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百五十八章 墜河身亡

發佈時間: 2023-07-25 19:3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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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天傾的呼喊惹起衆怒,牢房中一陣喧譁,一個牢頭匆匆跑來,“誰是雲天傾?”

 雲天傾招着手大叫,“我是,我是雲天傾。”

 牢頭打開門,不像雲天傾預料的那樣說請她治病,而是惡狠狠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妖女,刺殺皇上,真是罪無可恕。聖上下令,斬立決,立即行刑。”

 雲天傾懵了。直到被蒙着眼帶到菜市場,聽到鬧哄哄的議論才反應過來容凌下令要殺她。她先前因爲誤導對容凌起了殺機是事實,但她也是受害者,她對容凌下針是事實,但她真的沒有在銀針上淬毒。但從容凌的反應來看,他不信她。他認爲她應該殺他,所以她淬毒是理所應當的。雲天傾心裏難受,容凌不信她。但她更擔心容凌的身體。她在夢中看到容凌,那一番訣別的交代,好像從此再不相見。不行,她一定要見容凌一面,不管結果,她一定要見容凌一面。

 鬧哄哄的菜市場突然安靜,一塊牌子砸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傳來,然後是監斬官冰冷無情卻擲地有聲的喊聲,“斬。”

 一個字,宣判了雲天傾的命運。

 雲天傾集中注意力,當大刀劃過空氣砍在她脖子上時,她把大刀的力道和殺氣轉化到自己身體,大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粉末。雲天傾坦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對菜市場嚇呆的百姓和監斬官說:“我要見容凌,不見容凌我死都不能安心上路。”

 她忘了當時監斬官的反應,只記得那時一羣人衝她拔出刀劍,在辱罵聲聲中臭雞蛋和爛菜葉子橫飛。他不記得他如何離開菜市場,如何來到皇宮,如何逼着一個宮女問出容凌的下落。

 容凌在落華宮中養傷。傷勢已經得到控制。雲天傾聽到這個消息,頭腦才清醒兩份,匆匆趕到落華宮,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在顧清歌的臥室找到容凌。容凌臉色蒼白如雪,任由顧清歌扶着坐起身,任由她喂藥,任由她幫他擦洗。雖然雲天傾知道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但看到另一個女人做着自己應該做的事,照顧自己的丈夫,雲天傾還是忍不住爆發,怒吼一聲,“你這個女人,滾開。”伴隨着聲音,還有強行拉開顧清歌的動作。

 牀上的容凌見到雲天傾,神色並沒有太多變化,只看了她一眼,就轉過視線,問顧清歌,“你沒事吧。”

 顧清歌羞澀一笑,“我很好。既然雲姑娘來了,我先走了。師兄你好好照顧自己。”

 容凌看着顧清歌走出房門,纔看雲天傾。因爲受傷的原因,語氣很清淡,說的話也是有其無力,有些字若不仔細聽,甚至聽不清。他說:“你先回去吧。等我傷好了,我親自和你解釋之前發生的事情。”

 “你……”你還是不相信我。雲天傾想說這樣一句話,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最後點頭,“好,我聽你的。”

 雲天傾起身,容凌說道:“把顧清歌叫進來,我還需要她照顧。”

 雲天傾身體搖了一下,笑道“好。”說完並沒有離開,而是又問道:“你難道沒有想和我說的?”

 容凌反問,“你想我說什麼?”

 雲天傾語塞。她知道自己害了容凌,所以應該被關到天牢,應該被壓倒菜市場處斬。但她一身狼狽從菜市場回來,她聽到他安然無恙的消息是那麼開心,他爲什麼就不能朝她笑一下呢?還是因爲那三根淬毒的銀針?雲天傾覺得笑都是奢侈。她看着容凌,搖頭,“沒什麼。就是單純想和你說會兒話罷了。”

 “嗯。”容凌xin子清淡,但她從不知道有朝一日這種清淡會用在自己身上。雲天傾努力擠出笑,又覺得此時自己的一定和哭的表情一樣,只能無力地放鬆自己的臉上肌肉,“我幫你叫她。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做好。”

 雲天傾走到門外,看着明晃晃的太陽,第一次發現今天的陽光很燦爛,照在她臉上暖洋洋的,甚至讓人有暈眩的感覺,看的時間長了,又發現天上的太陽不是帶給人溫暖的紅色,而是淒厲的慘白。多美的陽光,多美的太陽,雲天傾牽起嘴角,她感到全身冰冷。

 “雲姑娘。”不知何時,顧清歌出現在雲天傾面前。雲天傾看着顧清歌,用一種懷舊的目光打量她,看得很仔細,像是第一次見到她,又像是要好好記住她,需要看清每個細節。顧清歌安靜站在原地,由着雲天傾看。雲天傾收起恍惚的表情,笑了一下,“他在裏面。他找你。”

 顧清歌服身進屋。雲天傾轉身離開,隨便走了兩步,又遇到舒夜。舒夜看着雲天傾,笑得無奈且悵然,“原以爲你是個精明的,沒想到傻成這樣。他都下令殺你了。居然還敢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雲天傾反駁,“他不會。他若是想殺我,剛纔我出現在他面前,他有很多機會抓住我。要殺要剮還不隨他便?”

 舒夜冷叱,“那是因爲他身體還沒恢復。不能殺你,不能剮你。不然你以爲你能全身而退?再切,你好歹也算是他曾經的心上人。他對你總還算是留些情面。哼。傻女人。”

 雲天傾知道自己的反駁很沒有說服力。剛纔他都把她趕出來了。他看她的眼神,再沒有當初的悸動和溫柔,因爲幾根銀針,他懷疑她,再也不願意像以前那樣寵愛她。雲天傾勾勾嘴角,“也許你說的對。”

 舒夜仔細打量雲天傾的神色,感覺幾日不見,她好像變得一張紙一樣,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跑。“反正現在皇帝身體無恙,要不你先離開吧。當事情查清楚你再回來,反正以你的能力不管在哪裏都是來去自如。即便等不到水落石出,也要養好身體。不然你這個樣子,不說給自己平冤昭雪,能活下去就不錯了。”

 雲天傾點頭,“你說的對,我應該好好休息。不然我活不下去了。”雲天傾覺得自己很累,累得想趴到就睡。打了個哈欠,精神放鬆了不少,突然想起自己是個孕婦,不自覺撫上肚子,笑得癡癡傻傻,“我還是個孕婦,更要注意身體。不然肯定會一屍兩命的。”

 雲天傾很少笑,想想在這樣笑得溫暖更是少見,舒夜看着心頭一緊,招呼出小憐,吩咐道:“把雲姑娘送到城外的別院,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人。”

 如此,雲天傾在舒夜的別院住了幾日。

 某天她沿着護城河散步

 ,看到一羣士兵像螞蟻一樣朝她圍來,站定腳步,等領頭的將領出現,問道:“你們是來接我回去的?”

 將領看着面前這個身形單薄的女人,皺眉。他曾經想過讓皇帝廢除三宮六院的女人是何等姿色,能大鬧落華宮的女人是何等威風,但云天傾此時面色蒼白,走路搖搖晃晃,估計一條狗都能讓她屁滾尿流。虧他還帶了最精銳的士兵捉拿她。真是浪費。

 因爲不把雲天傾看在眼中,將領語氣很兇很衝,“接你回去,不把你綁回去就不錯了。你這個醜女人,哪裏有落華宮中那位的三分姿色。”

 “哦。”雲天傾低頭,不知想些什麼。片刻後,又問:“陛下身體好些了嗎?”

 將領冷笑連連,“你不過一個過時的皇后,居然敢過問陛下的行蹤,真是活得膩歪了。”

 “哦。”雲天傾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將領哼哼兩聲,“看你可憐,還是告訴你吧。陛下近日陪着顧姑娘在梅園賞梅,顧姑娘也是女中豪傑,經常陪着陛下出入御書房,甚至還能在朝政上幫到陛下。”字裏行間,都是對雲天傾的鄙視。

 雲天傾心涼了半截。住在別院的這幾日,她經常想象容凌會和顧清歌發展到哪一步,原來已經到了形影相隨的地步。

 將領還想嘲諷雲天傾,被雲天傾截過話頭,“廢話不用多說了,你們的來意。”

 雲天傾氣勢的突然轉變,讓將領愣了一下。看來這個皇后並不是表面這樣受氣包的模樣,將領估量一下,言簡意賅,“陛下派我等前來請姑娘前往刑部。”

 一個“請”字,一個“姑娘”的稱呼,讓雲天傾再次失神。只是她掩飾地很好,只是重複將領的那句話,“容凌讓你們請我到刑部?”

 她不相信,他竟然絕情至此,連一個申辯的機會都不給她就直接認定她是粹了毒。但心中一個聲音隱祕提示,其實這只是你的僥倖心理。不然他爲何遲遲不派人找你,好不容易派出的人,還帶來他每日和另一個人在一起的消息?其實在他心中,你早已不是唯一,不是那個讓她愛的要死要活女人了!雲天傾使勁忽視這種想法,她想最後一次確認信息。

 “是。”

 將領話音剛落,雲天傾仰頭哈哈大笑,指着將領的鼻子大罵,“你這條狗,滾回去告訴你主人,老孃我從不奢求,不管是他這個人還是他給的地位。這輩子就算完了,下輩子,無論愛與不愛,都不必再見。” 既然他不相信她,又何必侮辱她?既然他身邊已有佳人相伴,又何須用她做裝飾?雲天傾即便在落魄,也是雲天傾,有冷血毒醫的脾xin和傲氣。不是任何人都能折損的。哪怕她情路艱難,大不了一死償命,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是能僥倖活命,她一定重新開始,再不碰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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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着,在一羣士兵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翻身朝平靜的護城河一躍而下。水面上激起小小的水花,隨即剩下層層漣漪。彷彿,雲天傾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從來不曾消失。

 伴隨着清脆的水聲,將領破口大罵,“孃的,這女的死了,勞資拿什麼交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