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之，微微的點頭，趙靖落坐，端起了杯茶盞。
“今天我來找你，是另有其事！飄香院裏的如意姑娘，你可認識。”
“我不認識。”
趙靖的話前問完，何暢洋卻似早有準備般，一口的否認。端着茶盞的趙靖得到此答案卻只是微頭微蹙，似有質疑。
“可是，她卻指明要找你。”
聽聞此處，何暢洋心中微微一驚，卻又裝作一無所知。
“靖王，學生是真的不知道如意姑娘是誰！”
起身，趙靖用以冷凜的目光打量着何暢洋。
何暢洋雖然心裏已有準備，但這種目光卻依然盯得自己渾身不自然，原本有些忐忑的內心，卻強迫着鼓起勇氣直對，以示坦然。
“你不知道？那，那前天早上到飄香院是做什麼？而且你還到過這個姑娘的房中，大肆爭吵，這又是所謂何事？既然不認識，你何來的爭吵！本王今天問你，你居然還撒謊！說，你與其到底又是什麼關係？”
面對趙靖咄咄逼人的逼問，何暢洋卻是一臉的坦然，目光無懼的回看着趙靖。
“我想靖王誤會了，我去看的並不是什麼如意姑娘，而是我的未婚妻高凝婉。只是，我沒有想到，入目的卻是那般的不堪。”
言詞之間有着憤慨之意，眸底又憑升抑鬱，看得趙靖難分其真僞，但對於何暢洋此番話語，趙靖卻是有些疑惑。
“你說她是你的未婚妻，可是爲何她卻在飄香院出現，又是誰告訴你她在那裏的？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請王，您是來質問我的嗎？我也想知道她怎麼會在飄香院出現，如若不是朋友那日早晨看到我所繪之畫問及是誰，恐怕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的未婚妻，高凝婉居然會在技院裏出現！更可笑的，竟然還是前一晚掛牌叫賣的紅牌姑娘。想我何暢洋一生命運坎坷，家道中落，其父看不起我，將我追攆出永川，甚至揚言永世不許我再見婉兒一面。如今仕途更是坎坷，原本有機會迎娶婉兒爲妻，光耀門楣，如今不想卻只是這般的局面。”
看着一臉悲憤的何暢洋，趙靖只是靜靜的盯着他，察看着他臉上的神色。這所有的問答似乎都讓趙靖無懈可擊，似乎是一早就編排好的，似乎是早就預料到了他會來詢問一般。許久，趙靖只是淡然。
“她想見你。”
“她想見我？”
聽到趙靖的如此言語，何暢洋驚恐四起，臉上更是不解的呈現：她不是死了嗎？難道又活過來了？
看着何暢洋此時有些恍惚的神色，趙靖卻只是輕抿其茗，淡然無比。
“你是應該去見見她的，不管是爲什麼發生了這些事，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想解開這個疑團。”
何暢洋的神色由驚恐轉換爲淡漠無奈。
“無所謂解不解開，現如今，我不再奢求情愛，只願求放下。”
“心中所愛，是不是真的說能放下，就能放下呢？”
面對趙靖的質問，何暢洋那充滿着血絲的眼眸卻只是瞪得大大的。
“
我能怎麼樣？她現如今只是一雙別人穿過的舊鞋，不論她是生是死，都與我何暢洋沒有半分的關係。”
‘啪’的一聲，趙靖只是一個巴掌結結實實的摑在了何暢洋的臉上。捂着自己的臉，何暢洋一臉的不解。此時趙靖的眼裏被氣憤所充斥着，血絲密佈，指尖怒指着何暢洋，言詞激烈。
“你算是男人嗎？自己的女人被賣入了飄香院，你不想如何迎救，卻在這裏嫌棄！你根本不值得她愛你。”
眼淚和着鼻涕順流而笑，何暢洋一臉的苦笑。
“哈哈哈，我不值得。那她值得嗎？她的父親，那樣一個勢利的人，誰知道他們父女倆的心裏怎麼想！如今高凝婉落到如廝田地，也算是一種報應，報應！”
面對着何暢洋的歇斯底里，趙靖一臉的憤怒，只是緊緊的揪着他脖頸之處的衣物，提手想要砸下去。何暢洋更是一臉無賴的模樣，指着自己的臉，淚流滿面，鼻涕橫流，眼眸怒瞪。
“你打呀，今天的你是靖王，我只是一個平民，可以任你魚肉，但是我不妥協，因爲我並沒有錯。”
面對如此桀驁不馴的何暢洋，趙靖的手慢慢的鬆開了！儘管自己的拳頭捏得咯吱直響，咬緊着牙關，趙靖卻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幾乎失控的情緒。
“去看一看她，這算是最後的要求。”
“去看她，哼哼，可以。不過卻不是我心甘情願的，是你用靖王的身份命令的。”
此時的何暢洋已經失去了理智，言語間盡是歇斯底里之色。聽到何暢洋咆哮而出的話語，趙靖只是袖口一甩，緊擰着眉，大吼着以壓低何暢洋的咆哮之語。
“好，我命令你，何暢洋聽命，本王命令你前去見她，不得有誤。”
“是，學生遵旨。”
面對趙靖憤怒的神色，何暢洋卻只是一臉不屑的桀驁。
“那明天我會差人來接你。”
“那學生就在此等候！”
氣憤的趙靖只是甩袖離開，何暢洋冷漠的看着趙靖的離開，脣角只是一抹淡然的諷刺笑意，滿臉橫行着桀驁。
待趙靖走後，劉一高只是匆忙進屋，上下打量，直至看到沒有任何損傷的何暢洋，這才鬆了一口氣。
雨兒看着微顯氣憤離去的趙靖，心裏卻是幾多的猶豫：這個男人並不像是當時看到的那般不堪，居然願意爲了那女子前來尋找何暢洋，也算是有情人，而我這樣做，是不是對的。
坐於轎中，不難見趙靖的表情氣憤和難過，雨兒只是靜靜的立於一旁看着他離開。屋中的對話，雨兒全數聽了去，也是在那時才全數的明白：原來，她是他的未婚妻，如果她知道自己是被設計了，被自己心愛的人所設計，此時她的心裏應該是如此想。
風吹過，那面前的一攏竹子隨風輕擺，葉片間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廳堂內。
劉一高只是詢問。
“靖王來找你所謂何事？是否是朝中之事？”
伸手輕輕的撫摸着那被摑得生痛的臉，何暢洋微然呲牙。
“
不是，他是爲了那個女子所來。”
“哦，難道他知道是你做的呢？”
面對劉一高的緊張詢問，何暢洋只是輕撫着臉，呲着牙搖了搖頭。
“也不知道，只是這個女子我認識，說這個女子希望見我一面。”
“見你一面，會否有危險，需要我提前安排一下嗎？”
面對劉一高的關切，暢洋只是輕輕搖頭。
“我想，這件事需要我自己去面對。而且，聽靖王的語氣，或許這個女子並沒有死，如果她沒有死，我們之前的部署就可以完全利用了！也不枉費咱們費了那麼多的心力，人力。”
“暢洋兄弟所言甚是！”
山野之間，風嗚嗚作響，四野裏起伏着無數的蘆葦與荒草。那塊被平整出來的地上，凸出一塊，沒有立碑，確分明又是一塊墓地，或許那裏葬着某人。
趙靖靜靜的站於那墳前，將手中了捧小白菊放於其前，那目光裏微顯哀悼之色。
平望四野，何暢洋放眼找尋，卻又是無果，心裏揣測着，是否另有端倪。
“靖王，你不是說讓我見婉兒嗎？她人呢？難道她害怕見到我，所以躲了起來。”
目光靜靜的平放於那一丘凸起之上，趙靖的神色依稀所辯的是那般微微的悲傷。
“她在這裏，難道你沒有看到嗎？”
順着趙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一場憑空的凸出，沒有立碑的小堆堆。疑惑在那緊擰的眉尖洋溢，何暢洋一臉不解的模樣。
“你不是說讓我見她嗎？她在哪裏，這裏四野荒蕪，根本了無人煙，難道靖王……”
憑空的猜測，暢洋心中微顯忐忑，心中莫名橫生懼色。趙靖微微的調節着那微顯悲傷的神色，指尖一朵把玩着的小白菊漫然飄落。
“她長眠於此！”
“什麼？”
目光有些呆然，而瞬息之間卻又是一種愉悅的蛻變。看着那墳，何暢洋只是佯裝失落的跪坐於其前，頓時神色恍惚，豆大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
“婉兒，你爲什麼這麼傻，你大好年華，爲何就此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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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會爲她哭，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既然得知她被賣進技院，你爲何不去救贖，反倒還是那般的指責，甚至讓你來看她，你都不願意。”
句句指責橫入耳中，面對着趙靖的如此指責，暢洋只是憤然起身，直視趙靖。
“我不去救贖，一聽到婉兒的消息，我第一時間就趕赴而去！可是……看到的是什麼？是婉兒衣不遮體的出現在我的面前，做爲一個男人，遇到了這種事情，我應該怎麼做？你告訴我，難道是熟視無睹的欣然接受嗎？”
“啪”的一個巴掌落在了何暢洋的臉上，趙靖的掌心似乎是用盡全力了般。被打翻在地上的何暢洋只是滿臉的憤恨，目光兇狠的盯於一側，慢慢的消化着心中的怒火。趙靖冷凜的眼眸只是陰冷的盯着他，似若要將他的心從那遮蔽着的胸膛裏剝挖而出。
“本王問你，如果說婉兒還活着，你會不會接受她，好好愛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