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緣盡

發佈時間: 2023-07-15 16:0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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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痛攻心,她的舊疾複發,活活的被氣到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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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玉怔怔的看著,這一幕,他有些手足無措。

 沈青流著眼淚,嘴角泣血悲傷,「冰玉,你不能騙我……你若再傷我一次,我會死的!」

 冰玉:「你,你先服一顆靜心丹。」

 他繃緊的臉頰,抿了抿嘴角,很無奈的說:「我不覺得我服過忘情丹,就算我真的服用過,我既然想忘了你,你又何苦如此?」

 沈青痛得面色慘白,發狠的眼睛通紅:「那你就戲耍我嗎?那天的海誓山盟,那些堅定保證,你轉眼都推翻了!?你想忘了我,你想清修,你做夢!我不會饒了你的!我天天來找你,天天跟你鬧……」

 .

 「孩子,別這麼衝動。」

 一個慈祥蒼老的聲音傳來,門外走進一位白髮老者,皺紋堆壘,連眉毛到鬍子全都是銀白的。

 「師父……」

 「師祖……」

 他就是那個一百七十多歲的冥遠師祖,沈青來唯月宮四年半了,第一次見到他。

 「你們兩個先退下。」

 「是」冰玉和清河依言,退到門外。

 沈青憤恨、心煩,下一刻冥遠說出的話,更加把她氣瘋了,恨不得想殺人碎屍。

 冥遠:「是我騙他吃下了噬情丹。」

 沈青:「什麼?你為何如此?老混蛋!難道他懂了人間情愛,你就要毀了他嗎?」

 冥遠一點不惱,依舊很平和:「你看一看這個……」

 他從袖中拿出一份明黃的捲軸,還有一封書信通告。

 沈青打開看,捲軸上的內容很簡短,一目了然,是來自於丘燕國。另一封信是皇朝欽天監衙門的通告,這兩份內容很相似,都是讓冰玉繼承唯月宮主之位。

 唯月宮所在的位置,是在兩國的邊境上,這是兩份聖旨啊!誰敢違抗?

 .

 冥遠:「孩子啊!我給你們補過卦了,你和冰玉緣盡了,強行在一起只會是死!」

 沈青:「那又怎樣,冰玉不會拋棄我的!」

 冥遠:「你冷靜的想一想,你真的願意看著他去死嗎?他清心寡欲,認認真真的修習,品xin善良,是世間至純至凈之人。他這樣的一個人,你忍心要讓他去死嗎?」

 當然捨不得,但沈青更捨不得這份感情,「他不會拋棄我的,他不會……」

 冥遠點點頭,聲音平緩的訴說:「是的,他苦苦的求我,我給他看了兩份聖旨,他都毫無所懼。他願意為你付出一切!那你呢?你放他一命不行嗎?」

 「……」

 「他是我最疼愛的小弟子,如果不是因為這兩份聖旨,我會放你們走的。」

 「……」

 「他不肯接旨,不肯違背對你的誓言。我騙他那是一粒毒藥,讓他吃下之後見你一面就去死,他都毅然決然的把它吃了。你知道他對你的愛,對你的真心了吧?」

 「啊……」沈青哭的痛不欲生,聽到這樣的話,想到冰玉的樣子,心碎成一片一片,痛到無法呼吸。

 .

 冥遠繼續說:「孩子,我給你單獨佔卜過。你命格陰煞,身上的殺機太重了,你自己都危機重重,你和他在一起,只是死卦!」

 「可是我捨不得他,不能沒有他!」

 「孩子,你知道冰玉愛你,這就足夠了,你一定要佔有他?再害死他嗎?」

 沈青抹掉眼淚,她心想:那就等,等忘情丹過了藥效,等過幾年後聖旨或許有變化呢,他們還有機會在一起。就算10年,20年,一輩子她也等他。

 冥遠彷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說:「那顆不是忘情丹,是噬情丹!是我親手煉製的,他愛你有多深,就會將你忘的有多徹底。除非他活到我這個年紀,否則你就是等多久,都無用!」

 嗚嗚……

 眼睛哭腫的厲害,她最後看一眼面前的老頭,溫和慈祥的樣子。她甚至在幻想冰玉老了的時候,大約也是這樣,白頭髮白鬍子,一身雪白的宮袍,仙風道骨。

 或許到那一天,他能想起她……

 沈青絕望的默默轉過身,看著打翻一地的狼藉,看著這個她曾經多麼熟悉的內殿,最後看了看那張纏綿過的牀榻……

 .

 院中站著兩個人,他倆都是守禮的,不會偷聽屋內的對話,遠遠的站在院中。

 沈青一步一步的踩著潔白的鵝卵石,向她的冰玉走過去。

 噬情丹,他愛的多深,就會忘的多徹底。

 此刻,他靜靜的佇立在那,一舉一動、眉目神態都和當初她剛剛認識他時一模一樣。他沒有憔悴,沒有留戀,也沒有被情傷折磨過的痕迹。

 他根本不是冰玉,她的冰玉已經徹徹底底的死去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冥遠師祖走過來,平靜慈祥中也多了一份無奈,遞給她一個瓶子,「孩子,你把它吃了,你會好起來的!」

 噬情丹,她盯著這個丹藥瓶,嘴角彎了彎,不知是想哭還是想笑。她抬起的手顫抖著,很想去接住它。吃了它,一切的煩惱都就都消了,心就不會痛了。

 可是……

 她就再也不記得冰玉是誰了,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愛,她就再也不記得了!

 她怎麼捨得呢?

 「你已經殺死他一次了,還想把我心裡的他也殺死嗎?我捨不得……我就算心痛而死,也不會選擇忘記他!」

 聞言,不遠處的冰玉心底突然一痛,身子晃了一下。

 沈青走近,握住他的手,他想要掙脫收回,可被她死死的抓著。

 看到她唇邊的血漬鮮紅刺目,這一刻他也有點心軟了,終是沒有硬甩開。

 她低著頭,一點點把手指和他手指交叩,抬起頭時努力的微笑了一下,對他說:「冰玉說的,冰已盡釋,玉有深情,他對我此生不渝,要與我共白不遠處頭……」

 唉,他的冰冷中帶著些無奈,改成了說教的口氣:「你不必如此,情愛是世間的邪惡,你嘗到了苦果,就該放下!就該忘記呀!」

 「不是,冰玉說過,他情願為情所傷,如果能為我所傷,他也歡喜……」

 這一次,他真的被話驚住了,他自己真的說過那樣痴心絕對的話嗎?緊緊的閉上眼睛,可是仍然一絲絲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