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青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彷彿每一步都是踩在自己的痴心上,踐踏的一文不值。
她也受傷了,可是水神沒有去看過她一眼。原來這麼多日,他都在這裏陪女君……
哎,清青明白了,她怎能與女君相提並論?
自己真可笑!
.
清青坐在雲頭,糊裏糊塗的不知飄到了哪裏。
她低着頭,眼中晦暗空洞,任由雲駕隨意的飄着,茫茫無措。
蜜糖言情 www.sugar1688.com
不知過來多久,隱隱傳來一些說話聲。
清青才回過神來,抬起頭,辨別方向,發現飄到了界川穀附近。
身後御風而來兩個天兵,帶着幾筐仙果,是向界川穀的方向而去。
兩個天兵撇了清青一眼,也沒把她當回事,繼續低聲說着話……
雖然是竊竊私語,但是他們都是神仙,這麼近的距離又未設結界,清青怎能聽不見?
「上一次仙魔大戰,折了一個煄嶗戰神,這次又是一個司戰殿下……」
話語飄入耳中,清青一時錯愕,什麼?他剛才在說誰?什麼意思?
「魔族甚為可恨!滅的魔窟老巢這次氣數大損,估計幾萬年之內不無法再興風作浪了。」
「只可惜,唉,以後再也看不見司戰殿下那威風的樣子了……」
清青聽着聽着,追上去,急問:「你們在說誰?司戰殿下?他怎麼了??」
兩個天兵互視一眼,自知言語有失,乾脆不理會,假裝沒看到清青。
「站住!你們敢背後妄議上神,該當何罪?」
清青語聲嚴厲,帶着威脅之意,看看那幾筐仙果,「你們是去界川穀送仙果的吧?我這就去南天門,告發你們妄議上神之言行!你們等著!」
清青作勢御風要走,被兩個天兵攔下,苦着臉說:「哎喲!這位仙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這是做什麼呀?我們又沒得罪你!」
清青:「好!我可以不去!但你們得告訴我剛才在說什麼,司戰殿下怎麼了?」
天兵:「大家都知道的,都多長時間的事了,司戰殿下被囚禁於幽囚塔下。」
清青的眉頭擰成疙瘩,她沒聽說呀,覺得難以置信:「怎麼可能?為何囚禁他?」
天兵:「傳說他被魔族下了什麼毒,為防止他入魔,便將他囚禁於幽囚塔下。」
清青追問:「可否診治?何時能放出來?」
天兵搖搖頭:「這些我們哪能知道,你還是去司戰宮問問吧!」
.
聽到「司戰宮」三個字,清青忽然提高警惕。
清青很敏感,因為骨子裏她對司戰還是很懼怕、很警覺的。
產生懷疑,不會是司戰的什麼損主意吧?他又想出什麼花招了?
「你們……哦!你們兩個是想引我去司戰宮吧?是戰神派你們來的!」
「仙子,你在胡說什麼?你逼着問我們,現在又說這樣的話?九重天上,現在有誰不知這事?不信自己去看一看,問一問,戰神早在十幾天前就已經被壓入幽囚塔下了。」
天啊!
不會是真的吧!
清青傻眼了,轉頭向南望去,駭然的怔愣過後,駕雲急奔九重天。
清青心裏很清楚,天界無人敢造司戰的遙遠,更不敢說什麼押入幽囚塔的混賬話,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如此詛咒上神。
除非是司戰的詭計引她去司戰宮,不過這也說不通啊!他們早就形同陌路,就算想找她麻煩,大可以當面鑼對面鼓,何必如此蹩腳。
清青預感不妙,飛馳最快的速度抵達南天門。
冷靜點,冷靜點,總不能真的橫衝直撞去司戰宮吧!
她學聰明了,盤算著如何先試探一下:掏出浩瀾山的腰牌,說水神派她給戰神傳話?不好!可不想打着水神的名號!
要不進去藥王府問問藥王?嗯,這個主意不錯!
但是南天門層層把守,進去一趟很麻煩。不然去牟日仙君的府邸,找霄霑問問……
清青躊躇,站在不遠處琢磨著……
駐守天兵已經看清她的容顏,悄悄議論:「她不是司戰殿下的那個……」
早些年「通緝犯」的畫像他們都看的爛熟於心,這些年又經常看到戰神領着清青出去,所以天兵們認識清青的臉,卻不知有「真假清青」兩個人。
「對,是她,咦?今日怎麼沒人跟着她呢?」
「哎,司戰殿下都……她自然也沒人管了唄!」
聽到這些話,清青心驚!
她不再猶豫,直接去司戰宮看一看!
清青掏出腰牌,無暇理會別人驚訝不解的目光,憑腰牌進入南天門,急急直奔司戰宮。
誰能想像,一千多年了,最想逃離的地方,發誓一輩子也不會回來的地方,今日她卻主動踏入。
推開司戰殿的門,裏面空無一人。
一千多年,時光荏苒,若是在人間,早就滄海桑田的變遷。
可是,這間寢殿卻恍如昨天,沒有絲毫的改變,一切就如她逃走時一模一樣。
衣架上,她換下的衣裙還掛在原處。
書案上,她看到一半的書,仍翻開在那一頁。
牀欄上,她隨手編織的幾個花穗絡子,依舊掛在那裏。
墊子、枕頭、被褥,這麼多年都沒有換新,只因那是她親手繡的。
梳妝台上放着一套青色衣裙,還有幾件首飾,是她當年扔棄在昮佬祠的。他撿回來,整整齊齊疊好,在這等了她一千年。
清青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得頭腦暈眩,雙腿發軟,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她拿起桌上的司戰金令,平生第一次這樣輕柔的撫摸着它……
.
「你回來做什麼?這裏不歡迎你!」
門外已站立着八位仙娥,每一個的眼神都含着刀鋒利劍,恨不得即刻就將清青穿透、刺死。
「戰神去哪了?」
「與你無關!」
「他們說,他被壓在幽囚塔下了,是真的嗎?」
「與你無關!請你出去!」
清青放下金令,默默走出去,御風來到湖心亭。
「猊猊……」
狻猊蔫耷拉着腦袋,趴伏在玉牀上,聽到聲音,猛然豎起耳朵。
「猊猊,他在哪裏?他怎麼了?」
狻猊哪會說話,它只是落寞的垂著頭,用鬢鬃蹭著清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