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幽囚塔

發佈時間: 2023-07-15 18: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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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囚塔是上古遺址。

 在世間所有的刑獄囚牢中,幽囚塔是最可怕、最難熬的地方。

 幽囚塔的周圍鳥蟲都不會飛過,只要靠近,立刻就會感到不適,逃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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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種滋味,只有親身體會才能懂。

 清青仰頭望著上空的陰霾,最後的感受了一次椿意和微風。

 踏入第一道結界內,瞬間感到強烈的壓抑不適。

 然後,進入大門,進入層層結界后,金丹越來越受壓制,彷彿千金之力壓在胸口,連心跳和呼氣都十分艱難。

 這種感覺,怎麼形容呢?

 如果是一個凡人,當場就會窒息,感覺類似於為進入了一個真空的地方,超大壓強,難受的想去死。

 進入幽囚塔,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都跌入永久的陰暗。

 一路向下,越走越深,越走越寒,司戰在最深的第十層——幽囚地宮。

 這是一間層層咒鎖,密不透風的囚牢。

 四名天兵護送清青到門口,放下東西不遲疑的離去,此處的滋味,誰都不願意多停留片刻。

 天啊!巨大的結界壓制仙身、壓制金丹,人彷彿被擠的縮了又縮,扁了又扁,說不出的難受滋味……

 .

 清青的地魂存活在這個木頭人的身體中,雖是仙身,但金丹里連一絲法力都沒有。即使是這樣,她仍感到強烈的一種縛壓感,渾身彷彿上了千金重的枷鎖。

 法力越強,縛壓感就越強,可想而知司戰得是什麼滋味,縱有天大的能耐,也使不出來了。

 清青剛剛進來,非常不適應,身子發虛,腦袋發暈,拎著一個「千金重」的食盒,愣怔的站在門口。

 不是她不想往裡走,實在太黑、太迷茫,腳下深淺看不清,都不知哪裡是路?

 因為結界的壓迫太強,連天燈的光明也被壓制了。

 在這裡,每一盞天燈只能照亮一丈之內的地方,光源微弱的可憐。

 幾個天兵離開后,除了門上放的一盞小燈外,四野里就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如同當年的墨邸淵潭。可是二者無法相比,墨邸淵潭是修鍊寶地,是好地方。

 而這裡,是絕望的囚牢,淪入黑暗……

 若想點亮這間幽囚地宮,至少需要幾百盞天燈,司戰不需要。對於他來說,光明或黑暗沒有任何區別,何必照亮這份孤寂,所以他就是一個人在黑暗中。

 .

 來的路上,清青猜想著,以司戰的暴燥脾氣,在這裡定然惱火、鬱悶,氣不順的很。

 然而不是,清青想錯了。司戰已是活了幾萬歲的神,厲天劫,破坤混陣,敗魔族,平宿敵。一場浩劫踏著無數生靈的枯骨,生生死死早已看透。

 殉天命入坤混陣,本就沒打算活著出來,只是沒想到逆倫最後會選擇這種方式收場。

 司戰與逆倫是死對頭,大爭小斗萬餘年,棋逢對手,結局註定是同歸於盡,不死不休的較量……

 司戰淡漠、平靜的面對一切……

 .

 整個偌大的地宮,只在門邊有一盞羸弱昏暗的燈。此刻燈光下站著一位女子,神色迷惘。她一身青紗衣,鬢髮的簪花嵌著數顆天落石的墜子,兩鬢的步搖流光璀璨,垂至肩際。

 這套穿戴在司戰宮珍藏了一千多年,借著這點縈繞的燈光,他總算看到了她穿戴這套衣衫手飾時的樣子。

 黑暗處,驚訝的一聲質問,略帶責怪之意:「誰讓你來了?」

 無奈的嘆息過後,他聲音輕柔了許多:「過來吧!」

 清青走進暗黑的陰影中,瞎子似的,慢慢摸索前行。

 他起身迎向她,擁入懷中,寒冷中出現些許溫度,「誰送你來的?」

 還用說嗎?當然是天兵啊!

 「想我嗎?」

 這問題有點苦澀,一塊木頭,哪知道什麼想不想的?

 他牽著她坐下,應該是個石榻,上面鋪著薄薄的被褥,又冷又硬。

 「拎的什麼?」

 食盒唄!你剛才沒看見呀?

 他接過去打開,摸出一塊點心,遞到她嘴邊,「吃吧!」

 清青咬一口,是他最喜歡的荔栗酥果,是洙檀準備的。

 近在彼此,什麼也看不見,他就聽著她吃東西,一塊接一塊的都餵給她了。

 早知道都要進她的肚子,還不如換成她最喜歡的彩拼鬆餅,這荔栗酥果太噎人了。

 果然,這一盤栗子餅吃下去,她就開始不停的打嗝。

 暈~~司戰是對她太好,還是害她呀?一連吃八塊餅,這是要噎死她嗎?這是欺負傻子呀?

 黑漆麻烏的什麼也看不見,但能感覺到她十分難受,快噎死了。..

 咋了?司戰摸摸她的臉,有些手足無措,趕緊拉著她向水源而去。難怪剛才聽到隱隱有水聲,地宮裡有一個小水潭,石壁上有細小的水流潺潺彙集於此。

 清青控制不住的打嗝,真是噎的不行,聽到水聲心內興奮,腳下又什麼都看不見,一腳踩進水潭之中,裙擺鞋襪濕到小腿。

 清青倒霉的翻了個白眼。

 可憐的連個茶盞都沒有,就算有,摸黑也恐難找到。於是司戰用手捧了水來給她喝下,一連幾次,終於不打嗝了。

 .

 清青看不見,但猜測著他身上肯定有什麼束縛。他已經法力全失,所有的聽覺、洞察力、敏銳xin都降到最低,在黑暗中也如同瞎子一樣。

 他牽著她往回走時,清青特意甩動裙擺,有水漬濺落,他才有所察覺,伸手一摸,裙擺鞋襪都濕透了。

 「呀,冷不冷?快來……」

 怪哉!他對她怎麼就是這樣的好脾氣呢?牽著她坐回牀邊,輕柔的幫她把鞋襪濕衣褲都脫掉。

 「你沒帶幾件衣衫嗎?哎……」

 先拿來被子給她披上,又把濕衣衫搭在榻邊。忽然想到什麼,摸索著到她的頭上,摘掉發簪釵環,摸黑扔進剛才的食盒裡。

 本意是當婢女服侍他的,不過事實相反,他倒是照顧的她無微不至,伺候的面面俱到。最後把她安置在牀上,頸下墊好枕頭,蓋好被子。

 而他只是盤膝坐在一邊,黑暗中不知他是何模樣,同樣他也不知道清青在眨巴著眼睛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