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他真的被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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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警告你,你放開我……”

 她的臉被他的腿壓在牀上,用盡了力氣,從齒縫裏擠出半截話來,調走得像被急速轉動的磁帶,助聽器掉了!

 冷奕宸坐起來,伸手捏起那只助聽器,輕一揮,那小東西在空中拋出一道白弧,摔到了牆邊。

 “放鬆。”

 他扳過她削瘦的肩,強迫她看向自己,放慢了語速,低低地說着,滾燙的鼻息噴在她的臉頰上面,像火燒過她的肌膚。

 “放開!”

 她急了,他的身體正散發着致命的’佑’惑力,’佑’惑着她心底最原始的渴望,她感覺到一朵薔薇正在小腹裏面慢慢綻開,她開始墮落了!

 這種感覺折磨着她的心,又急又怕又悔又無措無助,眼睜睜地看着他又吻到了她的脣,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甚至忘了眨眼。

 他的舌,靈巧而又霸道,他的脣滾燙而又柔軟,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手撫上她的胸,先輕輕,再變得重起來,那圓潤在他的掌心顫微微如豔紅的玫瑰,一滴汗,落在玫瑰的頂端,她的胃突然開始劇痛了起來。

 “放開!”

 她說着,推着他的手,另一手用力地摁住了自己的胃。冷奕宸不知道她開始胃痛了,以爲她還想做無謂的掙扎,還有什麼好掙扎的呢?他不打算放手!

 用膝蓋分開她的膝蓋,灼熱用力地進攻,深深埋進了她的身體,黎昕的胃一陣陣地絞痛着,她用力地拍打起他的肩膀來:

 “出去,快出去,我胃痛。”

 冷奕宸停下了動作,她的身體因爲痛而緊繃着,這對男人來說,是種極大的刺激,他深吸了口氣,看向她的臉,臉色已經從潮紅泛了青白。

 她是真痛!

 他連忙撤出了身體,滾燙的手摁在她的胃上,她飛快地推開他的手,一翻身,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

 上帝開始懲罰墮落的她了,讓她痛到了極致!

 大汗淋漓。

 她又換了姿勢,成了跪趴在牀上,顧不上光着身體,這痛來得太兇猛,瘋狂吞噬着體內每一寸神經,人也漸迷糊了起來。

 “穿上,去醫院。”

 冷奕宸這才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她不久前才進過醫院,難道病沒治好?拿來了自己的體恤,扯起她的手就往她身上套,還有他的長褲,給她挽起了褲腿,抱起她就往外跑。

 兩通電話,最好的醫生就趕了過來。

 掛水,止痛,折騰了大半夜,交費,辦手續,他跑上跑下,到了凌晨三點多鍾,這痛終於止住了。

 黎昕精疲力盡地躺在病牀上,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和他鬥嘴、被他親吻的薄脣泛着青色,長髮凌亂糾纏,寬大的他的衣服包裹削瘦的她,她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鳥,翅膀無力地垂着。

 冷奕宸拿出煙來,又丟開,伸手給她把被子拉起來一些,他還從未和生病的人相處過,只是,她痛成這樣子,嚇了他一大跳,他從來未被什麼嚇到過,今晚卻被她嚇到了。

 一路紅燈闖過來,駕照又要被扣走了吧?

 窗外,夜的黑慢慢化開,晨曦卷着水雲在天空舒展,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倒在了牆邊的沙發上面。

 冷奕宸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一陣陣,急促,冷奕宸猛地坐了起來,瞪着病牀上的黎昕,他對自己所處的位置有些莫名其妙,三秒之後,他醒過神來,這是在醫院,是他的手機在瘋響。

 接聽,是通知他黎昕的旅遊簽證通過關係提前辦下來了。

 可是,她病成這樣,可以跟他去英國嗎?站起來,走到牀邊,俯身,雙手撐在她的腦側,黎昕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掛了黑眼圈的她。

 “睡一會兒,等會兒做檢查。”

 他拍了拍她的臉,沉聲說道,腦中的片斷全是她昨晚痛得要死要活的模樣。

 黎昕輕抿了抿脣,看清了他說的話,搖搖頭,從乾澀的喉裏擠出一句話:

 “不用,我昨天已經檢查過了。”

 “在哪裏檢查的?”

 冷奕宸擰了一下眉,問道。黎昕反正聽不到,現在乾脆裝成看不清他說的什麼話,閉上眼睛,翻了個身繼續睡。

 腳步,關門聲,他走了!

 黎昕輕舒了口氣,她和他,只是僱傭的關係,她不需要他的關心,她只應該是恨他的,恨他讓藍襯衣變成了惡魔,恨他踩碎她的驕傲,恨他真的讓她躺在了他的身下,而且居然還會有令她羞恥的反應。

 拉起了被子,把整個人都窩了進去,身體輕飄飄,不像自己的,不知道,檢查結果是什麼……死亡是不是就是這樣輕飄飄的感覺?

 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她是怯懦的,她也不喜歡閻王那副猙獰的面孔。

 不知過了多久,暈暈沉沉中,只聽到門輕輕推開了,然後被子被扯開,人被一隻有強勁有力的手撈了起來,他的味道,撲到蓋地,涌進了鼻中。

 “吃東西。”

 冷奕宸坐在牀頭,讓她靠在懷裏,一手揭開了買來的粥碗蓋兒。從來沒有伺侯過人的他,有些不自然地用小勺舀起了粥,粥很燙,他猶豫了一下,晃了晃手,粥灑出了幾滴,濺到她的胸前,他放下了粥碗,抓起了牀頭上她換下的、他的t恤徑直在她胸前揉了揉,然後把那小勺往她嘴裏塞去。

 “燙。”

 黎昕有些哭笑不得,別開了臉,脣紅了起來。

 他這一系列動作很快,手又抓得她很緊,沒給她機會去掙扎,而且,她的力氣也在一夜的痛裏消耗光了,掙不脫他那只覆蓋着薄薄繭的手。

 冷奕宸丟開t恤,用勺子在碗裏用力攪拌起來,手,依然沒有鬆開她。

 “我自己來。”

 黎昕不習慣他這種行爲,類似寵愛的心疼的行爲,伸手接過了小勺,靠在牀頭上慢慢吃了起來。

 “護照下來了,我帶你去國外做檢查。”

 冷奕宸沉聲說着,根本沒有意識到她現在沒有助聽器,是聽不到她說話的。她低着頭,一縷發垂下,沾到了幾粒米粥,陽光穿窗而進,映在她蒼白的臉頰上,睫毛如羽扇般濃密,在臉上投一圈陰影,像累極了的蝴蝶的翅。

 無意識地,伸手,爲她捋起那一縷發,往她耳後別去,指尖碰到她冰冷的耳垂,黎昕身子一僵,立刻躲開了他的手,警惕地看向了他。

 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惱怒自己這種舉動,更惱怒她的……不識好歹,不知’晴’趣,像看仇人一樣看他的目光。

 摔上門,匆匆離去。

 他是很忙的人,不可能一直守在她的牀邊,何況,他憑什麼要對她好?不過是他用錢僱下來的女人罷了!驕傲,不允許他正視自己的感受,尤其是屢屢被她冰冷的拒絕之後!

 黎昕看着窗外稀薄的陽光,今天,碧藍的天空上蒙上了一層陰翳,就像她的心情。

 吊瓶的水,似乎總也滴不完,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腦子暈暈沉沉的,像是一鍋被攪得渾濁的粥。

 突然,走廊上響起了一聲巨響,接着便是女人的尖叫聲,她的門被重重地推開了,她只看到有陰影投到了窗戶上面,轉身一看,只見兩個護士正在用力地扶着倒在地上的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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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仁?

 她怔了一下,認出了那個腳上打着石膏,手上吊着繃帶的男人。

 “扶什麼扶,老子站得起來。”

 雷仁氣急敗壞的吼着,扶着牆,硬掙着,單腳跳了起來,擡頭,一眼就看到了坐起來的黎昕。

 “黎昕,你怎麼在這裏?”

 他剛纔還板得像硬鐵板的臉上頓時融化開來,他跳着,到了她的牀邊,舉起了手裏的柺杖,大聲說道:

 “行了,我就住這間病房!”

 “不行,先生,這是特護病牀,只有一張牀,而且……”

 護士嚇了一跳,連忙說道。

 “一張牀怎麼了,這是我女人,我們就睡一起。”

 雷仁不管不顧,掀開了被子就坐到了她的腳頭。

 “喂,下去!”

 每次他出現,都是這樣……離奇!黎昕怕了他的心血來潮,光喊她女人就算了,擠一張病牀算什麼?

 “倒黴透了,媽的,被人砍得手都快斷了,女人,你心疼我嗎?”

 雷仁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了她,長眉飛揚着,脣角兩朵開心的笑,哪裏聽得出他語氣裏說的那樣的慘。

 黎昕搖搖頭,捋起了頭髮,指了指耳朵,裝成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然後說道:

 “讓護士扶你出去吧,我不舒服,不要打擾我休息。”

 雷仁俯過身來,瞪大了眼睛,放緩了語速,慢慢說道:

 “我是被人砍了,你又是怎麼了?要不要我請最好的醫生過來給你看病?”

 “不用了!你現在出去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黎昕連連擺手,大聲說道。

 沒了助聽器的她,總是控制不了聲音,很大,嚇了護士一大跳,都以爲她是生氣,更怕的是冷奕宸那個千年冰寒年來發脾氣,要知道昨晚她疼得厲害的時候,他可把她們瞪慘了,可不要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眼神……剜骨的寒冷的眼神。

 面面相覷着,又不敢上前來強行拖他,雷仁的身份,也不普通,這黑道上的大哥又有誰敢輕易惹呢?

 “讓給你,我走。”

 黎昕擰起了秀眉,站起來,取下了藥瓶,自己舉着往外走。

 “喂,開個玩笑。”

 雷仁這才下了牀,跳到她身邊,奪過了藥瓶掛回原處,低聲說道:

 “我這段時間悶壞了,和你說說話就走,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