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傾遇害

發佈時間: 2023-07-25 18:5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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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天傾在行宮等了半天,沒等到捉拿他們的侍衛,反而迎來了獨孤漣漪。獨孤漣漪還是昨晚的裝扮,頭上的珠釵隨着她走路搖晃,發出叮噹的聲響。獨孤漣漪走在雲天傾面前,笑容還似以前清澈,只是眼底有團揮之不散的陰霾。雲天傾猜測那是因爲獨孤軒然昏睡的原因。獨孤漣漪說:“大哥哥,我相信你沒有殺柳溪郡主。那種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動手,但是我哥哥現在昏迷不醒,不知大哥哥是否有解決的辦法。”

 “我可以和你去看看。我不能保證陛下能順利清醒。”雲天傾和容凌對視一眼,說道。

 獨孤漣漪笑得燦爛,“那大哥哥快和我走吧。”說着轉身,對門外的侍衛說:“傳本宮命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出入行宮,往來人必須有本宮手令才能放行。”

 容凌挑眉。獨孤漣漪這是要將他們軟禁?容凌見雲天傾忙着收拾醫用包裹,對獨孤漣漪的做法絲毫不起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出生在皇家的人哪有真正的單純,這兩兄妹一直以純善的面目出現在雲天傾面前,本身就很可疑,現在又有將他們分開,還把雲天傾請到對她有意思的獨孤軒然身邊……容凌怎麼想都覺得一隻威風凜凜的老虎一步步走到狐狸的陷阱裏,說不出的怪異。

 雲天傾很快收拾完,和獨孤漣漪一起離開。出門前,獨孤漣漪不經意回頭,容凌清楚地在她臉上看到惡毒的笑容,而且很明顯,這笑容就是衝着他和雲天傾而來。等獨孤漣漪帶着人都走後,容凌悄悄在白天耳邊說,“千機樓所有人密切關注長樂宮的動靜,務必保護好你們主子的安全。”然後又對蘇櫻說:“事出緊急,你速到無名居調動影衛,和官蒼梧配合,策反樊城譁變,與宮中的天傾裏應外合。”

 獨孤漣漪軟禁了行宮中所有人的行動,但不限制行宮中每個人的自由。白天和蘇櫻離開後,舒夜進來,笑眯眯地說:“睿王,你把所有人都從你身邊調開,不怕獨孤兄妹真正對付的人是你嗎?”

 安排完事項,容凌前後想想沒有不妥的地方,心中稍安,見到舒夜,坐在軟榻上,從窗戶往外看,更深露中,明月西斜。容凌說:“天涼了,又是晚上,小憐怎麼捨得讓你一個人出來?”

 舒夜毫不客氣坐在容凌對面,“他不知道我出來。”

 容凌勾起嘴角,“小憐可是你的專用醫師,你平常對他言聽計從,若是讓他知道你大晚上的隨便亂跑,又是一陣嘮叨。”

 舒夜很是感慨,“可不是嗎?”

 容凌低頭,掩去眼中所有精光,“那你爲什麼出來?”

 舒夜昂着頭,高深莫測打量容凌,“爲了看着你。”

 容凌掀起眼皮,目光直射舒夜,“哦?”

 走在最前面的兩個粉衣宮女走在最前面提着宮燈開路,雲天傾和獨孤漣漪坐在轎攆上被一羣侍衛簇擁往長樂宮走去。二人沉默,獨孤漣漪找了個話頭聊天,二人不知不覺中聊起迎接澤西使臣前的幾天,獨孤漣漪排演歌舞,趁機陷害雲若依的事情,說着,二人都笑了。那些過往,現在說來,都不免有些

 恍如隔世的滄桑。

 轎攆停在長樂宮門口,獨孤漣漪說:“哥哥就拜託你了。我還有些事情處理,處理完就會回來。”

 雲天傾點頭,“陛下突然昏迷,朝中震動,要是沒有你,宮裏肯定早就亂成一鍋粥。辛苦你了。”

 獨孤漣漪搖頭,抓着雲天傾的手說:“還好。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雲天傾走進長樂宮裏最大的屋子,獨孤軒然的寢室。房間裏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門窗緊閉,屋子裏瀰漫着淡淡的藥香味。雲天傾趁着捂嘴的時候往嘴裏塞了一顆藥丸,舌尖將藥丸頂在下牙牀,確定無礙後慢慢走近牀帳放下的大牀。

 掀起牀帳,雲天傾看到牀上的人,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兒?”

 牀上有兩個人,一坐一躺。躺着的人自然是獨孤軒然,坐着的人竟是清歡。清歡穿着大紅色睡衣,和獨孤軒然蓋着同一牀被子,手臂放在獨孤軒然腦袋下,看到雲天傾,側着身體抿嘴笑得無辜,“我爲什麼不能來?難道你不知道我喜歡小傢伙很久了嗎?”說着,清歡朝雲天傾拋個妹眼,手指勾勒着獨孤軒然臉部,鬆鬆垮垮的衣袍英偉達他不規矩的動作散開,露出結實的胸膛。

 雲天傾覺得這個世界在眼前旋轉,她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於是雲天傾蹲在牀旁邊,以手支頜,目光閃亮,直直看着牀上兩人,那樣子好像比清歡還激動。

 清歡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冷聲問道:“你看什麼?”

 雲天傾眨眨眼,“男男愛,真的是傳說中的男男愛。我竟然見到了。果然這一趟來的很值得。”

 清歡惡寒,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團扇,敲在雲天傾頭上,“做女孩子要端莊舒雅,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說完,風情萬種扇着團扇,做怨婦狀,“哎,真是個冤家,這麼久都不醒 ,坑死老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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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天傾任曉忍到內傷。人妖實在太有才了。看在他這麼搞笑的份兒上,她不計較剛纔他敲自己腦袋的事了。

 清歡笑呵呵趴在牀上,完全不顧及壓在獨孤軒然身上,勾起雲天傾下頜,問:“天傾喜歡這樣嗎?”

 那一瞬間,雲天傾有絲恍然,她竟聽到容凌的聲音了。那個聲音不斷地重複響起,有着容凌特有的奢靡華麗,讓雲天傾心笙搖動。

 “容凌……”雲天傾眼神發直,眼睛空洞,呢喃出聲。

 清歡滿意地勾起嘴角,問:“天傾,對你最重要的人是誰?”

 “容凌。”

 “天傾,你最信任的人是誰?”

 “容凌。”

 “天傾,你師父是誰?”

 “容凌。”

 清歡不悅地挑起眼睛,“天傾,叫你武功,一次次救你的人到底是誰,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可別說錯了。”

 “容凌。”雲天傾毫不猶豫給出答案。

 在雲天傾的世界裏,她只能聽到一種聲音,容凌用不同的聲調不同的口氣對她說話,她聽不清他說什麼,但直覺想按着他的意思做。她滿心歡喜,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每

 念出一次他的名字,她就能從黑暗中更加清晰地看到他的身影。她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他一直在她身邊,只要她有需要,他就會出現。但她有不喜歡這種默默的守護,她覺得這樣太虧待容凌了。她想和他說話,但容凌一直安靜看着她,始終和她保持相同的距離。

 清歡有些挫敗。不管他問雲天傾什麼問題,雲天傾的答案始終只有一個,“容凌。”這樣下去不行。攝魂術持續時間不長,雲天傾隨時都可能醒來。那時就麻煩了。清歡心一橫,說:“天傾,朝着這兒,狠狠拍下去。”清歡指着的地方正是雲天傾的心臟。

 雲天傾終於看到黑霧中的容凌。他還和以前一樣,笑意溫柔,眼中閃着璀璨的波光,他伸出手摸摸她的頭,雲天傾皺眉,不滿意他摸小動物的動作,剛要抗議,容凌身形變得淺薄。雲天傾大驚,快跑到容凌消失的地方,伸手狠狠抱住他,但卻只抱到一團空氣。雲天傾氣得想哭,容凌再次出現不遠方。雲天傾又是傷心又是生氣,想要質問他是不是還像上次一樣一走之後杳無音訊,他卻還是笑容溫柔,說:“天傾,朝着這兒,狠狠拍下去。”

 清歡不由自主捏緊牀單。他很緊張。自他出道,他闖蕩江湖多年,從沒見過心理素質像雲天傾這麼強硬的。他已經用盡全力施展攝魂術,發佈的每個命令,雲天傾只是呆呆傻傻說着“容凌”,最後,他要毀了她一身武藝,她接到命令後,手高高舉起,但遲遲沒有落下。清歡又說了一次命令,雲天傾手猛地拍下,但卻停在胸前的位置。那一瞬間,清歡看到雲天傾眼中閃過很多東西,驚喜,傷心,悲憤,希望……所有的感情混合在一起,在一剎那迸發,耀眼得驚人,清歡詫異,他不敢相信竟有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迷糊中的雲天傾愣愣看着容凌,容凌同樣回望着她。這一次,容凌不再是溫柔地笑,臉上帶着輕微的悲傷,看着雲天傾,他沒有說話,但眼中流露出的不捨讓雲天傾明瞭一切。是不是她不按照他說的做,他就會消失?雲天傾眨眨眼,嘆息一口氣,迷戀又留戀看着容凌。

 你曾經說生死與共。你的命就是我的。我當時什麼也沒說,因爲你已經把我想說的話都說了。我想,你既然這樣想,也一定知道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彼與此,同一。

 清歡知道,他失敗了。雲天傾的眼睛漸漸清明,原本愣愣的樣子充滿各種表情,這不是一箇中了攝魂術的人該有的表現。他聽說雲天傾身手不錯,醫度雙修,她一旦醒來,聯繫前因後果定能想明白他要害她,她一定不會放過他。願賭服輸,他能栽在抵抗攝魂術之人身上,也不算虧。清歡安慰自己,閉上眼睛安然等死。

 沒想到……

 寢室裏安靜地好像一個人都沒有,清歡等待雲天傾大罵,嘲諷,動手殺他,他等了很久,但始終一點聲音都沒有。雲天傾在做什麼?捨不得動他?清歡不信。雲天傾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這世上估計除了容凌,她對任何人都能下得了手,包括她自己,雲天傾是不會放過他的。這樣想着,清歡戰戰兢兢睜開眼。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