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記事起就在這山裏住着了,周圍連個鄰居都沒有,更別說夥伴和朋友了,而每年的日子裏最開心的就是陪着媽咪回外婆家,那個大都市裏,有着很多的小朋友,還有大商場,遊樂場,比這山裏好玩多了,他真的無法理解爸媽爲什麼要留在這裏。
“正陽,乖,前幾天你不是在山裏撿到一隻受傷的小兔子嗎?你去周圍割點青草喂兔子。”劉蓉彎下腰身,動作輕柔的摸了摸孩子的腦袋,眼眸中滿是不捨。
她知道,這次林木海又研究出新藥了,每次試藥好像都是從地獄裏走出來一遭一般,每一次她都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最後在幫奄奄一息的被林木海救回來,次數多了,她在想,就算有一天她真的死了,估計也沒那麼害怕了,因爲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已經試了太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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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陽聽到媽媽提到了前些日子自己帶回來的小兔子,便也不再多想,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看着林正陽離去的背影,劉蓉不捨的收回了目光,清冷的眸子回看向林木海:“這次又是什麼樣的毒藥?”
而此時正在興頭上的林木海卻沒有發現劉蓉的不同,興奮的介紹着手中的藥物:“這毒藥名爲蝕骨香……藥效……”
藥效了半天,卻在對上劉蓉的目光後,卻覺得語言艱澀了起來。
蝕骨香,吃了以後,全身上下如蝕骨一般疼痛,最後被折磨而死。
“拿來吧!”劉蓉平靜的伸出手,因爲常年試藥的緣故,讓她渾身消瘦,看起來皮包骨一般可怕,曾經的美麗早已經不再,她還不到三十歲呀!可如今卻像一個乾枯的老太太一般了。
有時候她在想,若從來一次,她是否還有勇氣不顧一切的跟他走在一起,曾經愛如生命,發誓要爲了他不顧一切的勇氣呢?
因爲有了那個孩子吧!所以她變得惜命了。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這次成功了,我帶正陽離開這裏,他已經五歲了,該上學了,不能一直在這深山老林裏待下去。”劉蓉的目光看向窗外,那是林正陽離去的地方。
林木海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在外面學那些有什麼用,將來正陽是要繼承我的衣鉢的,這裏青山秀水,還養了這麼多珍惜的藥草,這裏才是最適合他成長的地方。”
“林木海,正陽需要正常的生活,正常的人生。”劉蓉的臉色一下子就差了起來。
她已經嘗過了這種苦,她不能再讓她的兒子繼續過這樣的生活。
“在你眼裏,我就不是正常人嗎?你當初執意要跟我在一起,我也跟你說過研究藥物是我這輩子唯一不能放棄的,你當初答應的好好的,這才過了幾年,你就不再支持我了?”林木海滿是痛恨的盯着面前跟了自己十年的妻子。
這個女人,當初不是口口聲聲說願意支持他的事業嗎?還說願意拿自己的身體給他試藥。
聽到林木海的話,劉蓉的眼眸沉了沉。
是啊!當初的自己是什麼樣的決心才發下了這麼大的宏願呢!
是當初看他把毒藥注射在他自己身上,看他痛不欲生,她才心疼了,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她寧願自己痛着也不願看他難受,所以她勸他在她身上試藥。
想到了兩人當年的情意,她的心軟了。
”拿來吧!”
這句話說了無數遍,最初她還可以笑着說,但是如今呢!就連說出來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林木海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瓶子裏是透明的液體,打開來,裏面無色無味,劉蓉仰頭喝了進去。
味道很淡,幾乎可以當成白水一般,這種毒藥,就算是放進白水裏都不會有任何人察覺吧!
“怎麼樣?什麼味道?什麼感覺?”林木海緊張的觀察着劉蓉臉上的一絲一毫的表情。
“無色無味,確實難得。”
這麼多年,她竟然連品嚐毒藥都品嚐出了心得,這還真是人生最大的諷刺。
“對了,你等等,這藥效在三分鐘後開始,我去找來鏈子,省的你痛起來傷害自己。”說着,林木海彎腰在牀底下拉出來一個箱子,箱子裏有手鍊腳鏈,鏈子有拇指粗細
,拉的時候叮咚叮咚的脆響,就像是古代行刑之時犯人拖着腳鏈走路時候的撞擊聲。
林木海打開一扇櫃子,露出裏面的密室,帶着劉蓉走了進去。
密室裏有一張牀,牀上鋪着白色的牀單,整個房間冷冷清清的,就像是醫院裏的停屍室。
當然這是劉蓉的感覺,因爲每一次她躺在牀上痛苦不已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會死在這張牀上,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知道,也許這裏就是她最終的歸宿。
她靜靜的躺在牀上,任由着四肢被鐵鏈拴住。
睜開眼,只能看到那一直不變的白色天花板。
時間過得很快,三分鐘,眨眼便過去了。
此時劉蓉感覺到渾身發癢,這種癢不是在皮膚,而是從骨子裏傳出來的,好像有人在拿着刀一遍遍的刮着她的骨頭。
“啊……”
因爲難受,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拱起,手指甲也狠狠的抓進了牀單上,在牀單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跡。
整張臉也難受的皺在一起,全是汗水。
林木海拿着記錄薄站在那裏,對這樣的情況似乎是已經看習慣了。
“現在什麼感覺?”
“癢……骨頭……裏好……癢。”每一個字都回答的很艱難。
她多希望此時的自己能夠昏過去。
但她知道她不能,林木海爲了記錄效果,早已經給她注射了興奮劑,讓她再難受都昏不過去。
她知道,他研究的都是慢xin毒藥,專門折磨人的,若只是單純的爲了讓人死亡,就是單純的耗子藥也能在幾分鐘內置人於死地,但林木海要求的是那種讓人在死前享受的那種折磨。
他說每一次的試驗都是在尋求自我突破,所以每一次試驗的藥都比前一次的要厲害,更折磨人。
她不知道這樣的折磨要多久才好。
“啊!”好痛……
奇癢變成l劇痛,若剛纔是無數的螞蟻在啃食她的骨頭,那麼此時就是無數的刀片在割她的骨頭,在剜她的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