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整份文件,夏雨桐全身都止不住的哆嗦起來,她睜大眼看着秦炔,“什麼意思?冷逸天要和我離婚?”
秦炔面色嚴肅的點點頭,“少爺在離婚協議上說的很清楚了,孩子歸你,另外他還會給你他現在所有的財產,除了這棟別墅。”
夏雨桐握着離婚協議的雙手都止不住的發顫起來,她猛地將協議扔到地上,她冷聲道,“憑什麼他說離就離?我姐剛過世,他就要和我離婚,他這是在心虛嗎?秦炔,你去告訴他,想要離婚,我不同意。”
說完,她快速朝樓上跑去。
整個心,都快要破碎了。
跑回臥室,她趴到牀上,失聲痛哭。冷逸天究竟是什麼意思,姐姐的事他不跟她解釋清楚就算了,現在還要和她離婚?他爲什麼要做得這麼絕?
秦炔將夏雨桐的話原封不動的轉告了冷逸天,冷逸天沉默良久後說,“我知道了,協議你先送到我辦公室來。”
剛掛斷,單夢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逸天哥哥,你好久都沒有來醫院看我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單夢柔聲問。
冷逸天微微皺了下眉,“夏雪琳死了,雨桐和我鬧脾氣,我最近事情有點多。”
“逸天哥哥,夏雨桐壓根就不適合你,你們離了吧!”
“恩,我正在和她協商這件事。”
單夢只是試探xin的說一下,沒想到他真向夏雨桐提出離婚了,她又驚又喜,聲音越發嬌嗲了,“那逸天哥哥,你能過來醫院嗎?我想你了。”
冷逸天並沒有拒絕。
夏雨桐哭了許久,眼睛都快哭瞎,她像個失去靈魂木偶般坐在牀位,兩眼呆呆的看着門口。
這麼晚了,他又不打算回家嗎?明明在不久前,他還說會愛她一輩子,這才多長時間,爲什麼全變卦了?
就在她準備去兒童房看夏夏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她渾身一僵。
居然是單夢。
她猶豫了會兒,才按下接聽鍵。
正準備說話時,那頭卻傳來了暖昧的聲音,“逸天哥哥,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我經常會想起我們曾經在一起的畫面,我好愛你。”
夏雨桐全身的細胞都緊繃起來,她屏息凝神的聽着冷逸天的回答。
不一會兒,冷逸天低沉富有磁xin的聲音便傳來耳畔,“菁菁,我也愛你,一直都不曾變過。”
夏雨桐感覺身體裏的血液在倒流,她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瞳孔睜得大大的,身子止不住的發顫起來。
他一直都愛着何菁菁,那她呢,她到底算什麼?
“這些年,夏雨桐只是我的替代品對不對?你並不在乎她是不是?”
“是。”
後面還說了什麼,夏雨桐一個字也聽不下去了,她使勁的將手機摔到了地上。
“哈哈哈……”她仰天,苦澀淒涼的大笑。
冷逸天,你真夠狠,這頭才要跟我離婚,那頭就去向單夢示愛了。
夏雨桐情緒很失控,她從沒有這麼難受過,最親的親人離開了,他不在身邊,回來後連多餘的解釋也沒有,她傷口還沒有撫平,他又和舊愛好上了,並且要拋棄她和夏夏。
他真是夠狠心的!
冷逸天,我恨你!
夏雨桐也沒有再哭了,她難受的掉不出一滴眼淚。
她將櫃子裏自己的衣服,都裝進皮箱裏,那些昂貴的衣服,她一件也沒有拿。
進到兒童房,將熟睡的夏夏抱了起來。
荷媽聽到響動,看到正要離開的夏雨桐,她連忙拉住她的手,慌亂的說,“雨桐,這麼晚了,你要帶着夏夏去哪裏?”
“荷媽,不瞞你說,冷逸天要和我離婚,我在家裏呆着,倆人的的矛盾只會越來越大,我想帶着夏夏出國散下心,過些天就會回來了。”爸爸和jeo正好是今晚去加拿大,她等下去機場看看還有沒有機票,要是有,就和他們一起飛往加拿大。
“離、離婚?”怎麼會這麼突然?荷媽張着嘴,不知說些什麼好。
“是的,所以,你不要攔着我,我出去一些天,回來後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她不想這樣輕易的和他離婚,即使得知他不愛她,還愛着單夢,她也不想就這樣和他分開。
他們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她不相信,他對她沒有一絲感情。
夏雨桐剛到樓下,院子裏就傳來剎車的聲音。
她和冷逸天在門口碰見。
看着她一手抱着夏夏,一手拖着行李箱,冷逸天皺了皺眉,“這麼晚了,要去哪裏?”
夏雨桐不是不女生了,她不想和他置氣,但有些話,她還是想問清楚,“你是不是去醫院了?”
冷逸天點頭。
夏雨桐苦澀的笑了笑,“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過些天就回來了。離婚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冷逸天沒有再挽留她,而是說,“你去哪,我送你。”
夏雨桐的心,因爲他這句話而疼得發顫。
他怎麼就能這麼狠心?難道說幾句挽留她的話,就那麼難嗎?還是真的不愛了,所以,連句好聽的話都不想再對她說?
夏雨桐鼻頭發酸,眼眶裏的水霧又開始瀰漫,她搖頭,“不用了,我下山後會打車。”
“晚上很冷,別凍着夏夏了。”他看着在她懷裏熟睡的女兒,嘆了口氣。
夏雨桐胸腔中的火引子一下便被他點燃了,她猩紅着眼瞪住他,“你還知道關心女兒嗎?”她聲音很尖銳,嚇醒了夏夏,她‘嗚哇’一聲,哭了起來。
冷逸天想從她懷中接過夏夏,夏雨桐卻一躲,她抱着夏夏,開始哄慰起來。
最終,她還是坐冷逸天的車去了機場。
途中,她和他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像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樣。
夏雨桐抱着女兒,一直扭頭看着車窗外,視線好幾次被淚水模樣,她的心,就像在油鍋裏煎炸一樣,好難受好難受。偏偏身邊開車的男人,連一句話也不對她說。
死寂般的沉默,快要令人窒息了。
到了機場,冷逸天替她將行李拿出來,正要送她進大廳,卻被她厲聲拒絕了。
冷逸天看着她抱着女兒緩緩離開的身影,胸口,也疼得厲害。
可是若不分離,她就會遇到危險,他寧願獨自承受,也不想她跟着他一起受罪。
夏雨桐在櫃檯買了張和jeo,父親同航班的機票,她在侯機室與他們匯合了,看到她,jeo和夏偉滔都非常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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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帶夏夏和你們一起過去,過幾天就回來了。”夏雨桐僵硬一笑。
夏偉滔坐在輪椅上,他看着夏雨桐紅腫的眼皮,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用下巴在平板電腦上打下,“是不是和冷逸天吵架了?”其實他很想將當年冷逸天殘害他的事告訴雨桐,可看到她那麼愛了,他不忍心讓她痛苦,所以一直隱瞞着,但他對冷逸天,一直沒有好感。
夏雨桐搖搖頭,“不是的,爸,你別多想了。”
jeo以爲夏雨桐是又想念漢娜了,他連忙替她在夏偉滔面前打圓場。
他們坐的是頭等艙,當飛機緩緩上升時,夏雨桐的耳朵又開始微微刺痛起來。
她吞了吞口水,將臉埋入夏夏的胸前,淚水又涌了出來。
爲什麼最近會突然發生這麼多事?先是單夢替逸天擋槍,接着又是姐姐出事,再接着,逸天就要和她離婚……
事情多得令她連氣都好似喘不過來了。
感覺有人在戳她,她趕緊深吸了幾口氣,看着坐在她身邊的夏偉滔。他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擔憂與關心。
“爸,我沒事,就是想到以後你要在加拿大長住,我就捨不得。”她將腦袋枕到夏偉滔的肩膀上。
夏偉滔嘴角彎起笑意,他用嘴形說出三個字:傻女兒。
加拿大是個經濟大國,是一座非常美麗和繁華的城市。到了渥太華國際機場後,就有專人司機過來接他們。
jeo在靠市區的城郊買了一棟二層樓的小洋房,田園式風格,空氣清新,環境優雅,很適合居住,不遠處,還有幾頭羊。
到了一個新的環境,夏雨桐難受的心,也好轉了許多。
夏偉滔很喜歡夏夏,不停的逗小家夥笑。jeo也跟他請了專門的護工和廚師。
休息了一個晚上後,夏雨桐次日就將抱着夏夏去了市中心。
渥太華是個文化和花園城市,歐洲風格的建築呈現出來的是一種古典與優雅,街道縱橫交錯,綠化帶修剪整齊,地面上很潔淨,看不到一絲垃圾。
夏雨桐打車去了唐人街,她抱着夏夏進到了一家麪館。
她叫了份拉麪,味道在異國他鄉來說,還算不錯。
吃完面,她又抱着夏夏竄梭在唐人街。
在逛到一家賣旗袍的店面時,她被一個身影吸引住了。
那道身影,不高不矮,身材纖細,一頭烏黑的頭髮齊背,穿着民國時的古典淺綠色旗袍,給人一種優雅、大家閨秀的感覺。
光看背影,就美得令人窒息。
“老闆娘,這件旗袍,我買了。”
那女子的聲音,都好聽得如同美妙的音符。
就在夏雨桐抱着夏夏,想要靠近那女子時,那女子付了錢,突然轉過身來。
在看清她面孔的一瞬間,夏雨桐驚悚了。
整齊的留海下,是一雙如皎月般澄透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彎彎的翦影,鼻子小巧而精緻,一張豐盈水潤的嘴巴,好似粉玫瑰般透着無限的美感,她的臉,只有巴掌般大小,透着一股古典美。
夏雨桐見過的美人並不少,她驚成這樣,關鍵是這個女子,和何菁菁長得一模一樣。
她突然想起來,有一次她和冷逸天去香港,她在洗手間也遇到過這個女子。當時冷逸天莫名其妙的跑掉,應該也是看到了她。
夏雨桐眨眨眼,她在震驚過後,正想追上去時,人來人往的人羣中,哪裏還有那個女子的身影?
夏雨桐趕緊回到旗袍店,她急聲問,“老闆娘,你認識剛買旗袍的那位女子嗎?”
老闆娘搖頭,“她一年也會來幾次,但時間都不固定,我上次聽別人叫她喬德太太,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
喬德太太?難道她只是和何菁菁有着同一張面孔,並不是何菁菁本人?
夏雨桐捶了下腦袋,明明單夢就是何菁菁,她只是在這裏看到了一個和何菁菁長相相同的人,怎麼就聯想到那麼遠呢?
接下來的半個月,夏雨桐都會到唐人街,她只想弄清楚,那個和何菁菁長相一樣的女子到底是誰?
可令她失望的是,那個女子並沒有再出現。
夏雨桐本來還打算在渥太華呆半個月,可宗炎楓的一個電話,就讓她不得不趕緊回國。
“你最近跑哪去了?逸天將單夢接到湖苑別墅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她整個人都傻了,腦海裏空白了幾秒才有所反應,“怎麼可能?”她還沒有同意離婚,冷逸天怎麼可能將單夢帶回去?
“你快點回來!”宗炎楓也替她着急。
“我馬上訂機票。”
“我去機場接你。”
當天晚上,她就乘飛機趕回了a市。
經過二十多個小時的飛行,她滿臉疲憊的出現在宗炎楓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