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中驚醒,渾身是汗,額頭被密密麻麻的汗水所佔據。掌心被牽制着,眼眸放在身側的男子身上,那般陌生的容顏,而身體依偎卻是有些熟悉。
夢中,憐兒和高員外如是焦黑般的向着婉兒傾訴自己死得好慘,想到父親和憐兒,婉兒不由得淚如雨下。
抽手,擦拭着臉頰上的眼淚,而突然間的從皇上掌心抽離柔弱之手,皇上驚醒。看到婉兒如若雨下般的哭泣,皇上有些無措,溫柔詢問。
“愛妃,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朕傷着你了。”
皇上的聲音和容顏都是那麼溫柔的,溫柔到可以觸及心底。而此時,婉兒終於明白,爲什麼那些女子都這樣的爭寵了,因爲這樣一個男人,就是可以給人溫暖和依靠甚至是庇佑的。
“我……剛剛做了一個好恐怖的夢,夢裏的人身體被火焚燒,似若焦炭,他嚇着我了。”
看着婉兒這般憂憐的模樣,皇上只是將其緊緊的禁錮在懷中。
“別怕,有朕在,有朕在。愛妃只是做了一個夢,只是夢而已,不怕。”
吻重重的落在了婉兒的額頭之上。依在皇上的懷抱裏,這個懷抱雖然是萬般的陌生,但是此時卻又是如此的重要。
我要怎麼做,才能查出殺我全家的兇手!
華陽宮
原本是挑唆司徒婉去往錦繡宮對着趙凝婉興師問罪的,而反倒趙凝婉的氣勢壓住了司徒婉,司徒可心眉頭微蹙,神情冰冷:果然被皇上寵幸的女子就是不一樣,何時我司徒可心纔有那樣一天。原本以爲可以藉助姐姐讓自己一躍龍門,卻不想,有姐姐的存在,皇上更不會臨幸於我,既然不臨幸於我,我又要如何才能做到高位。姐姐,看來,我要對不起你了。
想到此處,司徒可心眉頭微挑,似若成竹成胸般。
大腹便便的司徒婉躺在牀上睡去,而其間眉頭微擰,似若睡得並不安寧。窗外,窗紙被戳破,一根竹管插入,而後一綹輕煙從窗處直直的飄入室中,而後擴散,盡數被司徒婉吸了去。而此時的司徒婉正在做着夢,夢中的趙凝婉咄咄逼人的朝着她行進,那臉頰慢慢的逼近,直至放大到整個眼眸之中盡數呈現婉兒那張扭曲的臉,似若逼至無路可退,似乎行至懸崖,而後一個踉蹌跌入懸崖。
腳下踏空,似若掉入無底黑洞,司徒婉驚叫着醒來,視線裏卻只是漆黑一片。
“來人呀,來人呀。”
驚恐的司徒婉只是大聲驚叫着,立於門外不遠處往自己住處走的司徒可心慌忙的將那竹管收於袖中,而後朝着正寢走去。
燭燈亮,瞬時之間,整個房間如若白晝般。被汗水打溼衣襟的司徒婉一臉蒼白模樣,司徒可心看到司徒婉的這個模樣,只是徑直上前,如是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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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怎麼了?來人,端水來。”
水被送到,可心接過遞到司徒婉手中,而分明的,那肌膚接觸的瞬間,可心感覺到了那來自於司徒婉指尖的微涼與顫抖。
看着如此驚恐害怕的司徒婉,司徒可心那微笑的臉頰之上,眼眸暗生冰涼諷刺
。
一連幾日,那帶有麝香的迷煙都會準時的飄入室內,而算計着,時辰也是差不多了,可心更是一計上心。
永洋端着燕窩尋到婉兒的錦繡宮,看着那美味的燕窩,婉兒自是有些嘴饞的,伸手拿起湯勺便要品嚐,卻又被永洋阻止。看着被永洋端開的燕窩,婉兒卻是一臉的不解。
“幹嘛呀,送來了,又不讓我吃,說吧,永洋,是有什麼要姐姐我幫忙的。”
眼簾微垂,永洋一副清純模樣,雙手捂着那燕窩,微有調皮之色。
“姐姐呀,你是不知道,這燕窩我可是求了好久才求來的。”
“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擡眸,永洋只是輕抿着嘴脣,而後悠悠而語。
“姐姐,上次和司徒貴妃的事兒,我總覺得心裏忐忑,我怕……”
“你怕她來找我們麻煩。”
仰頭,永洋眸中散發着淡淡的擔憂。看着如此表情的永洋,婉兒卻只是輕啓笑顏,伸手握住了永洋的手。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擔心有什麼用,該發生的遲早是要發生,該來的,遲早也是會來的。”
“可是,姐姐,我們有辦法補救的,現如今你剛剛得寵,很多時候很多勢力我們是需要去鞏固的,而且很多人我們是不能得罪的。你看司徒貴妃,現如今我們得罪了她,還不知道她會糾結些什麼嬪妃來對待咱們。”
看着永洋一臉信誓旦旦的惟恐之言,婉兒凝視,疑惑。
“那永洋,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
永洋輕輕的將那燕窩推到了婉兒的面前,看着婉兒一臉認同的表情,永洋笑了。
“姐姐,不如,我們去看看司徒貴妃吧,向她賠個禮,也算是示好。”
用以湯勺舀着那碗中的燕窩,婉兒似若陷入深思。
永洋與司徒可心早已約好,在永洋去往婉兒錦繡宮不久後,司徒可心便準備好了燕窩,在其回往儲秀宮的路上。
看着婉兒將燕窩吃盡,永洋起身告辭。
“姐姐,永洋就先行離開了。”
“永洋,不如……留下來陪我吧,這麼大寢宮,我一個人也不習慣。”
脣角輕抿一笑,永洋輕只是輕輕的牽起了婉兒的手。
“姐姐,這裏是錦繡宮,是皇上賜你的行宮,我只是一個小主,哪能到這裏來,這是不合規矩的。”
看着永洋一臉拒絕的模樣,婉兒卻只是退了步。
“那我送送你吧。”
深深的呼吸,永洋一臉的笑意,似若認同。
“好吧,既然姐姐要送妹妹,那妹妹自是榮幸。”
永洋的這話,婉兒自是不愛聽的,輕輕的颳了一下永洋的鼻翼。
“既然說是姐妹,又爲何說榮幸,分明,你就不曾把我當姐姐看。我留你,你不願意,擺出了規矩;我送你,你說榮幸,倒不如說是可憐姐姐一個人獨居宮中,怕姐姐寂寞,所以當陪陪。”
“姐姐,這話怎麼能這麼說,有皇上陪着姐姐,難道姐姐還寂寞
嗎?”
臉頰之上微有尷尬,擡眸,婉兒卻是一絲淡笑。
“這個,我們不研究了,假若有一日你得到皇上寵愛,你便知道姐姐如今的處境。”
回程的途中,婉兒與永洋有說有笑,而一旁暗處隱藏的司徒可心看到她們的到來,只是整理着自己,而後故作路過般的朝着她們行進而去。
遠遠的,永洋便看到司徒可心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來,那眼神之間微有傳遞。婉兒看到司徒可心朝着自己的方向行走,眼神之間微有排斥。徑直的行進,擦肩而過之時,永洋卻是攔住了婉兒的去路。仰頭,婉兒眸中盡是冷凜與毫不畏懼之色。看到婉兒的這般神色,本能的,永洋氣短三分,轉眸,可心的目光平移到了永洋的身上。
“喲,永洋,幾日不見,連可心姐姐也不知道招呼了。”
本能的,永洋眼眸之中微有退避之色,看到司徒可心每每的欺負永洋,婉兒心中頓時不悅。擋於永洋的面前,婉兒只是微笑着仰頭看着司徒可心手中端着的燕窩。
“原來是可心呀,怎麼了,原來你也需要進補呀,我以爲你如此強健的身體,是不需要靠這些東西來進補的。”
瞟着自己手中端着的燕窩,可心卻只是淡眼擡眸,而婉兒的話是意有所指,可心心知肚明。
“我正要去找你,卻不想半路上碰到了你,倒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對視的眼眸之中,兩人所擁有的都是無謂的對峙。看着可心那般如是篤定的眼神,婉兒卻只是脣角輕笑。
“你找我,我能有什麼值得你找的!難道,你想替你姐姐出氣,不過你可不要忘記了,她是貴妃,即便是貴妃都拿我沒辦法,你能拿我怎麼樣?”
看着婉兒由原來的遷就和禮讓變成如今這般咄咄逼人的模樣,司徒可心是有些意外的,並且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迴應。有些猶豫氣惱不知如何應答,轉眸卻又是怒視着永洋,這一切都被立於身後的瑩玉一一的看了去。
久居於宮中,對於宮中爭鬥,瑩玉是心有所知,而這一切,此時瑩玉竟然不知如何援解。
不理會婉兒眸中戾氣,司徒可心卻只是一臉淡然漠視的將手中的燕窩直直的遞到了婉兒的面前看着這般意料之外的情形,婉兒不明就理,淡眼擡眸卻只是挑釁。婉兒眼中的不解被司徒可心一一的接收了去,淡然一笑,似若對於婉兒之前的一切並不予以理會,那臉頰之上的淡笑卻讓人爲之心驚。
“怎麼,覺得對不起我們了,想要討好我們還是賄賂我們,不過,你的東西,我們可不敢收。”
擡手拒絕,婉兒卻只是一臉的面無表情。看着婉兒那推擡的手,司徒可心卻是有些語塞,頓時之間所有原本預定好的言語有些亂了。
“我……我姐姐被你嚇得寢食難安,你是應該去道歉的。”
看着那手中端着的燕窩,再看着可心那緊緊捏着方盤的手,頓時婉兒便明白,此時的司徒可心是想讓自己端着她的燕窩去找司徒貴妃言和。看着那碗中色澤華潤的燕窩,婉兒擡眸卻只是冷冷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