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一百八十三章 陰謀陽謀

發佈時間: 2023-07-25 18:5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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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夜自動忽視所有人,徑直走到雲天傾面前,神情不變喜怒,“有時我想想,真該從一開始就殺了你。”

 舒夜的聲音很低,只有他和雲天傾兩人能聽到。雲天傾同樣面無表情,“可惜,我活到了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雲天傾說的很輕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內心掀起狂風暴雨。她只看到舒夜,但沒看到容凌。她曾經落到舒夜手中,知道舒夜的手段有多變態。舒夜那麼仇恨容凌,一定不會放過容凌。若是容凌出事,她肯定無法原諒自己。

 舒夜咯咯笑出聲,“怎麼,擔心睿王?若我說他現在就在我手中,你會怎樣?”獄鼓響起的時候,他匆匆趕到長樂宮。一切都和計劃的一樣。天亮後,他就能扳倒容凌,那時他就是澤西的無冕之王。沒想到在長樂宮,他沒看到獨孤軒然和雲天傾,反而看到被綁在柱子上的清歡,一切都和計劃出現了偏差。沒關係,還有最後一張底牌沒打出。

 雲天傾沉穩地笑:“不可能,容凌不可能落在你手裏。若是你真抓了容凌,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人肯定不是你,而是時時刻刻跟在你身後的小憐。”

 舒夜乾笑一聲,“你可真瞭解我。”清歡已經全部告訴他事情經過,沒想到她和容凌竟然想出將計就計的應對計策。這對夫妻果然是難纏的對手。

 獨孤軒然說:“審案去刑部大牢,站在這裏給別人當猴子看嗎?”他早就想說這句話了。他前後仔細想想墨寶剛纔的反應,很確定圍觀的人大多數在看他。他是皇帝,不是戲子,讓人隨隨便便圍觀實在 有失體統。

 舒夜勾起嘴角,看着臉色蒼白的青螺說:“澤西的人在大周失了顏面,這件事怎麼說本王都不會善罷甘休。既然剛纔諸位已經說到本王放火燒行宮一事上,本王倒要問問陛下,皇宮的守衛都是吃白飯的嗎?爲何接二連三有刺客來訪行宮?”

 獨孤軒然突然被喝問,一時沒反應過來舒夜的意思。墨寶硬着頭皮站出,“晟王慎言。皇宮守衛森嚴,一般刺客不敢隨便亂闖,但如果這種刺客是自己人或者就是住在皇宮中的人帶進來的呢?俗話說的好,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不知晟王是否贊同奴才的觀點。”

 若只是小憐在身邊,他一定站出來大聲斥責墨寶不守規矩,但可惜此時小憐追蹤容凌去了。舒夜好面子,這種話他是不會說的。所以對於墨寶的反問只能保持沉默。從外人的角度看,好像晟王處於下風。

 清歡恨鐵不成鋼瞪了舒夜一眼,搶白說道:“墨寶公公說的不錯,一番話很有文采,的確不辜負墨寶公公的名諱。但墨寶公公是否想過,這些連環的刺客若是有心人進行設計的,又該如何處置?”

 “罪大惡極。”墨寶單純,不知清歡話語中的陷阱,四個字脫口而出。但說完後就後悔了。墨寶常年浸銀在陰謀權鬥裏,從話音中感到清歡的不懷好意。於是偷偷看獨孤軒然和雲天傾的臉色。但這兩位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物,墨寶看不出門道,只

 好默默低下頭,暗自警戒自己不可多言。

 舒夜說:“在下不是有意放火燒行宮的。而是發現有刺客行刺,行刺的對象正是睿王。以本王看事件的相關當事人都差不多到齊,只剩下睿王一人,不如再等等,想來睿王一定會給大家一個驚喜。”睿王最初的佈置便是士兵譁變,他都已經搭好戲臺子,若沒有容凌當主角,該有多寂寞!官蒼梧,這場戲能不能唱成,全看你了。昨晚傳回行宮的大周文武百官同意用兵的消息,就是經過官蒼梧之手,今天帶兵的人,一定也會是他。舒夜開始期待容凌機關算盡但最後還是失敗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雲天傾眼睛一亮。容凌果然不在舒夜手中,她可以鬆一口氣。雖然她很想在宮門外等容凌,但她也不想像一隻猴子 一樣被人圍觀,於是一衆決定在宮牆一角的角樓上等待。

 上了角樓,雲天傾想起在金陵王府中的攬月樓。那晚,他們就在樓頂看煙花看月亮,好不愜意,一眨眼,經歷了這麼長時間,**折折,分分合合。他們雖然結婚很早,但婚後的相處把戀愛中的甜蜜酸澀都補齊了。人的一生總有幾個必經的階段,出生,上學,工作,結婚生子,年老,死亡……雲天傾想,遇到容凌,她再也遺憾,一個平凡女子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該有的經歷她都有了,就算是現在從樓頂跳下去,只有容凌在,她也毫不畏懼。

 雲天傾沒等太久,容凌就出現了。容凌的出場很喜感。頭上頂着一頂大帽子,肩膀上坐着一個小孩,一身農夫打扮,隨和親切。早上的陽光溫煦明妹,雲天傾一眼就從人羣中認出容凌,她驚呼一聲,踩着宮牆從牆頂飛身而下,像一隻小燕子朝容凌飛去。一下子撞進容凌懷裏,容凌因爲承受她的力道往後都退兩步,肩膀上的小孩子因爲雲天傾突然飛來,高興地拍手大叫,“大鳥鳥,大鳥鳥飛來了。”雲天傾落地後,小孩扯着雲天傾的頭髮笑呵呵說:“大鳥鳥好,大鳥鳥好。”

 衆人都在驚疑小孩的身份,唯有九門提督黑着臉從城牆上下來,“小鬼,不要大鳥鳥,快給我下來。”

 小鬼嘟着嘴被提督拽下來,回望容凌時,兩眼淚汪汪。雲天傾被一雙比紫葡萄還水靈的眼睛注視,神都飄出來了,還想再抱小鬼,卻被提督阻止,“喜歡孩子,自己生一個去。”雲天傾愣在原地,不敢看一直盯着她看的容凌。

 跟着容凌出場是一個馬伕。馬伕見雲天傾一直沒理會她,委屈地說:“天傾,才幾天你就不認識我了?你還答應以後和我起碼喝酒看星星呢……”

 雲天傾失笑,拍着馬伕的肩膀說:“好兄弟,真是好久不見了。怎麼不穿你那件騷包的粉衣服了?”

 達鈺嘆息,“沒辦法,風騷的特權被人搶了,只好換一種風格。反正我達鈺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做獨特。”

 雲天傾見到熟人很激動,還想再寒暄兩句,被一聲誇張的呼喊驚到。“師父,真是好久不見了。”一個人衝出來抱着雲天傾的大腿痛

 哭流涕,擡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師父你好狠的心,當初一下子扔下我就走了,實在太不責任了。還好我長了幅好皮囊,不然早餓死了。我要是餓死了,師父你就再也沒有徒弟了。”

 一個兩個都是熟人,雲天傾大喜過望,一手抱一個往角樓上走,容凌一人幽怨地跟在後面,低聲嘟囔,“重友輕色,不靠譜。”

 角樓上幾人臉色都不好看。雲天傾登上角樓,笑着給大家介紹她的朋友。舒夜和獨孤軒然等人的臉色仍舊不好看。容凌問清原因後,笑着說:“原來你們都在等我?天傾難道沒和你們說,我出城接朋友了?昨晚一直不在行宮?”

 雲天傾吐吐舌頭,“我忘了。”

 容凌拍拍她的腦袋,“調皮。是不是專門讓大家等?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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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夜不甘心自己佈置長時間的計謀被容凌三兩下打破,冷笑着說:“睿王真是好’晴’趣,可憐柳溪郡主爲了對你表白命喪黃泉,沒想到睿王昨晚竟不在行宮。”

 達鈺似懂非懂說:“昨晚你們的柳溪郡主向睿王表白,正好那時出現刺客,晟王火燒行宮,爲什麼你們都指責是天傾害了柳溪郡主,而不說是刺客呢?莫非那刺客是你們安排的?所以才很清楚刺客的行宮目的?”

 雲天傾想拍手叫好。達鈺裝傻充愣混淆視聽的本事越來越高了。本來他說的幾件事存在時間差,但被他一打岔,衆人的注意力都被事先安排吸引,這下,事情就複雜了。渾水摸魚是雲天傾的長項。柳溪想通過她自己的死往雲天傾身上潑髒水,百分百大錯算盤了。

 青螺含恨看着雲天傾。局勢已經很明顯,即便晟王親自出馬都不能拿下雲天傾,郡主託大了,她的死不能改變任何事,不能讓睿王記住她,不能把雲天傾拉下水,她的死只是個笑話。青螺替她覺得委屈。郡主的託付她玩不成,她對不起郡主。青螺大叫一聲,“郡主,青螺無能,不能替你報仇雪恨,青螺只願來生再侍奉郡主。”一邊叫一邊站在角樓上,話音未落,人從角樓上飛出。白色的衣袍在風中打了個轉,消失不見。

 角樓上的人行事都遵循一個道理:無利不起早。所以都眼睜睜看着青螺跳下不釋手援助。但幾人的氛圍卻有些微妙。雲天傾看着舒夜,舒夜看着容凌,容凌看着獨孤軒然, 獨孤軒然看着清歡,清歡看着達鈺,達鈺看着雲天傾,採花賊撓撓頭不明所以,問道:“你們這都是真麼意思,等別人去救這姑娘嗎?”

 雲天傾若無其事收回視線,“採花賊,你不是見到姑娘就興奮嗎?現在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在你面前香消玉殞,你怎麼無動於衷?”

 採花賊後退兩步,大有和雲天傾劃清界線之意,“師父切不可胡言亂語,在下可是有孩子的人了。若是讓……”採花賊看到怒目而視的提督和小鬼,臉上的笑僵住,“孩子們,聽老爹解釋。”

 採花賊一路追着兩個孩子離開,雲天傾淡淡說:“今天的鬧劇到此爲止,都散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