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三百零一章 身份暴露

發佈時間: 2023-07-25 19:5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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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達鈺聽到雲天傾的吼聲,心知雲天傾已經撐不下去,幾個揮刀的動作阻止傀儡人的靠近,看向雲天傾的方向,只見一羣傀儡人向着一點靠近,靠近,最後前赴後繼壓在最中心的位置。此時,笛聲嗚咽悲鳴,達鈺眼前模糊,眼角滑落水痕。

 “天傾,等我……”

 達鈺大吼,卻被一個力道絆倒,身體跌在地上,眼睜睜看着冰綠色的眼睛壓在頭頂,達鈺想起雲天傾的處境,嘴角彎起弧度。也罷,生不同寢死同穴,這一世他在感情上膽小如鼠,但願來世他不會再吃這個弱點的虧。

 閉上眼的剎那,達鈺看到金盞花海出現一道柔和的金光,金光中走出手拉手的一男一女,達鈺認出,正是曾經的師倩和官蒼梧。

 天未黑,雲戰和阿呆坐在書房看影衛從各國傳回來的消息,雲戰是不是拿着手中的小紙條問阿呆刁鑽的問題,比如澤西皇帝夜夜笙歌,難道他只聽笙歌就心滿意足之類的。阿呆黑着臉一一給出千奇百怪的解釋。時間飛逝,轉眼天色黑下來,雲戰伸個懶腰,讓宮女傳飯,胸口猛然一陣疼痛,猝不及防襲擊他,雲戰摔倒在阿呆身上。阿呆以爲雲戰在玩惡作劇,拎着他衣襟口,警告他,“小戰,開玩笑要適度。”但云戰仍舊是臉色蒼白,睫毛顫抖不已,甚至他手底的身體都發顫,阿呆才知道的事情大條了。急忙把雲戰放在地上,輸入內息,查看雲戰身體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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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戰呼吸正常,睜開眼冷冷說道:“不用了。我沒事。不過孃親很可能出事了。找美人哥哥。”

 納蘭雪夜在宮女的通稟下匆匆趕到書房,聽完雲戰的描述,猛地一拍腦袋說道:“剛纔清歡的鷹隼收到天傾的紙條,好像澤西訓練了一支傀儡軍團,上次圍攻天傾的不就是傀儡軍團,難道這次天傾有難也是因爲……”

 阿呆聽到納蘭雪夜的話,突兀站起身,大步離開。雲戰咬脣,狠狠問道:“他爲什麼緊張?”

 納蘭雪夜撇撇嘴,給出似是而非的答案,“如果他不緊張,你就不能當你父親了。”

 雲戰冷笑,“何必假裝呢,其實本來就是吧。”

 納蘭雪夜愣了一下,看着雲戰神情冰冷,知道他不是開玩笑,驚詫問道:“你怎麼知道?”

 雲渣挪揄道:“難道你以爲我是個孩子就什麼都不知道,還是你以爲誰都像孃親那麼好糊弄?”

 雲戰在笑,但眼底毫無笑意,反而是一片冰雪。納蘭雪夜知趣的閉嘴,溫順地扶起雲戰。兩人走出書房時,門外已然是一片旖旎夜色。雲戰問:“他們會在一起嗎?”

 納蘭雪夜拿不準這小霸王的意思,剛纔 又被他搶了話語權,氣勢一下子弱下來,嘟囔着,“誰知道他們的事情。還不是分了和,和了分。”

 雲戰看着沉沉夜色,“我倒是希望他們 永遠不會和好。”

 納蘭雪夜出了身冷汗。雲戰和容凌不止容顏相似,氣質也愈發想象,雲戰此時說一句話,都帶上容凌一貫的高深莫測和幸災樂禍,納蘭雪夜有預感,容凌的天倫之樂道路不會

 很輕鬆,也許會異常艱辛。

 阿呆趕到百葉城時已經是破曉之際,路上經過十三個驛站,跑死十四匹快馬,來到客棧,阿呆看着東方天空橘紅色的光芒,突然想起當初師倩和官蒼梧消失時的場景。也是這樣,他來晚一步,讓另一個男人死在她懷裏。雲天傾從來不提這件事,但他很介意。

 客棧後院,雲天傾靠着花田盤腿而坐,眼睛緊緊閉着,雙手放在膝蓋上,好像平常練功一樣安然沉靜。空氣中浮動中濃郁的血腥味,連金盞花香都無法遮蔽的惡臭。阿呆一步步走到雲天傾身前,蹲下,看着她安靜的面容,伸手在她面前揮動,餘光看到達鈺躺在花海中,好像睡着一般。阿呆心中一痛,卻聽到雲天傾夢囈一般喊出一個名字,“容凌……”

 容凌。

 一個名字,讓他潸然淚下。時光好像重走了一個輪迴,他心心念念糾結的事情重新發生一次,在她最痛苦的時候,他陪在她身邊。臉上一涼,面前的雲天傾摘下他的面具。阿呆看到雲天傾專注的眼睛,在金燦燦的晨光中染上黃金的顏色,好像揉碎的波光灑在黃金上,照亮他心底的陰暗的角落,在這樣的注視下,阿呆覺得所有的困難都是值得的,他感到以前他糾結的困惑的念念不忘都不再重要。

 “容凌,你來了。”

 在那雙明亮的眼中,阿呆,或者是容凌,看到自己臉頰上掛着淚珠,他看到自己縮小的身影倒映在一片金色的光彩中,模糊而又恍然,容凌分不清他是在夢中還是客棧,他只能感到胸口的心臟跳得飛快,在雲天傾無言的注視下,下一刻就跳出胸腔。

 “原來真的是你。”雲天傾說完,閉上眼睛。

 容凌愣了一下,扶住雲天傾軟到的身體。原來她還處於夢囈狀態,難怪能從他盡毀的容貌中認出自己,只是想他而已。容凌捫心自問,站在雲天傾的角度,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實在想不到雲天傾爲何一而再再而三口口聲聲要忘了他,但遇到危險在生死關頭還想着他,難道這就是愛情?多麼沉重,多麼美好,多麼讓人無言以對。容凌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吐出,狠狠摟住她的身體。好不容易能和你在一起,他再也不要放開。每一次猶豫,都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面,他們時時刻刻生活在別人的陰謀中。爲了可笑的虛名、驕傲或者虛榮心,他們浪費了太多時間。

 雲天傾是在容凌懷中醒來,一睜開眼,看到是就是容凌弧線美好的下巴。曾經她在另一個人身上見過,那個人讓她生死不能,愛很難消。但今天,她在阿呆身上又一次見到同樣的下巴,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雲天傾垂下眼瞼。

 容凌感受到雲天傾的目光,抱着她的手臂緊了緊力道,“轉過這個路口就是王城,回去後你就能好好休息,再忍忍。”

 熟悉的口吻,熟悉的體香,熟悉的身形,雲天傾冷笑不止。剛纔她在夢中看到容凌來了,在她最難受的時候,但那人卻不是以前俊美無鑄的樣子,而是臉上帶了一半傷疤,和阿呆一樣。原來容凌一直在自己身邊,只是自己瞎了眼,

 沒認出來。虧得自己一再和納蘭雪夜說要重新找一個,沒想到又找到本尊手裏。天底下還有比她丟人的人嗎?肯定沒有。一時雲天傾極端鬱悶。

 回到房間,容凌把她放在牀上,替她掖好被腳,安靜出去。容凌前腳一走,納蘭雪夜後腳跑進來,見到雲天傾興致很高,笑道:“怎麼,他是不是坦白了?”

 雲天傾涼颼颼看着他,“他的身份你一早就知道了?”

 納蘭雪夜語塞,“這個……那個……”

 “哼。男人都是騙子。”雲天傾沒好氣說道。

 納蘭雪夜滿頭大汗,急忙解釋道:“天傾,你可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我是個名符其實的好男人,絕不是欺騙小姑娘感情的那種混蛋。天地明鑑,只有容凌那種傻貨才擔心你看到他容貌盡毀不要他。你要相信,我絕不是那種傲嬌冒傻氣的典型,更學不會容凌的狠心。”

 雲天傾扭轉頭,繼續釋放冷氣,“這話說的真好,聽着是貶低容凌,但實際上呢?每一句話都在維護他。尊貴無暇的納蘭公子,你這馬匹拍到馬腿上了。說說吧,容凌給了你什麼好處?”

 納蘭雪夜支支吾吾說不出,雲天傾替他回答,“是不是答應你以後你和小鬼的事情他都默認?納蘭雪夜,你就這點出息,還說自己是好男人,好男人會霸着一個少年不放嗎?真是出息。”

 納蘭雪夜乖乖低頭挨訓。雲戰悄無聲息出現,等雲天傾罵的累了,遞上水杯,雲天傾喝完水纔看清牀前站着的人不是普通的宮女,而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頭腦一時清醒,一時迷糊,脫口而出問道:“小戰你怎麼來了?”雲天傾驚疑不定,她現在還沒想好她和容凌該如何處理他們的感情未來,她看不清他們的未來會如何發展。以前她獨身一人自然什麼都不怕,但現在關聯到孩子,她總要考慮孩子的感受,但最重要的 一點是如何讓雲戰接受容凌是他父親這個事實。想到這點,雲天傾揉揉額頭,她很頭疼。

 雲戰很聰明,也很貼心,用冰冷的眼光逼退納蘭雪夜後,坐在牀腳,和雲天傾捱得很近。雲戰說:“容凌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我知道後就想,我們應該如何面對他。雖然他是我爹爹,但他從來沒出現,有他沒他都一樣,我在乎的人只有孃親一人,不管孃親做什麼決定,做兒子的都舉雙手贊同。”

 雲天傾頓時既羞愧又心酸。作爲孃親,她很少照顧這個孩子,但孩子卻從來沒讓她操心,甚至他從來沒問過雲天傾“爲什麼別人有爹爹而我沒有”這樣的問題,好像從一開始孩子就認定他身處在沒有爹爹的現狀中,沒有抱怨,沒有仇恨,只是告誡自己適應。很多飽經風霜的成年人在面對不公平的待遇時都會怨天尤人,但云戰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呀。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雲戰,還記得那次我帶着你看的那對母子嗎?”雲天傾很少連名帶姓叫他的名字,每次出現這種稱呼,便說明雲天傾對這個話題很認真很嚴肅,他需要認真對待。

 “記得,孃親的每次教導我都記得。”雲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