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一百一十一章 初到草原

發佈時間: 2023-07-25 18: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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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天傾腦袋一直往下垂,眼皮打架,“哦”了一聲,猛地擡頭,“你說什麼?”

 容凌靠在車廂上,笑得很輕,好像車廂裏都是暖冬的陽光,“以後,我們周遊各地吧。嗯,就等這件事結束。怎樣?”

 周遊各地。雲天傾以前不是沒想過,她的世界不在朝堂,不在江湖,但在山山水水間,悠閒而又新奇的看着一處又一處風景,和容凌一起,想想就覺得幸福。

 “好。我們兩人,一起周遊各地,把風景都看透,然後選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就這麼定了。”

 到達漠北後,容凌才知道此次漠北相會,就是一次草原聯誼會,考慮到一個部落就是一個國家,漠北相會也可以理解成是多國會盟。既然是草原聯誼,就是比各個部落的實力。比試的形式和淘汰賽差不多,哪些部族比試,提前一天抽籤做決定。贏的一方有晉級的機會。

 容凌剛到漠北,正好趕上一場比試,雲天傾還沒休息,就拉着容凌去觀戰。奔到賽場, 只見比賽的兩個部落前插着紅藍兩色旗子,其餘部落觀賽,前面插着白色旗子。雲天傾和容凌混在一個部落裏,聽到有人議論,“沒想到那個達鈺小王子竟還是有幾分本事,既然能把一羣鹿感到林子裏面,說不定,今天獲勝的就是他了。”

 剛來到就聽到熟人的名字,雲天傾眼睛一亮,專心致志聽他們的對話,甚至忽略了容凌在一旁略帶酸澀的表情。

 “若是達鈺那個狗雜種贏了,咱們的部落豈不是落個連兔兒爺都鬥不過的名聲?真是太丟人了。”

 “是呀,一定要想個主意。”

 雲天傾聽到關鍵處,腰處被撓癢癢,妞妞腰,胳膊肘往後捅,“別鬧。”

 容凌摸摸鼻子,指着看着他們的正在說話的二人,“聽到沒,別動。”

 二人一頭霧水,對視幾眼,終於反應過來,“你們是那個部落的?敢在這兒偷聽,信不信我把這種情況告訴天可汗?”

 草原上每個部隊都有自己的可汗,但彼此常年征戰,導致每個部落都得不到發展,於是商定選出天可汗,專門調節各個部落間的紛爭。

 雲天傾誇張地睜大眼睛,“告訴天可汗什麼?告訴他你們部落爲了不輸給兔爺兒的部落,要耍陰招?”

 二人色變,“你,你不要胡說,我們什麼時候刷陰招了?你看到了?你要是拿不出證據就是污衊。”

 雲天傾冷笑,“我看到了,你們往達鈺的箭筒上塗了一種粉末,所以他才能把鹿羣趕到林子裏,但是那種粉末能吸引狼羣,你們這是圖財害命,哦,不,是肆意謀殺。”

 二人驚詫,“你……不可能,阿兄不會做那種事,阿兄一直是按照草原的規矩辦的。”說着,往後退了兩步。

 既然對方露出怯意,雲天傾也失去調侃的心思。拉着容凌慢悠悠繼續混到下一個部落。

 容凌操着手,皺眉,“你剛纔說的那種藥,能引來狼羣的藥,是什麼藥?”

 雲天傾詫異,大笑,“我是逗那兩人玩的,你怎麼也當真?”

 容凌恍然大悟,露出專屬於狐狸的笑容,“那你爲什麼要逗

 那兩個人?”

 歡呼聲從不遠處的草地傳來,七月的草原草勢兇猛,幾乎淹沒了半匹馬,草地中的蛐蛐不停地叫,還有大拇指甲蓋爾大小的蚊子亂飛,這和她印象中的荒原截然不同,也讓她止不住好奇,對於容凌的逼問,雲天傾只是草草應對,“容凌,你知不知道,每次你露出這種笑,都是整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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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在暗處的四大鬼剎齊齊落淚,“主子,你真是太英明瞭。”

 清晰的泥土味和馬匹的騷氣縈繞在鼻尖,雲天傾看向遠處,只見賽場上的土地被踩踏的只剩下草根,達鈺彎着腰,揮着馬鞭從林子裏出來,馬匹後,左右兩側都掛着獵物……

 “你看,達鈺真的很了不起吧。我就知道,他要不是有龍陽之癖這個稱號,這草原上,誰也比不上他。”

 容凌輕輕的聲音響起,“雲天傾,你今天提了他幾次了?”

 一般而言,容凌說話很輕有兩種情況,一是小心翼翼徵求她的意見,還有就是現在這樣,他在隱藏自己的怒氣。雲天傾一愣,溫柔地笑,“容凌,他是我們的朋友嘛,談談也是可以的,對吧。”

 很難得見到雲天傾溫言軟語,此時見到容凌沒有預料中的開心,心中的酸澀更重,“你竟然爲了一個男人,求我?”

 容凌說的很認真,眼睛一眨不眨,嘴角嘟起,好像委屈,好像倔強,好像失望,一瞬間,雲天傾從他的表情看到太多東西,但在她仔細分辨時,這些細微的東西都一縱即逝。於是,雲天傾傻了。

 見雲天傾沒回答,容凌抿抿嘴,一甩衣袖,扔下她走了。

 雲天傾看着比賽的情形,達鈺衝到主席臺,拿到象徵勝利者的箭羽,然後提着獵物回到自己的陣營,接受自己部落的祝賀,一下子被人羣圍住,雲天傾再也看不到他的情況。一下子,想起容凌,那個神經病,一個人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他們到達草原時本是下午,所以看到比賽的最終場景,比賽結束後,參賽的觀賽的都走了,只有雲天傾站在原地,嘴裏不停罵,“容凌你就是個神經病,自己一個人走了,就不知道回頭嗎?”罵到後來,終於自己身處空寥寥的草原,看着太陽變成橘黃色,把西邊的天空暈染成深紅色,心慢慢平靜下來。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看着太陽。

 一直坐着,看夕陽。這種事情,她以前是可遇不可求的。得到很多,失去很多,後來遇到容凌,才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最想要的,除了這個,其他再好,都與自己無關。這個道理很簡單,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懂,只有把心裏的塵埃都掏空,然後才能用更明亮的眼睛看待世界。正如她現在看的夕陽。正如她現在平淡雋永的生活。

 容凌,謝謝你,讓我知道這些。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雲天傾。

 晚上的草原是昆蟲的世界,雲天傾抱着胳膊,一動不動,看着草叢中蛐蛐抖動觸角,慢慢走近她,一人一蟲對視良久,然後蛐蛐趾高氣揚離開。雲天傾失笑,沒想到在人類世界中無往不利、無人敢小覷的她竟被一隻蟲子鄙視了。

 “看來你很開心。”容凌站在她身後,神色還是很清淡。雲天傾抓不住他

 的心思,於是實話實說,“你走了,我找不到你,只好在原地等你。容凌,不管你走得多遠,走了多久,我都在原地等你,一直等着你。所以,你一定要要來找我,不要讓我等太久,不然,我會生氣。”

 草原的星星很大,很亮,容凌覺得雲天傾的眼睛比星星還亮,在蟲鳴聲中,容凌點頭,“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勉爲其難答應了。”

 雲天傾雙手背後,“哼哼”兩聲,“什麼勉爲其難答應,分明就是不答應不行,口試心非。”

 容凌摟着她的要,垂眸看她,“對,容凌總是口是心非,但總是被娘子一眼看出,所以,容凌今後還是經常口是心非吧。反正娘子是最懂凌的心事的。”

 雲天傾撲哧一笑,抽出手捶打他胸口,“好你個容凌,都學會甜言蜜語了。跟誰學的,從實招來。”

 容凌笑着由她“撓癢癢”,“跟娘子在一起,哪裏需要學,都是無師自通的。”

 二人在星光遍灑的草原慢悠悠走回駐紮的大營,一路說笑。快到大營的時候,容凌拍了下腦袋,“瞧我,見到你就把正事忘了。我剛纔去抽籤,結果運氣很好,明天就有我們的比賽,咱們一起上,殺他們個片甲不留。這才叫夫妻搭配,幹活不累。”

 “好。”雲天傾很期待。縱馬揚鞭,揮斥方遒,放舟山水……所有的一切,都是來者不拒。

 第二天的比試如期來臨。容凌和雲天傾都是一身騎裝,腳下踩着軟薄的靴子,並肩走到漠北天可汗的營帳中。草原的營帳大同小異,用作會客的營帳都是同樣的佈置,最裏面的座位是主席,下面兩排桌椅用作招待客人用。

 營帳內,天可汗發虛全白,臉上是溝壑密佈的皺紋,一雙眼睛雖然笑,但閃着精光,是個狡黠的老頭。

 容凌照着草原的習俗,右手搭在左肩上,彎腰鞠躬,“天辰來使容凌見過天可汗。”

 雲天傾同樣的動作,“天辰來使雲天傾見過天可汗。”

 天可汗一邊笑一邊咳嗽,顫抖的手拿着酒樽,酒樽裏飄蕩着奶酒的香味,站起來,被人扶着走到二人面前,“親愛的貴客,我代表整個草原,歡迎你們。”說着一飲而盡。

 侍女捧着托盤上來,容凌和雲天傾拿起托盤裏的酒,飲盡。

 天可汗被人扶到座位上,坐上墊着雪白的虎皮。狼是草原的圖騰,冒犯狼會成爲整個草原的公敵。所以大漠子民獵殺的是鹿一類的食草動物,還有就是行蹤詭異的老虎。

 “兩位貴客遠道而來,本該讓你們休息一下,但既然抽到今日比賽的籤子,若是隨意更改,恐怕整個草原子民都會覺得不公平,但要讓兩位剛到草原就參加比賽,又顯得草原人民不同人情。不知道兩位貴客是什麼意見?”

 容凌說:“比賽只是交流,正好我二人對齊射很感興趣,對大漠子民的齊射功夫瞻仰已久,這次有這個機會,一定不會放過的。”

 天可汗大笑,握着酒樽的手都在顫抖,“好,好孩子。”幾句話,讓天可汗很喜歡這兩個從天辰來的年輕人,從稱呼的改變就能窺見一二。“你們去吧。我在這兒等你們的好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