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場出來,孟喻承攔了輛出租車,小心地護着辛甜進去,察覺到出租車司機正通過後視鏡偷瞄辛甜的腿,直接一個冷眼丟過去,“想瞎?”
出租車司機急忙收了眼神,戰戰兢兢地發動車子。
開出了一段距離後,辛甜才漸漸地回過神來,看向孟喻承的眼神,十分悽慘,“孟喻承,我的衣服還沒拿,工資是不是也沒了?”
孟喻承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冷聲問:“你不覺得你應該先跟我解釋,你爲什麼會穿成這個鬼樣站在臺上嗎?”
辛甜低頭看了眼被撕開的裙子,正肉疼着是不是要賠錢,“不知道能不能梓鈺姐說一聲,這裙子給我打個折,賠給她。”
孟喻承伸手鉗住辛甜的下巴,強迫她對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辛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錯哪了?”
辛甜蹙着眉,可憐兮兮地說:“不是我要上臺,是臨時有變,有個模特沒來,又剛好我是禮儀裏面最高的,就……”
孟喻承手裏的力度加大了些,“上臺走可以,但爲什麼是穿成這樣?”
他的女人穿得這麼’佑’惑走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想到臺下那些男人眼睛發光,孟喻承直覺得自己肺都要氣炸了。
“服裝就是這樣……大家都差不多啊……”辛甜擰緊了眉頭回話,下巴疼得厲害,雙手掰着孟喻承的手指,“你捏疼我了。”
孟喻承冰冷的眼神直直地落進辛甜的眼裏,辛甜猶豫着說:“我答應你,以後我不會再穿那樣的衣服,你先鬆開。”
聞言,孟喻承燃着怒火的眸子才黯了些,鬆開手,看向車窗的另一邊,盡力壓制住胸腔裏叫囂的怒火。
解了束縛,辛甜揉着自己的下巴,無奈地腹誹:又不是穿的比基尼,至於這麼生氣嗎?
車內的氣氛緊繃,司機師傅連大氣都不敢出,只顧在保障生命安全和不違反交通規則的前提下,死命地加大油門,以求快點將車裏的人送到目的地。
辛甜裝了會鴕鳥,見司機實在是怕得發抖,只好伸手戳了戳孟喻承。
對方紋絲不動,辛甜都要誤以爲身邊坐了個雕像。
“孟喻承。”
“……”
“我錯了,不會有下次了……”
“……”
“真的不會有下次了……”辛甜索xin抓着他的胳膊靠了過去,像小貓一樣蹭着,柔聲哄他。
孟喻承低眉看了眼辛甜,對她的各種撒嬌裝可憐無動於衷,將貼過來的身子往旁邊推了推,沉聲說:“回去說。”
回到意景小區,孟喻承先下車,辛甜在他身後,雙手抓緊了孟喻承的外套,歪歪扭扭地踩着高跟鞋才能勉強跟上。
剛回到家裏,孟喻承就扣住辛甜的手腕,拽着她朝臥室走去,翻出一套家居服扔到辛甜手裏,“把這衣服換上。”
辛甜接下衣服,衝着孟喻承軟軟一笑,“遵命。”
怎麼說都是她的錯,這時候她還是看得清局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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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喻承看着辛甜出去,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江出塵的電話,“今天在正揚廣場的Yoki活動,所有相關報道,我明天不想看到。”
“啥?誰又得罪你了?”江出塵好奇地問。
“要理由?”
孟喻承低沉的嗓音過來,語氣裏帶着壓抑的怒氣,江出塵瞬間焉了,連忙說:“不不不,不用,你孟四少哪裏需要什麼理由,我照辦就是了。”
突然一個電話進來,孟喻承就沒有跟江出塵多說,看了眼是辛甜的號碼,就接了起來。
“請問是孟四少嗎?”
“嗯。”
“我是辛甜的宿友,羅曉俐,她今天把手機還有衣服都落在會場了,一會我回去順便拿東西到小區樓下,你問她有沒有空下來拿?”
“好。”
對方回答得簡潔明瞭,羅曉俐卻端得是個心驚膽戰,一個電話掛斷,一顆心還懸在喉嚨口遲遲沒敢落下。
又一個電話終了,剛好辛甜換完衣服出來,小臉憂愁地看着被撕壞的裙子,“這件衣服應該好貴的吧?不知道跟梓鈺姐說說,能不能便宜點?”
孟喻承瞥了眼那衣服,腦海就自然地腦補出辛甜穿它時候的’佑’人模樣,不禁喉嚨一緊,“把它扔了。”
“啊?不
至於吧?不曉得還能不能縫回去?”辛甜翻來覆去地查看撕裂開來的地方,喃喃地說:“關阿姨縫衣服的手藝很不錯的,以前我的衣服破了,怕被媽媽打……”
說到這裏,辛甜停了下來,眼裏覆上一層寂寥,脣邊生生地勾起苦澀笑意,季思思已經不算她媽媽了,更何況季思思也從未允許她在外人面前喊她媽媽。
孟喻承察覺出來辛甜的低落,關於辛甜被領養後被季思思虐待的事情,他也聽辛珂提起過,只是辛珂沒多說,他也沒多問。
現在看辛甜這樣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這衣服我賠。”孟喻承開口打斷了辛甜的聯想,走過去伸手拿過衣服,“我去扔垃圾。”
辛甜擡起頭看他,望進他深邃的眸子,“我自己可以賠。”
“嗯?”孟喻承低眉看着她,“就這麼不想花我的錢?”
“我……”這下子反倒是把辛甜問倒了。
“嗯?”孟喻承又靠近了些,審視的目光落在辛甜的臉上,“你已經窮到只剩下生活費了,不花我的錢,你就回去辛家要錢。”
眸色一轉,孟喻承接着補充:“這樣的話,我會很沒面子。”
辛甜愣了下,就他這麼個說法,去找辛珂要錢都不行了。
“算了。”孟喻承脣線微微揚起,背後的餘暉落進房間裏,映着他的臉龐多了幾分柔和,“這件衣服,梓鈺不敢跟你要錢,你今天的工資她也會給你。”
“爲什麼?”
孟喻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凝着辛甜的眼睛許久,才緩緩開口:“因爲Yoki想活下去。”
冰冷狠厲的眼神分明也是在警告辛甜:你想活下去,也要乖乖聽話。
看得辛甜心肝兒微顫,默默地吞了吞口水後,點點頭。
孟喻承嘴角勾起,伸出另一隻手摸着辛甜的頭,墨色瞳孔裏暗流輾轉,輕輕柔柔地說了一句:“乖。”
單聽着這一個字,辛甜就莫名覺得自己身處深淵,周圍都是寒冷的涼風颳着心臟。
她再次吞口水,心裏發麻,估計今晚沒什麼好下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