大大的不悅了。
臉上有些黑，柳如是看著啜泣不止的方婉清，眯了眯眼，眼眸底閃過一絲冷意，平日裏和善的面容也有些冷意。
“你若不做錯事，又豈會如此。”柳如是直起身子，負著手，一副身為九華山莊莊主夫人的氣勢湧了出來。
方婉清臉色凝固，隨即低聲啜泣，她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淚水，低啞著聲音一字一句道：“婉清自知配不上表哥，可情字難為人，若是囙此讓表嫂不悅了，婉清認錯便是。”
聞言，柳如是的目光冷意加劇，嘴角微揚，揚起一片冷笑。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居然還想以此抹黑雲若，這要是讓她那面癱兒子知曉了，焉有活路？！
柳如是都可以想像到他那個冷面的兒子發起火來的恐怖場面，一想到此，都不自覺地感到周遭的溫度降低了不少。
“果然是欺淩霸主！”
“這山莊的少夫人居然是個妒婦，少莊主也是可憐的呀。”
“就是嘛，男人三妻四妾常事，豈有這般善妒的！”
“……”
議論的苗頭再度轉了方向，紛紛數落著九華山莊少夫人的善妒，不配為人妻！
柳如是眉毛皺得更緊了，厭惡地看了眼方婉清，“那婉清想如何呢？”
“我，我……”方婉清張了張嘴，咬著唇，低聲地喊道：“婉清不敢有多言，只願能够再見一面表哥，代娘親侍候姨母幾日，便也無怨言地離開。”
“好。”柳如是彎起唇，說道。
“姨，姨母？”方婉清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柳如是，淚珠猶掛，我見猶憐，顯然沒有想到柳如是會如此簡單地就答應了。
“怎麼了？”柳如是露出親切地笑容，隨即板著臉對著身邊的侍女呵斥道：“怎麼回事！還不扶錶小姐起來，這般遺失顏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九華山莊沒教養。”
沉浸在喜悅中的方婉清沒注意柳如是這話中的諷刺，揚著笑意，由著侍女的攙扶起了身，又再度挺直腰板，堂而皇之地進了九華山莊。
而本圍觀的眾人卻給這一戲劇化的一幕看得目瞪口呆。
山莊內，大堂內。
從大堂外走進來的葉承影臉色冷凝地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憔悴可人的方婉清，薄唇抿得很緊，隨即向著坐在上位的柳如是行禮，“娘。”
“嗯。”柳如是喝了口茶，漫不經心地說道：“承兒，那是你表妹婉清，可還記得？”
葉承影目不斜視，連眼神都不願給一個，只是目光對上柳如是有了些不解。
當日他轟方婉清出府後，娘並未反對，如今看來，也是娘將方婉清帶入府，這又是何道理？
“婉清，可是見到了你表哥，心願了了嗎？”柳如是沒有在意葉承影的不悅，而是對上方婉清的臉，嘴角泛著冷意。
“婉清知足了，祝願表哥與表嫂恩愛兩不疑。”方婉清垂著頭，聲音有些哽咽，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微紅，“姨母，婉清奉娘之命來看望姨母，如今還未侍奉幾日便要歸去了，婉清心有愧疚，請姨母通融，讓婉清再侍奉三日，三日後，定然離去。”
“娘若無事，我便先行離去了。”葉承影抿著唇，聲音冷冷的。
“嗯。”柳如是揮了揮手，便讓葉承影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