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百七十五章 百葉危機

發佈時間: 2023-07-25 19:4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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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局勢再起變化。

 坊間傳言,大周皇帝和千機樓主舊情難忘,相會在九重山約定私情,卻被澤西派出的殺手暗害,現在兩人都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大周文官義憤填膺,武官誓死報效疆場,國民憤怒,朝中少有的主和派閉門不出,戰爭一觸即發。

 百葉城 ,客棧。傳聞女主角躺在牀上,滿臉病容,無精打采。雪白的牀帳從內向外揚起,房間中飄蕩着濃郁的金盞花香。雲天傾想起,當初蒼梧就是在這裏從自己眼前消失的。他說,這是我最後一次抱你。雲天傾捂住頭,爲突然闖進腦海的記憶懊惱不已。

 門被推開,一個身形修長的人走進,停在牀帳邊,躬身問道:“雲姑娘,安否。”

 “安。”雲天傾懶洋洋地說。

 牀帳揚起,來人可以從抖動的布料中看到牀上那人搭在牀板上的手,以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不由得想到那人一貫的風采,心中一凜,再次躬身問道:“藥已經煎好了,雲姑娘是否要用藥?”

 雲天傾視線從窗外方向移到牀前之人身上,撇撇嘴角,“藥放下,你出去。”

 來人應了聲“是”,然後靜悄悄離開。

 雲天傾起身,拿起牀頭的那碗藥聞聞味道,確定無誤後一飲而盡。

 九重山遇到傀儡軍團,她強行使用靈氣,身體大損而昏厥。她醒來後,已經置身客棧,全身內力盡失,不得已在客棧牀上修養。雖然門口沒有守衛,但云天傾還是乖乖留在客棧。果然,過了三天,那人出現,言道他只是奉命行事,其餘之事一概不知。雲天傾沒有多問,只開了服方子,讓那人煎藥。一連三天,那人只是安靜出現,安靜消失,並沒有多話。

 雲天傾喝完藥,坐在窗戶前看窗外成片的金盞花。金盞花姿態翩躚,在風中輕輕搖曳,捲曲的花瓣落在,不時被風吹到空中。雲天傾心情突然變得很平靜。看着這片花海,雲天傾突發奇想:也許,蒼梧並沒有魂飛魄散,只是和花海消融在一起。也許,官蒼梧並沒有帶着師倩失蹤,只是藏在這片花海當中。雲天傾笑笑,她想,越是美麗的地方,裏面越是掩藏着醜陋的東西,但不管醜陋與否,最終都會走向滅亡。如此,她所有的多愁善感都顯得可笑且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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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瞬間,醍醐灌頂,豁然開朗。雲天傾以前糾結的愛恨,求不得與放不下,所有過往的美好和現實的殘酷,都變得微不足道,尤其是在這裏,在這片凝聚着生與死的花海中,雲天傾覺得自己太過關心過去的不幸和未來的艱辛,而忽略了當下。雲天傾驀地十分想念雲戰。

 雲戰那孩子從出生開始不受她的喜愛。一方面她xin情寡淡,另一方面她一直對和容凌有關的一切都十分忌諱,更何況那孩子越長大和容凌容貌越相似。但到底,雲戰也是她的孩子。納蘭雪夜說的對,大人之間的矛盾不應該由孩子來承擔。她對那孩子,其實虧欠了不少。想起她給雲戰給了個“忘情”的乳名,真是後悔不已。還好周圍人從不提及這個名字,稱呼雲戰不是雲

 哥兒,就是小戰。雲天傾想到孩子長大懂事後問她“忘情”二字含義的情景,不禁一陣惡寒。

 窗戶底下不知何時走來兩人,雲天傾聽到腳步聲,深思收斂,專注聽他們的談話。

 一人氣喘吁吁說道:“外面的人真是瘋了。居然爲了擠進客棧把人踩死。還好咱們激靈,知道從牆頭翻進來。”

 另一人說:“不是咱們激靈。這客棧據說住了貴客,牆頭堆了那麼高,普通人怎麼可能進的來?”

 第一人說:“大哥,先前傳出的消息不是澤西要強行佔領百葉城,爲何前兩天卻是攻打到了天辰?”

 第二人罵道:“你這個糊塗蛋,當然是澤西用的調虎離山計。百葉城是兵家必爭之地,天辰當然不會讓澤西佔領,派出精兵和澤西對戰,沒想到剛出疆域就被澤西打了埋伏。這能怪誰,只能說天辰的將領是個比你還蠢的蠢貨。”

 第一人很委屈,“但不是說大周也向澤西宣戰,那澤西以一敵二,有勝算嗎?”

 第二人沉思片刻,“那得看百葉城的局勢如何發展了。”

 二人腳步漸漸走遠,門再次被推開,身形修長的人走進,躬身問道:“姑娘有何吩咐?”

 、雲天傾看着窗外,一腿搭在凳子上,另一條腿翹起來,留給他一個妖嬈嫵妹的背影。“我讓你進來了?”

 那人身姿越發謙卑,“小人安排不周,讓閒雜人等混進院落,特來請罪,敢問雲姑娘是否要處理這兩人。”

 雲天傾放下腿,站起,閒適地活動四肢,慢慢走到那人身前。那人在雲天傾的戲謔的目光後退兩步,腰玩的更低。雲天傾身體逼近,那人皺眉提醒,“雲姑娘。”

 雲天傾撲哧一笑,“何必裝得如此卑微,官蒼翼。”

 官蒼翼聽到雲天傾呼出他的名字,一掃先前低微姿態,淡笑以對,“雲姑娘好眼神。在下佩服。”

 雲天傾眼睛眯了眯。若說官蒼冥和官蒼冥的額頭下巴很像,這人可以說和官蒼冥一點都不像,但莫名地,官蒼翼的氣質神態給雲天傾一種錯覺,好像官蒼梧本人站在她面前一樣。雲天傾說:“說說你的目的。你爲什麼安排那兩人在窗戶底下說那番話。”

 官蒼翼神色中有少年特有的天真無邪,嘴角隱着一個小小的酒窩,笑起來異常可愛。雲天傾移開視線,轉身看向窗外金盞花在風中的搖曳姿態,卻聽得官蒼翼說道:“這兩人並不是在下有意安排,他們所言並非虛構。只是在下有意放他們進來,而他們又湊巧說了那番話而已。雲姑娘不必多想。”

 雲天傾狐疑挑眉,雙袖在回身時甩開,風流瀟灑渾然天成。官蒼翼略微嘆息,隨即淡笑道:“雲姑娘和大周皇帝私會九重山,中途突然出現大漠的天可汗。後來又遇到澤西派出的傀儡軍團,雲姑娘認爲這只是巧合?”

 雲天傾沉默。輕飄飄的眼神掠過官蒼翼,隨即停止雕花的窗戶上。官蒼翼卻從雲天傾一掠而過的視線中感到譏誚,皺眉,繼續說道:“雲姑娘是

 否想過,當日若是沒有云姑娘強行爆發靈氣,三人的命運爲何?即便雲姑娘用靈氣度過爲難之時,此時是否還能叱吒風雲?難道雲姑娘現在還認爲澤西皇宮中那位對你只是小打小鬧?”

 這番話有些重,雲天傾屏住呼吸,身體立即僵硬,宛如雕塑。她不願看出別人看出自己的狼狽,嘴角捻出一絲誇張的笑,“什麼意思?”

 在雲天傾逼視的目光下保持冷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官蒼翼強自鎮定,緩緩說道:“澤西狼子野心已是路人皆知。雲姑娘向來對澤西優厚,想來是看在故人的情面上,但故人已去,還請雲姑娘三思而行。”

 雲天傾嗤笑,“你來找我就是這個目的?官蒼翼,官老爺子的私生子,因爲官老爺子痛失愛子,在官蒼梧失蹤後才認祖歸宗,此前一直混跡青樓楚館。在下好奇,竟然玩世不恭,怎會讓官老爺子一眼就認出你呢?”

 說到以往的不堪,官蒼翼只是挑眉,用無所謂的態度說道:“可能因爲這張臉和官蒼梧長得和他有些像,所以引起家父的注意。”

 雲天傾認真觀察他每一絲反應,說到父親,說到榮耀加身的兄長,臉上絲毫沒有嫉妒憤懣之情,雲天傾勾勾嘴角,“你和官蒼梧本來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官蒼梧一出生便擁有了很多,而你卻在他死後才揀他玩剩下的,難道你不怨恨?而你父親,對兩兄弟區別對待,你不抱怨命運的不公,你不仇恨你父親嗎?”

 官蒼翼笑道:“怨恨如何?抱怨如何?仇恨如何?反正現在擁有這一切的人是我,不是別人。我只知道以前的事情無法更改,之後的事情由我來創造。其他的都是浮雲。”

 “所以你找到我,只是爲了多一份和官蒼冥對抗的砝碼?”

 官蒼翼看了雲天傾片刻,臉色微斂,“雲姑娘,你很聰明,但對人xin,但在下的行事風格還是欠缺瞭解。若是想奪回官氏,在下無需大費周章把你囚禁在客棧。你現在與廢人無異,在下輕而易舉能通過你掌控官氏。但在下沒有。”

 雲天傾舒口氣。過了這麼長時間,這人露出自己的爪牙。和她料想的不太一樣,他竟然不想威脅一隻拔掉牙的老虎,而是要和她合作。雲天傾負手而立,不急不緩說道:“所以我纔好奇你的目的。”

 官蒼翼挺直腰板,直視雲天傾的眼睛。這一刻,他好像想告訴雲天傾他並不是一個孬種,但下一刻,他態度突然轉變,點頭哈腰說道:“在下並沒有什麼目的,只是想給雲姑娘介紹一個人。往後種種,雲姑娘和這人溝通協商便可。”

 借力打力,還是殺雞用牛刀?雲天傾暗自沉思。門被人推開,雲天傾看着走進的官蒼冥,勾起冷笑。若是剛纔官蒼翼能輕而易舉放過毫無內力的她,這人定會發揮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從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

 官蒼翼笑容可掬介紹道:“想來雲姑娘見到在下這位表兄,他同時也是官氏的管事,名諱爲官蒼冥。”

 官蒼冥笑得開懷,“又見面了。雲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