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083章 元熙之殤

發佈時間: 2023-07-25 14: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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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熙的心情已然不是用沉重就可以形容的,繁雜的思緒一直纏繞着她,如何都無法揮散而去。

 想着剛纔蘇淺白那樣的作爲,元熙心口依然是澀澀的,爲什麼楚汐顏能夠擁有他毫無保留的付出和愛戀,而對於她,蘇淺白卻連一副好臉色都不留給自己,有的只是算計和算計。

 可是元熙所不知道的是,對於蘇淺白,她沒有付出,沒有全心全意,甚至帶了想要將此人留在元國的幾分算計,自然就得不到蘇淺白的任何關注,對於蘇淺白而言,一個如此冷清無情之人,想要走近他的心底,那所付出的絕不是幾分愛戀可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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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像這樣冷清無情之人,若是一旦愛上,那便是一生不悔之事,所以只能說元熙是遇到晚了,付出少了,故而也怪不得他人。

 元熙狠狠地蹙着眉,右手不自覺地捂着心口,那裏一直都是孤單的存在,有多少人可以理解她這般酸澀的痛苦,元國上下都只知他們有個溫潤如玉,才華橫溢的二皇子殿下,可是卻不知他們的二殿下實則是男裝紅顏的女兒家。

 面對這樣充滿壓力的期許,元熙的心口充滿着掙扎,曾不止一次的很想放棄一切,遠走他鄉,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去重新開始,爲自己好好地活一次。

 可是早在多年的政治生涯下,元熙對這個元國卻也有着深厚的情感,她也放不下這羣對她充滿期許的元國百姓。

 也同樣是爲了成全父皇和母妃,她沒有辦法,所以只能掩蓋自己的身份,做着自己隱忍着的事情,此刻的元熙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悲傷中,她發現即便是她的母妃,那個溫柔的女子,也是無法真正地體諒到她。

 那個一直以夫爲天的女子,從來眼裏存在的都是那個叫做父皇的男子,而自己不過是維持他們愛情的一件工具罷了。

 她從來不會關心自己隱匿身份是否會痛苦,而是時刻地提點自己莫要泄露了身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殿下。”正當元熙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悲傷中時,耳畔卻響起了熟悉的低沉的男聲。

 元熙應聲擡眸望去,滿身血腥的逐風正步履凌亂地朝着自己走來,剛毅俊美的臉上帶着堅定的神色,眸光直直地望向自己,沒有任何的偏移,好似全天下的風景都不及他眸中的那人一般。

 一時間,四眸相對,誰也沒有移開眼,就這麼直直地望着。

 元熙被逐風這樣濃烈的目光看得呆愣了幾分,直到逐風一步一步地,艱難地走到自己面前,元熙纔回神過,立馬伸手扶住了逐風搖搖墜墜地高大的身軀。

 雖然元熙爲女子,但是好在身高上比起尋常女子高上許多,至少不會在身高上被人懷疑xin別。

 可是,此刻,扶着逐風的元熙,卻在逐風那樣挺拔高大的身軀下顯得頗爲嬌小,而擔憂逐風的元熙也並沒有去計較現在兩人的姿勢有多麼的不妥。

 “你如何了?”元熙想起剛纔祁雲初那樣輕鬆平常的話語,說自己那些暗衛都廢了,才忽然想起,此次逐風纔是那些人中的首領,不免擔憂和自責起來,莫不是逐風也殘了?

 “無礙,小傷,只是其他人都被挑斷了手筋腳筋,已然形容廢人。”說到這裏,逐風不免打了個寒顫,他想起了剛纔那個形如鬼魅的墨色人影,那樣快如閃電,手段乾脆利落,一招便是直擊脈門的狠戾,這絕對是地獄修羅。

 同行十九人無一人倖免的全都被挑斷了手筋腳筋,震碎了丹田。

 只是奇怪的是,爲何自己並沒有遭到同樣的下場,反正是被打得毫無回擊之力,趴在地上難以動彈,雖然結果也並不美好,但是至少沒有形如廢人,若是成了廢人,那自己所追求的,所守護的都將成爲空談。

 想到這裏,逐風掙扎着想掙脫元熙的手,不是嫌棄,而是覺得自己這般血腥會’殿’污了元熙,怕遭到她的厭惡。在他的心中,元熙一直都是那個溫潤飄逸的姿態,容不得任何褻瀆。

 “別動!”元熙感受到了逐風的掙扎,沉着聲音喊了一聲,隨即放低音量開口:“先回去。”

 說罷,元熙便扶着逐風一步一步地朝着歇雨亭邊停着的黑色駿馬走去。此刻的元熙萬分的慶幸,還好逐風無事,看來那個黑衣女子也看出了逐風對自己而言相較於其他暗衛的不同,才饒了他,不然若是逐風廢了,那元熙對祁雲初絕對是會記恨在心底的,而那一場盟約也將成空。

 來到駿馬前,元熙將逐風小心翼翼地扶上了馬,而自己也同時翻身上馬,雙手從逐風的腋下穿過,拉起馬繮,以環抱的姿態,將逐風高大的身軀攬在懷裏。

 顯然被元熙這樣的動作嚇到了的逐風,僵硬着身子,踟躕地開口:“殿、殿下。”

 “閉嘴!”元熙沉着臉,喊了聲話,便攬着逐風精壯的腰身,甩動馬繮,催促着馬兒快速地前行,雖然逐風說自己無礙,但是自己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他身體早已負荷過量了,所以此刻最重要的是趕緊回到元營請軍醫診治纔是。

 對於元熙而言,逐風一直是個特殊的存在,有他陪伴的這五年時光內,多少有着些許的慰藉,逐風的話很少,嘴也很笨。但是他卻從來不會違背自己的決策,多少次的生死邊緣,也是有着逐風,自己才能避免過。

 就像當初在玉龍雪山時,若不是他的鼎力死守,盡心護衛,自己恐怕早就被那羣雪狼給五馬分屍,成爲它們的腹中之物了。

 所以,逐風在元熙心中不單單是一位下屬,一個護衛,更多的是可以稱之爲朋友,有着一定的地位。

 被元熙霸道地攬着腰身的逐風,僵硬着身子,不敢動一分一毫,原本就受傷虛弱的身子因着這樣的僵持,反而更加地虛弱了,飽滿的額上冒出薄薄的細汗。

 可是即便難受到如此,逐風卻仍就挺直着背脊,儘量地讓自己的後背不與元熙相觸,以示對元熙的強烈尊重,至於那個禁錮着他腰身的兩隻纖細的手臂,卻是逐風難以避免和忍受的。

 在馬兒前行的過程中,上下的顛簸,總是讓那雙纖細的手臂擦過自己的腰側,這樣一個敏感的地方,在這樣的摩挲中,即便是逐風天生冷情,也無法阻止他心底升起的點點欲念,而且那點點的欲念就如同雪球一般甚至有越滾越大的趨勢。

 被傷痛和欲念加疊的雙重摺磨下,逐風那張俊逸的臉顯得越發的慘白,額頭的細汗漸漸地滾成汗滴,從額角滑落下來。

 “逐風?”元熙感受到了逐風的僵硬,不自覺地放慢了馬兒奔跑的速度,側首,由於身高的差距,她也只能仰視着逐風,看到他額頭不斷冒出的細汗,以爲是傷口的生疼導致的,從而關懷地開口問道。

 “殿下。”逐風目光直視着前方,不敢看向元熙,怕被她發現自己現在怪異的舉動。

 “傷口可疼?你流了好多汗。”說着,元熙甚至擡手上前,想要覆上逐風的額頭。

 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手臂,那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肌膚,令逐風的內心更加的燥熱,逐風忽得側身避開了元熙的觸碰,急切地開口:“屬下無事,還請殿下莫要擔憂。”

 聽着逐風的話,元熙懸空在半空的手臂彷彿成了一個笑話般,元熙眸子帶着不悅看着逐風,“本皇子很可怕嗎?”

 在元熙說出本皇子的時候,逐風就意識到元熙有些不悅了,不然依着她外表溫潤的形象,從來都不會以這樣高人一等的自稱來彰顯自己的身份。

 “沒有。”逐風立刻下意識地反駁道,他怎麼會覺得元熙可怕呢?在他心中元熙一直是最美好的存在。

 “那爲何避如蛇蠍。”元熙看着逐風飛快地否定自己的說法,心裏很是受用,但是卻還是繃着一張臉,依舊是不悅地看着逐風。

 “屬下只是屬下,不配殿下如此對待。”逐風掙開了元熙放在腰身間的束縛,供着手,斂着眉,儘管面色蒼白,卻仍是固執着神色回答道。

 爲了不被元熙發現自己的心思,爲了能夠長久地待在元熙的身邊,逐風什麼都不在乎,他就唯恐元熙的惱怒。

 聽着逐風的話,元熙瞬間眯起了眼,猛地扯動馬繮,使得馬兒停了下來,突如其來的停頓,讓沒有絲毫準備的逐風忽得向前撲去,失去了腰間禁錮,逐風狠狠地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就地滾了幾個圈,緩衝了下墜的力道。

 “既然是屬下,就做屬下該做的事,牽馬!”元熙坐在馬背上,甩開手裏原本握着馬繮,居高臨下,眸光冷冷地看着半跪的逐風,剛纔這樣的一個衝擊,使得逐風原本虛弱的身軀不免咳嗽了起來。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逐風漲紅着臉,跪直身子,拱手道:“是。”

 話音剛落,逐風便艱難地站起身,堅毅的臉龐帶着一絲不苟的神態,上前牽住元熙甩開的馬繮,控制着馬兒,一步一步地引導着馬兒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