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冷戰,別彆扭扭的相處模式,到了秋分。
每年兩次,椿分一次,秋分一次,幽囚塔的門會打開。
一層一層,一共十二道結界之門。
一層層的走出去,束縛感逐漸減輕。
當清青重見陽光時,哎呀!那一瞬間的感覺……
就像踩扁了的身子,得到釋放。
就像是心肺衰退的病人,又能重新呼吸,重新有了心跳。
耀眼的陽光,晃得清青睜不開眼。她抬手遮着眼睛,揚起臉深呼吸幾次……
「清青仙子……」
不遠處站着幾個人,在等她。
清青聞聲而望,是洙檀和另外兩個男神仙,還有高大的狻猊。
「猊猊,你也來了!」
清青跑過去,和狻猊歡快的蹭到一起。
洙檀幾人的目光都落在清青的脖頸上,那一道傷疤太明顯了,即使癒合,看着也觸目驚心。
長長的一道傷疤,從耳後延伸到脖頸,傷疤向內凹陷,可見傷口極深,如果躲避的再慢些,耳朵都可能給撕下來。
「清青仙子,你怎麼樣?身上還有別的傷嗎?」
「已經好了,沒事。」
如今她們說話和諧多了,洙檀的關心都是發自內心的。
她拎着個乾坤袋,「清青仙子,你看看這些東西,還缺什麼?我馬上再去拿。」
清青答應一聲,就蹲在地上翻看,裏面都是洙檀準備的各種吃食和衣物。
「我還要天燈,越多越好!他心魔發作時,眼瞳會變成紅色。如果光線能亮一些,我就可以及時發現,避免被他打傷。對了,還要傷葯,止痛的、止血的,多拿一些來。他心魔發作越來越頻繁,身上咒枷的傷口,一直滲血,痛也會痛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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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青還要了厚被褥子、軟墊、葯布……
她雖沒有描述地牢裏的樣子,但洙檀已經能想像到了。她點頭,都記下了,立刻回去置辦。
旁邊還有兩個男神仙,清青認識,他們是天帝身邊的親隨。
「仙子,戰神近況如何?我們沒貿然進去看,怕他向天帝請旨將你攆出去。如果那樣,我們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就先等在這,問問你。」
清青不由的嘆了口氣,皺眉憂愁:「這半年,他的心魔一共發作過4次……」
清青如實彙報,發作幾次,每次多長時間,狀態如何如何……
心魔越來越嚴重,這是必然的!
現在的重點,是鴆情鎖進展的如何?
清青愁的搖搖頭,「他很排斥我,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封閉感情。特別是前幾天,他誤傷了我,就顯得格外暴躁,不是橫眉冷對,就是怒斥我……」..
如實回稟,情況都闡述完了。
.
清青和狻猊坐在不遠處的樹蔭下,等洙檀取東西回來。
這時,有一批一批的天兵進入幽囚塔內,巡視結界,這個很正常,清青並沒有在意。
直到她看見兩個天兵領着一個女人進入幽囚塔,清青覺得不對勁。
特別是那兩個天兵都向清青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像某種心理暗示。
那女子很美艷,通過氣澤判斷,應該是妖族。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走起來的時候扭飄飄的,怎麼看也不像重刑犯啊!進幽囚塔做什麼?
咦?清青疑惑……
緊接着眉頭蹙起,猜想到了什麼。
她「騰」的一下站起來,匆匆跟狻猊告別:「猊猊,你乖啊,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說完,清青就回返幽囚塔。
一層一層,在半路上遇到了剛才那兩個天兵。
清青詢問,一連問幾遍,天兵支支吾吾,說是戰神傳喚去的。
.
清青的腳步很急,在黑暗中,回到幽囚塔最底層。
她已經猜到了某種情況,但親眼所見的時候,還是難以接受。
石牀上一對男女……
具體進行到哪一步,光線很暗,清青看不清,也不想看。
第一本能反應,簡單粗暴!
能動手,就不動口!
衝過去,薅住女妖的頭髮,就把她往牀下拽。
「啊!」
女妖不明所以,一邊掙扎一邊挽住司戰,嬌呼連連……
司戰把女妖護在懷裏,斥責清青:「滾出去!」
說啥也沒用,清青不聽,瘋了一般,撒起潑來非常可怕!
兩個女人在廝打,三個人都在牀上,場面一度混亂!
沒眼看!
司戰並不想打傷清青,一直用語言在恐嚇:「滾!我讓你滾出去!」
但是清青充耳不聞,怒紅眼眶,氣得呼哧呼哧的,兩個女人抓扯、互毆、從牀上滾摔到地上……
女妖剛開始的時候,嬌滴滴的驚恐。後來,逐漸反應過來,看到戰神護著自己,她就敢出黑手了,一招致狠,極其兇殘。
她的手掌幻化成利爪,擊向清青的致命要害……
「啪」一巴掌,狠狠的將清青打了一個跟頭,力量之大,讓她摔飛到門口那邊。
女妖的嘴角掛着冷笑,將黑色的厲爪變回了纖纖玉手的模樣,摟住司戰的脖子。
司戰沒有再看清青一眼,將女妖壓在身下,「上神,上神……」
嬌滴滴的呼喚,司戰眼神發直都聽不到,他只是聽到了清青哭着跑出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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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幽囚塔的通行結界,層層關閉,層層封死。
地牢裏,只剩他一個人。
司戰坐在石牀上,「享受」着他自己創造的結果。
看起來,他很平靜,面無表情。
只是眼睛總看着對面的地鋪。
良久良久,眼珠都不動,只看着那裏。
牆邊,鋪着一牀粉色綉錦的褥子,枕頭和被子都疊的整齊。
往常,清青總是倚坐在那裏,腦中依稀浮現她的身影……
水潭邊,有清青常用梳子,留在那裏。
司戰拿着,在手中輕輕的摩挲,銀色的小發梳,曾經撫過她的每一根髮絲,留戀她的氣澤。
司戰在水潭邊靜立了良久,然後茫然的轉身,慢慢走回自己的石牀。
前方,暗乎乎的地面上,有一方絲帕,肯定是清青掉落的。司戰突然看見,像看見什麼寶貝似的,趕緊撿起來,拂掉上面的灰塵。
左手握著個發梳,右手拿着個手帕,痴痴的低頭看,那副樣子就像丟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