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台階上的人,原來這就是自己的孩子,之前原本以為魏國公主是說謊的,沒想到現在看來事情不盡其然。
但是,他首先是一個君王,然後才可以談論兒女私情。
千萬不能一時衝動,毀了整個計劃。
琴聲悠揚,但是這其中又帶了一點殺氣,任憑有一點武功的人,都能夠聽出來這其中的不對。
姜凜仔細看了一眼這人的眉眼,手裡的杯子差點拿不穩。
「小苿,這個人是皇上。」
小聲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差點讓何小苿跳起來了。
匆忙之間看了一眼琴師,乍一看身形有幾分相像,不過僅憑這一點應該也不能確定吧?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也許這根本就不是皇上……」
「不會,我跟皇上交手過,他眉上有疤痕。」
姜凜覺得所有的事情都顛覆了認知,好像皇上真的想要覆滅魏國。
丞相大人身邊的屬下說道,「主子,剛剛拿到禁衛軍的令牌,我們現在是否可以動手了?」
「那個女人呢?如果那個女人還活著,恐怕對我們會造成不小的威脅。」
能夠在皇上身邊多年,怎麼可能是那種泛泛之輩?
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否則等待他們的只會是滅亡。
丞相大人一直都無動於衷,是因為自己對這件事情有足夠的自信。
沒想到現在事情出現了轉變,好像越來越不可控制,多少讓他覺得有點思慮不周。
身邊的屬下思考了一會兒,「屬下覺得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那個女人已經重傷了,估計也活不了多長時間。」
「大將軍一直在外面駐守邊關,跟慕容家的人不死不休,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來到這裡。」
丞相大人露出一抹笑容來,對這次的事情期待了許久。
如今終於要得償所願,怎能不讓人心情激動?
就在這些人把酒言歡的時候,丞相大人堂而皇之地站出來。
皇上自然也看到了這一點,緩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丞相大人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公主,微臣的確有幾句話要說,而且是不得不說的。」
丞相大人的稱呼已經變了公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丞相大人身上。
丞相大人揮手讓台上的人都下去,接下來可不是歌舞昇平的時間。
如果公主能夠識趣一點,那自然是可以的。
但是如果這個女人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他狠心了,自古以來這王位之爭,根本就是充滿了殘酷的道路。
這麼做一切都是為了魏國的江山,千萬不能毀在一個女人手中。
不過一想到那個人的條件,多少有點讓人無法接受。
不過這件事情只要一成功,那後面的自然不成問題,到時候同不同意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
宴會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丞相大人想說什麼?」
「公主,你霸佔著龍椅十年有餘,現在是不是應該讓出這個位置了!」
宮中的禁衛軍都紛紛站出來,做出一副要保護皇上的舉動。
皇上不以為然,自信十足的揮揮手讓這些人退下,如今自己想要問問丞相大人,這麼做都是為了什麼?
魏國公主緩緩下了台階,「丞相大人何出此言?當年魏國朝堂上一片內亂,本公主回來主持大局,諸位也沒有任何的怨言,怎麼如今到了丞相大人的嘴裡,就變成了朕霸佔著龍椅?」
有的大臣已經接二連三地站出來,紛紛跪在地上叩首說道,「丞相大人言之有理,自古以來從來沒有女人當政的先例,請公主能夠讓位。」
「你們都是想要造反嗎?居然有這麼多的人站出來同意丞相大人的話,看來朕平日里對你們太好了。」
皇上現在仍然沒察覺到一絲不對,只看到眼前的這些人咄咄逼人。
丞相大人鶴立雞群,「公主說這句話,難道就不覺得虧心嗎?當年大皇子決定把皇位讓給二皇子,為什麼突然之間會改變了口吻?」
「所以這就是你們的理由嗎?」
皇上一點都不以為然,如果這些人真的收買了禁衛軍,那一切就麻煩了。
也有的大臣紛紛站出來反對,「當年公主撥亂反正,你們怎麼都不出來反對?如今居然在這裡堂而皇之的說出這番話,難道該虧心的人不是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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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少在這裡胡言亂語,誰不知道你們跟公主之間的關係?」
這句話剛剛脫口而出,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
這還要從魏國公主沒和親之前說起,當然先帝寵愛公主,什麼事情都不管。
如今朝堂上有一半的臣子,基本上都是皇上當年的幕僚。
何小苿默默的吞下一口糕點,「這個熱鬧越來越好看了,也不知道丞相大人會以什麼樣的名義起義,如果理由不正當的話,可能會被其他人詬病。」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天底下的學子不能接受,肯定要事先找好什麼借口。
丞相大人義正言辭的說道,「難道公主連這件事情都不敢認了嗎?公主的皇位來的不明不白,剛剛回了京城就傳來大皇子在宮裡的消息,這難道不是公主所為嗎?」
「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要少說,免得閃了舌頭,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收場。」
魏國公主冷笑一聲,這個老匹夫想要讓自己讓位,肯定已經找好了傀儡。
當年大哥的孩子基本上都被自己弄死了,短時間之內應該也不會找得到……
但是也不排除丞相大人處心積慮,大哥當年原本就喜歡浪跡青樓……
宮裡的那些人除乾淨了,不代表這些人會沒想法,終究是其差一招。
姜凜點點頭說道,「如果為夫沒有算錯,接下來應該是找到大皇子的骨血,讓公主讓位。」
「夫君,那我們要不要管這件事?」
何小苿眼裡充滿了疑惑,如果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似乎有點不對。
可是這件事情,他們兩個一直都是局外人,對當年的事情也不了解。
就算此刻站出來為公主辯白,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人相信。
果不其然,丞相大人繼續說道,「當年公主謀害大皇子,你身邊的宮女都已經招了,難道公主還要繼續執迷不悟嗎?」
所有的大臣都面露震驚之色,也有一些人不相信這件事情。
宮女的口供也算得了證據嗎?誰知道是不是有人背後特意指使的。
當即站出來反駁道,「這些宮女,一直都沒有貼身伺候過皇上,對皇上的行蹤也不了解,更談不上什麼貼身宮女……丞相大人說這句話,難道真的以為我們都是瞎的嗎?」
「如果本官說這個宮女是意兒的話,那諸位應該相信了吧?」
此言一出,大家的臉上神色各異。
這個宮女的確是皇上的貼身侍衛,可是一向對皇上忠心耿耿……
丞相大人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很快就把半死不活的意兒以及供詞拿上來。
擺在這眾人的眼前,讓人不得不相信,也許從一開始,整件事情已經被人盤算好了。
意兒意識昏迷,基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命懸一線,都是因為自己剛才的不小心。
如果早一點意識到這個人的武功這麼高強,也不至於會為此丟了xin命。
「這是打算嚴刑逼供嗎?丞相大人還真是好手段,居然連這種招都用出來了。」
皇上終究是人,對身邊的人不能說是毫無感情,看到她的侍衛這般,臉上露出怒色來。
丞相大人把這供詞呈上來,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上面記載了公主是如何謀害大皇子,以及大皇子的子嗣……」
白紙黑字,的確有有人畫押。
宴會上一時間鴉雀無聲,這都不敢輕易去招惹公主。
現在的她仍然是龍袍加身,那就是魏國的皇上,誰都不希望出現什麼動,亂。
魏國公主笑笑,「丞相大人還真是忠心耿耿,事情過了這麼多年,在當年的時候不出來找證據,如今憑藉一個半死不活的人,還有不知道什麼人畫押的供詞,就想定朕的罪?未免有些荒唐。」
「公主,所以,老臣現在亡羊補牢,也算是為時不晚,」
丞相大人這張老臉算是豁出去了,只要能夠讓公主讓出這個位置,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會教導未來的天子……
魏國公主一字一句說道,「這些事情,朕完全不知情,丞相大人現在這麼做,難道不是不臣之事嗎?」
「公主,你以為時至今日,還能有選擇的機會嗎?老臣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交出皇位,要麼就死在冠文樓。」
丞相大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為之一顫。
原來這麼多天的隱忍不發,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幕,丞相大人真是好手段。
不知道公主想怎麼應對,因為地上的人奄奄一息,所以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證明這件事情的真假。
姜凜沉默了一會,「丞相大人這是不死不休啊,也不知道公主能不能扛得住。」
這句話說的很大聲,引起了琴師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