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百九十六章 再戰容凌

發佈時間: 2023-07-25 19:5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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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戰想,在棺材鋪,阿呆抱着孃親說的話有何深意?他想不出來,他認爲那不過是一種威脅罷了。他看不起這個成天帶着面具的人。孃親曾說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個大男人遮遮掩掩,雖說容貌嚇人,但終是少了面對事實的勇氣。但阿呆能在關鍵時候救助孃親,這點還是讓他很滿意的。雲戰想,只要孃親願意,他還是可以接受阿呆當他新任爹爹,畢竟孃親周圍的人雖然很優秀,但對孃親更加的敬畏,或者只是想從孃親身上得到更多的回報,單純對孃親好的人卻很少。既然阿呆能做到這點,他就勉強算是合格。

 納蘭雪夜看着雲戰,認真告誡他,“剛纔不管你聽到什麼,都不能和你孃親說。”雲戰沒說話,納蘭雪夜厲聲大喝。雲戰抖了一下,這才明白事情的嚴重xin。納蘭雪夜從來不對他說重話,但現在居然呵斥他。

 一旁的阿呆嘴角浮現出笑容,因爲戴着面具,雲戰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可以猜測,他現在很努力做出慈祥和善的神態。雲戰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但因爲太過於聳人聽聞,自動否定。

 阿呆說:“你怎麼去而復返,難道是找你美人哥哥有事?”

 對於他明顯轉移話題的舉動,雲戰沒點明,但心頭的疑慮加大,他沒有立時問出,而是順着他的話頭說:“蘇櫻姐姐還在地牢,孃親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認爲背叛她的人的。我想救出蘇櫻姐姐,還需要美人哥哥的幫忙。”

 雲戰感到,面前的兩人都鬆了口氣。納蘭雪夜說:“小事,包在我身上。你不是要去看望小容嗎?還不快去?”

 雲戰安靜轉身,朝祭臺方向走去。經過荷塘時,雲戰突然想起昨晚阿呆質問那個皇帝的場景。那樣的氣勢,根本不是一個簡單或者普通人能擁有的。聯想到雲天傾對阿呆迥然不同的態度,雲戰忍不住猜測,難道孃親早就知道阿呆身份不一般,所以才把阿呆放在自己身邊,名爲信任,是爲監視。雲戰一直以爲雲天傾是這樣的打算,但昨晚情況危急,雲天傾還把阿呆帶在身邊,已經不僅是信任,而是很信任了。雲戰好奇,他那個聰明絕頂的孃親是否已經意識到自己對阿呆的格外信任呢?

 雲戰坐在荷塘邊上,聞着風中傳來的花香,看到碧波里自己的倒影,突然發現自己一直憂慮不屬於自己這個年齡該憂慮的問題,於是指着自己倒影嘲笑自己,笑過之後直覺滿心都是酸澀。他想,若是他親生爹爹想阿呆一樣就好了。這個想法一出,雲戰打了個寒戰,暗自嘲諷自己幼稚,但這個想法隨着自己每一次自我安慰逐步加深——阿呆的表現,着實不像是一個朋友該做的。雲戰越想越覺得心驚,昨夜,阿呆用指責的口吻對他爹爹說話,阿呆的底氣究竟從何而來?是孃親的縱容,還是他從一開始就有這個資格?美人哥哥嚴厲禁止他對孃親說的事情……

 回憶戛然而止,雲戰看着緊閉的房門,心情複雜。大人之間的事,他確實搞不清楚,但他知道一點,阿呆不會傷害他孃親,他也會一直保護她。至於那個叫容凌的皇帝,該如何便如何吧。

 雲天傾再見容凌,是一個雨天。顧瑞安因爲慕容青被亂民砍死,心情悲痛,扶靈

 柩回百葉城。 雲天傾、雲戰、納蘭雪夜等人出城相送。

 王城外,顧瑞安一身黑衣,面如表情對身後幾人說:“行了,送到這裏就行了。澤西安排亂民混進王城,這事是得好好查查。但慕容青的喪事也是刻不容緩,等我安排完她的後事,再來王城與你會和。”

 天上飄下的雨絲打溼雲天傾的睫毛,雲天傾垂下眼瞼,側頭看看黑黝黝的棺木,嘆息道:“可惜一個好女孩,走得這樣早。也怪我,沒保護好她。”

 顧瑞安擡眼,雨水打進眼睛,被他迅速眨出,“都是傷員,也怪不得你。當時情況複雜, 有所紕漏也是正常。”

 雲天傾聽出顧瑞安話語中的傷感,正想安慰他,顧瑞安搶先說道:“事不宜遲,告辭。”說完拱了拱手。雲天傾也拱了拱手,“告辭。”

 顧瑞安走遠後,納蘭雪夜擡起雪白的衣袖擦擦潮溼的臉頰,細雨中,潔白的面龐像晶瑩剔透的白玉,隨即問道:“顧瑞安相信慕容青是被澤西混進王城的亂民砍死的?”

 雲戰冷哼,“老狐狸若是好糊弄,怎麼能被叫做老狐狸?”

 納蘭雪夜和雲天傾齊齊看眼雲戰。雲戰說:“顧瑞安來到王城只帶了隨從,孃親讓顧瑞安的人跟隨勸說山寨舊人,顧瑞安毫不猶豫地把慕容青推出去,慕容青身邊連一個自己人都沒有。難道這不是顧瑞安故意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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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蘭雪夜一直跟在雲戰身邊。一方面因爲雲戰是個孩子,擔心他下手猶豫,沒想到他倒是雷厲風行。另一方面便是因爲他擔心他的安慰。若顧瑞安真的像他現在表示出的那樣在乎慕容青,爲何從一開始便將慕容青陷入危險之地?

 冷風吹來,天上烏雲壓低,雨勢加大,天地間扯起潮溼的帷幕。雲天傾聽完雲戰的議論,不發一言,轉身離開。轉身的瞬間,她在雨簾中看到一道人影,那人撐着竹傘,一步一步朝她走來,走得近了,雲天傾纔看清來人是容凌。雲天傾說:“沒想到你還沒死,真是遺憾。”

 雨水順着傘延流下,傘面擡高,露出容凌蒼白如雪的容顏。他說:“是呀,你沒死我也很遺憾呢。”

 納蘭雪夜雙臂張大,一手摟住雲戰,一手摟住雲天傾,額頭的頭髮粘在臉上,水滴從下巴一滴滴流下,但俊美的公子絲毫不見狼狽,他瞪着容凌,戒備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容凌抿嘴,看着面前三人,聲音幽涼,“我受傷了,但你們還完好無損,我心裏不平衡,總要做些事情找回自己的面子,不是嗎?”

 也許天氣太冷,也許大病初癒,雲天傾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納蘭雪夜察覺到她的反應,幽幽嘆息道:“天傾,你身體還沒好,先帶着小戰回去,這裏我來處理。”

 雲天傾搖頭,視線落在容凌身上,話卻是對着納蘭雪夜說的,“他中了我的毒,不會輕易放我走。你帶着小戰先走。”

 “你覺得你們能走得了?”容凌冷笑,握着傘兵的手青筋暴起,彰顯出主人的怒氣。

 雲天傾毫不在意勾脣冷笑,“容凌,你我之間的事情既是私事,也是國事。不如現在你我酣戰一場,不論生死,若是有結果,王城

 和澤西之間的戰爭也隨之塵埃落定。”

 雲天傾的意思很簡單,也很明確。她和容凌都是兩國領導人,若是領導人出了意外,這個國家就陷入羣龍無首的地步,覆滅是遲早的事。

 此時,容凌略微猶豫,雲天傾笑道:“怎麼,你不敢嗎?若是不敢,我們先走了。”

 雲天傾話音剛落,雨簾中出現隱隱綽綽的黑影。這些是容凌的影衛。容凌從來不做無所謂的事情,他來見她,不會不做準備。雲天傾餘光掃過影衛,手腕輕翻,一道細碎的銀光閃過。

 明知雲天傾是激將法,容凌還是忍不住動氣。他不允許任何一個女人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他是皇帝,是萬民之主,是一個國家的權威,他更是世上最英偉的男人,但他卻在雲天傾這個女人面前一再折戟沉沙。於他而言,是莫大的恥辱。

 “好。今天我就和你打一場。生死有命,若是我輸了,再不和你多做糾纏。”容凌沉聲說道。

 雲天傾點頭,“若是我輸了,解藥奉上。若是你我都留下一條命,戰場上見。”

 納蘭雪夜偷偷握住雲戰的小手,不着痕跡後退兩步。雲戰知道雲天傾舊傷未好,擔心她和容凌的比試,納蘭雪夜在他耳邊解釋道:“你孃親身上有傷,但對方中了毒,雙方對敵就是半斤對八兩,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脫她的後退。”雲戰心安,順着納蘭雪夜的力道後退。 他們剛有動作,雨簾中出現的黑衣人瞬間圍繞到他們身邊。

 兩處眼神交戰在雨中噼裏啪啦響起,雨絲從四面八方揚起,所有人馬同時動作,快的在雨中只能看到身影。很快,納蘭雪夜帶着雲戰七上八下溜到王城門口,漸漸甩開一小部分黑衣人,縱身一躍跳到城門樓上。水霧中,納蘭雪夜眺望遠處,霧濛濛的天地中,什麼都看不到。

 王城外,雲天傾抽出銀絲上下揮舞,前後閃身。容凌抽出軟件緊隨其後,劍花繚亂,一陣陣亮光閃過,雲天傾眯起眼睛,手中動作更快。她知道容凌擅長用劍,但沒想到容凌的劍術如此之好。銀絲狠狠向後甩去,雲天傾穩穩落在地上。

 對面,容凌的面容被水打溼,像一幅水汽氤氳的山水畫,雲天傾心中一動,笑道:“曾經你我共同對抗南風亦派來刺客,那時你站在我背後,我把自己的命交給你,沒想到今日竟然要和你生死對決。容凌,世事無常,這話果然不假。只是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當初你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對我刀劍相向。容凌,你說的話一向很諷刺。”

 容凌臉色一變再變,最後眉峯微挑,哂笑道:“雲天傾,你說這些廢話是想讓我心軟嗎?”

 早知道容凌變心,但云天傾還是心存僥倖,她想,即使兩人現在形同陌路,但曾經也算是親密無間。爲何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她對容凌,總是留着一些舊情。她期望,容凌感到她的心意,能對她好一些。但現在看來,她只是癡心妄想了吧。

 “容凌,當初我生雲戰的時候,可謂是九死一生。這些事,你聽了也只當聽了一個笑話吧。你曾說,只要你想,就會有孩子。所以雲戰如何,我何如,根本不在你的思考範圍之內。容凌,你果真無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