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鞏素衣(二更)

發佈時間: 2023-07-25 16: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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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見安歌站起來笑道:「金媽媽,你這次可是上了大當了,這兩個人,一個是傷了人不敢承認而且拒付醫藥費,窮得響叮噹的八王爺!一個是怕母親又好se,錢財都掌握在他母親手裏的小郡王!他們二人會有能力出銀子買伶兒?連天上的鳥兒都能笑到掉下來!」

 金媽媽一臉沮喪,見無人出價,只好道:「那麼,夏公子即出三千兩銀子,伶兒姑娘今夜就跟你了。植」

 「伶兒,還不快點來拜見公子。」

 伶兒從舞台上緩緩地走下來,向夏炚微微施禮,「伶兒見過夏公子,今夜,伶兒便是您的人了。」

 夏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安歌看過去,安歌正也在看着他。

 這時,她向他裂唇一笑。

 夏炚便也微笑着向她點點頭,之後扶起伶兒,卻又緩步走到安歌的面前,「什麼時候來的?」

 安歌的眸光清澈,如同秋水中的星子,笑笑地說:「到這裏有好些天了。」

 夏炚點點頭,「應該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吧?一會兒同我回宅子。」

 「不必了,我——墮」

 「與你父親的宅子彼鄰,你不想去見見你父親嗎?」

 「我父親?!」安歌愣了下,忽然就又反應了過來,是的,做為沈婥的她,是沒有娘親也沒有父親的,但是做為安歌,娘親雖然已經不在世了,但是父親還在世的,而且她也知道,安歌的父親是在安陽做京官的。

 夏炚接着道:「如果他知道你也來了安陽,想必很高興。」

 這時,樓梯上腳步聲傳來,原來是曹煜正在下樓。

 安歌馬上站到了伶兒的身邊,「也好,也好……我正想去見見我父親,既然是彼鄰,倒可以一路同行。」

 曹煜下樓后,似乎並不願意在普通的百姓面前暴露身份,只是在樓梯口站了片刻,就離開了。

 安歌又往曹炟的位置看去,發現曹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

 眾人都鬆了口氣,曹煣道:「相請不如偶遇,我今日倒想和夏兄一醉方休!」

 夏炚笑道:「好,就讓伶兒為我們斟酒。」

 就這樣,剛才還熱熱鬧鬧,同時佈滿緊張氣氛的櫻花楚館,忽然就變得有些意興瀾珊了。

 安歌向夏炚道:「借我三兩銀子。」

 夏炚很痛苦地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她,她走到金媽媽的面前,「你三兩銀子買了我,想必給你這張銀票你已經很賺了,把我的賣身契拿出來吧。」

 金媽媽眼見這安歌這幾位大人物似乎都很熟的樣子,當下叫人去取了安歌的賣身契過來,安歌將契子裝回懷裏。

 在門口,正好遇到謝流雲,二人並肩出門,安歌絲毫不讓,謝流雲無奈,很有風度地請安歌先行。安歌也不客氣,對着他冷哧了了聲,就追上了夏炚和伶兒,曹煣正在與夏炚爭論,「你今天差點害死了我?你說你是不是奉了他的命令?你夠狠,他更狠。」

 眾人都知道,曹煣嘴裏的「他」,指的是皇帝曹煜。

 接着念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夏炚卻並不多言,只道:「八王爺,對不住您了。」

 「這種客氣話不用說,若是你真覺得對不住我,現在就把伶兒還給我,讓我帶走。」

 夏炚還未言語,伶兒道:「今日是夏公子點了我的枱子,我自是要陪着夏公子的。」

 安歌默默地走在後面,忽然發覺謝流雲也不見了。

 呵,這一個一個,溜得夠快的。

 又想,一個歌伶開台而已,居然引得幾位王爺和皇帝、皇后都來觀看,果然如曹炟所分析的那樣,暗地裏已經驚濤駭浪了,表面上卻都不動聲色。看樣子,他們都是想將伶兒弄到手的,問題是,他們都隱在幕後,又不讓讓別人知道他們的目的。

 至於夏炚與曹煣,很明顯都是幕後之人的提線木偶。

 正在這時,忽然從旁邊竄出很多黑衣人,二話不說,奔著曹煣和夏炚就來了,很快就戰在一處。

 安歌一把抓住伶兒的手,「我們快跑!」

 伶兒嗯了聲,二人左突右沖,卻無法從刀光劍影中出來,好在曹炟及時出現,將她們二人扔出戰圈之外。二人原地滾了好幾滾,爬起來就往前跑。安歌對安陽城還是非常熟悉的,她知道哪裏能夠藏人,牽着伶兒的手就往那處跑,好不容易進入一個小巷,二人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

 「你放心,這些刺客不會找到我們的,這裏是小巷最密集之處,簡直就好像幾十條蜈蚣的組合,只要入了這小巷,我們就是安全了。」

 伶兒道:「是嗎?可是……」

 「等天亮了,我帶你去找郡王爺。」

 伶兒點點頭,「謝謝你。」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得伶兒喚出一個名字,「鞏素衣!」

 安歌愣了下,轉過身來看着她,發現伶兒也正看着她。

 安歌忽然笑道:「你是在告訴我你的真名字嗎?原來你果然是鞏素衣,齊王殿下沒有猜錯呢!大家都沒有猜錯。」

 伶兒狐疑地看着她,也笑道:「沒錯,我就是鞏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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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兒又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吧?是齊王殿下告訴你的嗎?」

 二人靠着牆坐下來,稍做休息,安歌答道:「沒錯,若說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是真心想要救皇子恪的,這人一定是齊王殿下。對了,皇子恪現在安全嗎?我們應該找到他,並且將他交給齊王殿下,他應該會有所安排的。」

 伶兒神情沮喪,眸子悲傷,「我與他,走散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才不惜冒險在花魁大賽上露出真容。我找不到他,所以希望他能找到我,可是,連你們都沒有消息,他,他……」她說着,眸子裏竟落下大顆大顆的眼淚。

 安歌安撫着她,「莫要太焦急,只要是齊王曹炟插手了這件事,皇子恪就不會那麼輕易的出事。」

 「看來,你很信任齊王爺,你與他之間,關係一定很好吧?」

 「我和他關係好?!」安歌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才不好!不過他這個人,一旦決定做某事就會契而不舍地達到目的。」她想起了沈婥墓的事,過程那樣的艱難,危險,他卻依舊固執地要按自己的心意去安排她。他不想讓人找到沈婥,果然到現在,沈婥的去向依舊是個迷。

 恐怕,會成為永遠的迷了吧?

 「謝謝誇獎。」隨着說話聲,曹炟已經從幾丈外的另一個小巷口走了出來。

 他神情冷崚,注視着伶兒,「你果真是鞏素衣?」

 伶兒沒有回答,只走到曹炟的面前跪下去,像一個聖女又像一隻貓咪,握了曹炟的手輕輕地吻了下,才道:「民女鞏素衣見過齊王殿下,請齊王殿下一定且我找到皇子恪,完成我大月氏天皇交待下來的使命,以促兩國和平。」

 原來她所行的,是大月氏標準的禮節。

 曹炟又道:「聽說鞏素衣手中有個信物,乃是大月氏國君當初賞賜給她的鷹形戒子,憑此戒子可以直接出入大月氏皇宮。不知道伶兒姑娘身邊有沒有帶着這樣的一隻戒子。」

 伶兒一笑,從頸上扯出一條項鏈,項鏈上果然墜著一隻鷹型的戒子。

 曹炟將那戒子拿在手中觀察片刻,終於點點頭,「的確是大月氏國君之物。」

 伶兒聽聞,立刻又跪了下去,「請齊王殿下助我尋回皇子恪。」

 曹炟將她扶了起來,「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安歌詫異地看着曹炟,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已經找到了皇子恪,可是那日他與她說起的時候,明明是說不知皇子恪生死,是要尋找皇子恪的啊!看來他對她只是說了一部分的真話。

 這個人果然滿肚子的心機,他應該從未輕易的相信過任何人吧?

 伶兒這時卻已經備顯感激地道:「謝謝齊王爺!」

 二人隨着齊王一起出了小巷,上了一輛黑色的馬車,隨着轆轆聲,馬車隱於暗夜裏。

 車上,曹炟道:「今日你們運氣好,居然跑到了這蜈蚣巷,否則還真是難以逃脫那些黑衣人的追殺。」

 伶兒忙問,「那些黑衣人是誰呀?」

 曹炟道:「可惜被他們都逃掉了,否則能問出一二。」

 伶兒識趣地沒有再問下去。

 馬車到了一處宅子後門停了下來,三人一起進入了一進小院。

 因為安歌牽着她的手,只覺得她的手心裡冷汗淋淋,疑惑道:「伶兒,你不舒服嗎?」

 伶兒道:「只是有點緊張,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恪了。」

 的確是個不太大的院子,院子裏有一棵大樹還有農具,卻是個廢棄的農家小院,裏頭的人聽到動靜就走了出來,是個仆實的中年女人,此時笑着迎上來,「俊少爺你回來了,我也該回去了,剛才病人忽然醒了片刻,忙得我滿頭大汗,現在他又睡了。」

 伶兒明顯地放鬆下來。

 曹炟道:「高嬸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救人一命,勝造什麼……」

 說着話,這位中年婦人已經出了院子往隔壁而去。

 三人一起進入房間,只見有個花白鬍子的大夫坐在榻前,榻上躺着一個大約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此時面色蒼白,雙目緊閉。曹炟問道:「管大夫,他的傷如何了?」

 管大夫先站起來給他施了一禮才道:「傷已經好多了,只怕今晚,或者明早就會醒來。」

 曹炟笑道:「謝謝管大夫。」說着從懷裏掏出碎銀子遞給他,「既然他已經沒事了,大夫就請回去好好竭竭吧,這幾日實在是辛苦你了。」

 大夫收了銀子,道:「應該的,應該的。」

 大夫一走,房子裏加上躺在榻上,一共就四人了。

 伶兒撲到榻前,嚶嚶地哭泣,「恪少爺!」

 其情感人,其情可憫。

 安歌道:「大夫說他馬上就會醒,伶兒,你就別太傷心了。」

 「齊王爺,安歌,謝謝你們,否則我不知道要何時才能找到皇子恪,你們都已經辛苦一天了,這就去休息吧,由我親自照顧他好了。」

 安歌還要說什麼,聽得曹炟道:「如此,就勞煩伶兒姑娘了。」

 說完,向安歌示意,一起出了房間。

 一出門,安歌就低聲道:「你明明已經找到皇子恪了,卻還……」

 曹炟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拖到一邊。

 「你幹什麼?!」安歌怒道。

 「你以為,今天帶回來的,真的是鞏素衣嗎?」

 「你不是已經驗證過了嗎?」

 「你跟我來。」

 二人繞到房間的後面,悄悄地將後窗推開一條縫,一起往裏頭看頭。

 只見伶兒此時不但沒哭,反而是在笑,臉上都是開心的笑容,手中還把玩著一把閃閃亮的匕首,眸子裏卻透著間詐與狠毒。這哪裏還是安歌認識的伶兒!

 安歌心驚肉跳,果然安陽這裏處處都是殺機,處處都是心機!

 好在她也算見過大識面的,並沒有驚訝至失態。

 見伶兒用匕首輕輕地拍拍榻上之人的臉,「醒醒,醒醒。」